柳晟一直都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言,不是不想要发表意见,而是不想被这些小辈看轻了去。
最后得出了商议结果后,众人都纷纷离开了柳家。
柳夫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道,“老爷,真要如此吗?”
柳晟烦闷的起身,“不如此还能如何,如今沈家也不是一个管事的,除了跟着他们步子来,别无他法。”
不过数个月,柳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眉头紧锁,就连神态也苍老了几分。
对于其他的士族来说,并无所感,可柳家因为得到了那批矿产,不仅被士族视为眼中钉,就连皇族的人也不曾放过他。
皇族的人想着法子打击柳家的产业,加上粮食也因为管理不当导致收成减少了我三分之一,里里外外加起来柳家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年的收入,这还不算完结,那些被柳晟看好的人都接连出了意外,虽无证据查出究竟是谁人所为,但柳晟却明白,这事和皇族有脱不开的关系,就连其他两家士族或许也参连其中。
而柳晟并不能将此事戳穿,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让出那些矿产给褚家和崔家,不过是想要借此消灾。
可虽说能消灾,但柳晟心痛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与此同时,边境。
陈纪已从当初的皇子蜕变成为了不容忽视的少年郎,经历了风沙暴晒的他,皮肤已经黝黑,而他的身旁也有了他的妻子。
陈纪的妻子是将军的女儿,叫肖楚楚,之所以娶肖楚楚倒不是因为想要以此巴结上将军,而是和这肖楚楚结下了缘分。
和肖楚楚相遇是一次偶然,那个时候的肖楚楚因为贪玩,但不慎被贼人盯上,出于不忍心的心思,陈纪将肖楚楚给救下。
原以为终身不会相见,却不想在陈纪采购生活用品时又遇上了肖楚楚,盛情难却之下陈纪只好答应肖楚楚吃上一顿饭。
也正是因为这一顿饭,才让两个人都彼此心生了好感。
将军并不赞同肖楚楚和陈纪在一起,别人不知道陈纪的身份,并不代表将军不知道。
直到长宁城传来消息,太后倒台将军这才松了口,让肖楚楚嫁给了陈纪。
陈纪对这个妻子也是十分的疼爱,几乎有求必应,好在边境也还算和平,并无战事,也让陈纪有了更多的时间陪肖楚楚。
“夫君,又在想以前的事?”肖楚楚出了帐篷,看着正瞭望着长宁城方向的陈纪问道。
陈纪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一旦想起昔日的事情时便会不由自主的看向长宁城的方向。
闻声,陈纪收回了视线,将已经身怀六甲的肖楚楚揽进了怀里,“不过是在想一些事,也未必是以前的事。”
肖楚楚侧身看着陈纪,巧笑嫣然,“夫君,妾身明白夫君心里的苦楚,可那些往事都过去了,太后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又……”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事到底还需要陈纪自己想通。
“妾身也为夫君埋怨过长公主,可有时又会想,若当日太后安排的人不是长公主,那妾身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夫君?”话落,肖楚楚便小心的看着陈纪,怕陈纪生气。
陈纪的眼里闪一道厉色,揽住肖楚楚的手不由加大了一些力道。
肖楚楚有些懊悔,更觉得有些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纪。
见此,陈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夫人,是为夫的不是,是为夫太过固执。”
肖楚楚摇着头,“不,不是夫君的错,是妾身,是妾身的错。”
那梨花带雨的表情让陈纪的心一紧,将肖楚楚给拥进了怀里,“楚楚,或许你说得对,落在陈子歌的手里她尚且还能给我一条生路,可若是到了别人的手里,那我定不能活到沈郎救我的时候。”
在流放的路上,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太过让人觉得不真实。
现在想来,若不是有人提前做好了打点,那他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等到沈礼的救援?
可对于陈子歌所作之事他还是不能介怀,还是无法原谅陈子歌对他的落井下石。
“夫君,大道理妾身不明白,也没有长公主那般心怀天下的胸怀,可妾身若是长公主,那妾身定不能做到长公主所想那般周全,夫君,长公主始终是一个女人。”肖楚楚不会告诉陈纪,其实她一直都崇拜陈子歌,崇拜陈子歌的智慧与胆量。
将流民编制入军的事绝不是常人所能想,可陈子歌不仅想到了,还做到了,就连她父亲对陈子歌也高看了一眼。
陈纪的眸子微眯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妻,“夫人所言为夫都明白,可这心里始终放不下。”
肖楚楚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说道,“夫君,不管如何,你都要和长公主站在一起,因为守护陈国是你们的责任。”
“父亲说,最近胡人望风愈加的频繁,一旦确定了陈国现在的局面,陈国定将危矣!”肖楚楚还是将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其实劝说陈纪放下成见,也是将军的意思。
将军是沈礼的人,自然知晓沈礼对陈子歌的心思,有私心是其一,但最为重要的还是胡人对陈国的虎视眈眈。
陈纪的剑眉拧成了一团,松开了怀里的肖楚楚,牵着肖楚楚的手往沙漠的方向呢而去。
初来时对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是恐惧的,可现在看着这片沙漠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内心的深处有什么在叫嚣,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将士对沙漠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