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歌握紧了手,本就有了褶皱的纸更加的皱,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取开灯罩将手中的纸给烧尽。
等都燃烧成了灰烬,陈子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若有所思。
太后说的已经超乎了她的意料,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忠良之后,太后和文帝居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不过太后能告诉她这件事,也是对她有足够的信任,若她不知情,那她肯定会更亲近陈敦,可太后却告诉了她,虽她对陈敦的感情没有变化,但到底心底已经有了心事。
既然当初文帝瞒过了太后,让太后将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为什么陈纲还会发现异样?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冒了出来,也扰乱了陈子歌所有的思绪。
第二天一早,金銮殿上又出现了群臣请奏废黜的事,话音刚落下,御林军便着急进来禀报,“皇陵军入宫了。”
朝臣面面相觑,只有崔序噙着半分笑意,笑意吟吟的看着顾怀仁,“丞相还要坚持废黜?”语罢,又为难的说道,“本郎倒是想要知道这御林军和皇陵军对上是什么样的局面,说来这御林军也该听命于持有虎符之人,可现在却……”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都明白崔序话里的意思。
陈子歌持有虎符是众所周知的事,在将流民编制入军营时,御林军尚且还听命于陈子歌,可在宫变后,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包括这御林军。
也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可与陈纲不参与世事的传闻不符。
顾怀仁的脸沉了一些,没料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会被陈子歌将一军。
皇陵军的到来明显就是陈子歌授意,一旦他还坚持废黜,那今日的争斗一定不是用嘴皮子,而是用真家伙计,因为他也不确定陈子歌到底和皇陵军说了什么。
陈纲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几天的变故已经出了他的预料,皇陵军这番进宫定惊动了长宁城不少的人,一旦御林军和皇陵军对上,定会成为长宁城乃至整个陈国的笑话。
“依本郎所见,丞相还是丞相,王爷还是王爷的好。”那眼里的笑意甚浓,只差没有将幸灾乐祸写在脸上。
就在顾怀仁还在迟疑间,皇陵君的副队长已经到了金銮殿外,单膝下跪双核抱拳,“参加丞相王爷!”
听见声音的顾怀仁抬起了头,只见副队长正挺直了背还携带着武器到了这里,其隐藏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免礼,皇陵君不镇守皇陵,来金銮殿为何意?”陈纲先声夺人,还是没有放弃。
副队长直接起身,站直了身子,底气醇厚,”末将为黄陵军,也听命于虎符之人,既公主让我等皇陵君到此,那末将自不敢推辞。”
闻言,崔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声音无比的洪亮,直接入了所有人的耳。
“公主如何吩咐?”陈纲的眼神无比的犀利,射向了副队长。
副队长无所畏惧,长日与皇陵为伴,自然不怕陈纲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卑不亢道,“末将听从公主吩咐。”
“可公主不在这里。”崔序好心的提醒道。
“那末将便找到公主为止!”
崔序掩嘴闷笑,站在了一旁,不出声。
他不信到了如今这一步,陈纲和顾怀仁还敢继续下去。
陈国有一律例,凡无掌权者,朝臣三分之二通过的决议可生效,虽有此律例,但却从未实践过,而陈纲和顾怀仁便想要开了这首例,想要趁陈子歌不在朝堂来一个先斩后奏。
陈纲和顾怀仁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怀仁走了出来,道,“尔等可带皇陵军回去,公主未曾有吩咐。”
副队长有些迟疑,看向了崔序,崔序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被陈子歌坑了一把。
其实不然,这一切都是副队长听从沈礼的吩咐做的。
在进入皇宫之前,副队长遇见了沈礼,沈礼将他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吩咐道,“到了金銮殿,一切小心行事,若不得丞相和王爷的承让,一定不可回,最终决议问崔青。”
就在副队长想要说不认识崔青是谁时,沈礼又说道,“金銮殿上最放荡不羁者是为崔青也。”
如此,副队长这才看向了崔序。
崔序摸了一下下巴,上前看着顾怀仁,“这下可让本郎为难了,这丞相和王爷如此奢想这陈国的江山,还想要人家吃一个闷亏,未免太不人道了一些。”
顾怀仁恼羞成怒,握紧了拳头,压低了声音,“崔青还是注意一下场合的好,这不是崔家。”
“可这却是陈家,陈家的主人都没出来指责本郎,丞相这又是何意?”
如此一来,倒是将丞相的身份贬低了很多,皇宫说陈家的,那现在在这里除了主人便都是仆人,此来又有什么场合和身份的问题?
“崔青言之有理,倒是本王唐突了,既今日崔青已表态,那本王便可以不再忧虑这陈国的江山社稷,不过倒是劳烦各士族了。”陈纲温文有礼,一番话说出来极为的漂亮,就连崔序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掩耳盗铃做到此种地步,却是不敢恭维。
不过既然已经得到了承让,那崔序的目的便已达成,看着副队长,“如今王爷也做出了承让,公主却无吩咐可言,尔等可以速回皇陵,莫要忘了职责才是。”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保护皇陵为皇陵军的职责,听命于虎符者也为皇陵军的职责,是以,若再有吩咐,那皇陵军依旧会再度来到这金銮殿上。
副队长抱拳行礼后,便快速离开了金銮殿,也带走了那骁勇的皇陵军。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言,只好低垂着头做鹌鹑。
“若无其他的事,那本郎便告退!”话落,崔序便摇摆着走了出去,样子好不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