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大寒。
陈子歌在书房里一直都坐立不安,沈礼已经和胡军交战了差不多一旬,虽沈礼没有明说,但陈子歌知道沈礼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将胡军彻底击败。
“公主,外面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太湖结冰三尺,白帝城也冰封一片,整个陈国都被冰雪给覆盖。”流风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喷出的雾气像是被凝结了一般,待过了好一会才消散而去。
陈子歌皱着眉,居然天寒到了这个地步?
“丞相那边安排得如何?可有将所有能调动的兵器都给调来?”
流风搓了搓手,道, “丞相那边已经在做安排,但丞相也说由于路不好走, 加上沈郎那边的路被大雪封山,恐是难以送到。”
“告诉丞相,不管能不能送到,兵器都务必要调来。”陈子歌正了正脸色,本就畏惧寒冷的她不过是站了一会,手指便已经有些发僵,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红润。
“丞相还说,天寒冷,让公主多保重身体,朝堂那边丞相会帮忙看着,让公主尽量不要出门。”
若说是以前,陈子歌一定会觉得顾怀仁这么说是另有所图,或者说是诱其他的阴谋,可随着沈礼不在的这段时日,顾怀仁的态度倒是也有了一些变化, 也不怪陈子歌觉得惊奇,着实是顾怀仁毒舌的形象在她的印象里太过深刻。
“下去吧!”纠结了半天的陈子歌还是挥了挥手,将到嘴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流风退下后,陈子歌这才走到了书桌前,伸手换换打开了桌上的地图,自从沈礼到了前线后,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书桌前看着地图揣测着沈礼的心思。
沈礼离开前的那一晚上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清楚的记得沈礼的霸道和无奈,这两种独属于沈礼的表情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再也擦拭不去。
原本以为会沈礼会早点结束作战,可因为天时地利的不适,硬生生拖延了一旬,也让她多受了一阵相思之苦。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会将一个人这么放在心尖上,也从未想过思念一个人居然是这么的苦和涩。
想到这里的她苦笑了一声,吸了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告诉自己,沈礼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那边的沈礼正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在风雪中引领着将士继续前行,所有的将士都环抱着手臂, 希望能暖和一点,可到底他们还是失望了,那不停的寒风吹刮着他们的脸庞,就像一把把刀刃割着他们的皮肤。
尽管是寒风刺骨,他们也没忘记要做什么, 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劲往前面行着,因为后面的胡军正穷追不舍。
当走到一座吊桥时,沈礼忽然停了下来,下了马,扭头看着后面的将士说道, “注意安全!”话落,便转身牵着马开始走上了吊桥。
吊桥上覆上了一层冰,踩上去有些滑,有好几次沈礼都险些滑倒, 尤其是马已经在上面摔了两次。
因为怕吊桥承受不住压力,沈礼探路过去后便对副将比划出了三个指头,这是在告诉副将让每三十个将士过一趟。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将士都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的沈礼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两三万的人马居然只剩下不到一万人马,不过胡军那边也没有讨到好处,胡军的接近十五万的数量此刻居然只剩下了将近五万。
饶是这五万沈礼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将这些胡军给全部杀死,只好利用天气来实行原先的计划。
本沈礼就决定耗胡军两三个月,可胡军却反其道而行,胡军屡次上门挑衅,这还不算,因为无法出去寻找足够的粮草,便将主意打到了沈礼和陈纪他们的身上,沈礼和陈纪当然不能忍,没有了粮草的他们在这蜀地根本活不过一个月,于是便愤起抗战,但也还是都没和胡军硬拼,且战且退,这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沈礼一声令下将吊桥给砍断,与此同时, 那边的陈纪也命将士将事先准备好的大石头从山山滚了下去,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听见了胡军的惨叫,这还不算,陈纪还将先前从农户家里自制的迷药给散了下去,据说这种迷药是采取了不少动物的苦胆做成的, 原先的用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打猎方便,另外则是有一个防身的东西, 后来沈礼想了想, 觉得可以用这药,不过这药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要在比较密闭的环境下才能发挥药效。
沈礼仔细研究过了,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盆地似的形态,加上下雪的缘故,所以在没上面形成了一层天然的薄雾,这就很像一个密闭的房间。在这样的环境下用药是最为妥当的,因为胡军的数量众多,沈礼和陈纪也没打算能用这一招将胡军全部给杀灭, 只是想要将大部队的胡军给我杀灭,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先机。
在陈军都大快人心时沈礼便下了命令,“继续赶路。”
众人不敢懈怠,当即收敛好情绪继续赶路,许是因为战胜的缘故,他们居然觉得吹拂过的寒风也不是那般刺骨。
大约行了几百米的,便与陈纪的队伍相汇合,沈礼看了一眼在将士中的村民,点了点头,开始了又一旅程的逃亡。
那些在后面的胡军听到前面的人的惨叫声后便停止了前行,在惨叫声结束后这才翻越过了那些大石头,可因为吊桥被斩断的缘故,他们也无法那般的顺利到达上面。
因为间隔不是很远, 吊桥不是很长,所以想要上去只是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沈礼和陈纪这才选择了用迷药。
迷药虽不能致死,但却能让人陷入昏迷,这山里的温度本来就低,也许仅是两个时辰便能让这些昏迷的胡军活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