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厉北丞母亲做寿的日子。
钟意给老人祝完寿就安静地坐在角落,厉北丞被海城各界政商包围,对她这个表现很满意,中途还抽空过来看了看,警告她注意分寸。
她苦笑着没答话,随手拿了手边的一杯酒递过去,厉北丞看了一眼才仰脖喝下。钟意嘴里漫出苦涩,明明是最亲近的关系,如今却各自防备。
晚宴接近尾声,钟意没有多呆,跟二老告别便回到别墅。刚准备歇下,门外忽然一阵刺耳的汽笛响起,让她想起上次刺伤蓝晴晴时厉北丞回来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连忙缩进了被子。
没过多久,厉北丞那独特的脚步声便在卧室门外响起,接着啪嗒一声,卧室门被推开,来人携风裹雨一般从门外走进来,喷薄而出的怒气挡都挡不住。
厉北丞一把将瑟缩在被子里的钟意拉起来扔在墙角,声音如同最冷酷的修罗。
“钟意,你干的好事!”
“今天是你奶奶的寿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想给她看这些东西!你跟我的那些龌龊事还嫌闹的不够大吗?非要她老人家住院你才罢休!”
他说着,扔下一个平板在她脚边,钟意颤抖着划开,是一个音频,录的是她之前与蓝晴晴对峙时说的那些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既不知廉耻又罔顾伦常。偏偏在厉北丞母亲贺寿的日子里,有人把这音频发给了寿星,气的厉老夫人当场心脏病发作,送了急救。
而这个发件人账号,就是钟意。
厉北丞的话像是冰渣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砸在钟意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妈看见了,你就能跟我在一起,你居然还敢给我下药,钟意,你以为我还会跟上次一样上你的当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你的监护人,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厉北丞仿佛气极,站在一旁面露寒光,钟意这才发现他面带寒光的脸上泛有一丝潮红,不知道中了谁的招数。
音频、下药……
她隐约想起自己随意递给他的那一杯酒,直觉告诉钟意自己是被设计了,可她该怎么解释呢?他一进门便不由分说骂了自己一顿,当着那么多手下的面说她不知廉耻,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良久,钟意从惊吓和痛苦中回过神,看着厉北丞怯怯问道:“奶奶,她怎么样了?”
她确实担心老人,尽管不是她做的,但毕竟因为她才出的事,却没想到,这句话触了逆鳞。厉北丞一步走上前,大掌高高扬起,吓得钟意瞳孔猛然紧缩,抱着平板不敢说话。
这一巴掌终究没有打下来,厉北丞愤然转身,对身后的钟意一字一顿道:“与你无关!”
“以后,厉家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厉北丞便走了。
再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几天?还是十几天?钟意也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有段时间,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仆人,或者说,仆人见了她都自觉地绕开,无论是秋风扫落叶,又或是夏蝉鸣热暑,钟意一个人待在玻璃房内,整天整天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