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顾绮罗绝望却执拗地拍打着坚实的木门,口中麻木地发出嘶哑难辨的哀求哭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似的苍白憔悴。
沈佑棠果然再未出现过。连给她送的食物也是在门上特意开了一个小口送进来的。无论她怎样哭喊哀求,都无人应答,无济于事。仿佛她已化作一缕幽魂,再无人能看见了似的。
她呆滞地望着虚空,耳边却回响着她的晨儿的哭声笑声,时不时的,甚至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正在发呆时,门却开了。
她迷惘地抬头看了好久,才终于认出,来人是李亦琴。
她最恨的女人,害她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然而这一时她已顾不得对这个女人的憎恨。她急切地爬到她脚边,卑微地,讨好地哀求道:“亦琴!亦琴!求求你去帮我和佑棠讲我知道错了,好不好?求你跟佑棠说,让他把晨儿还给我好不好?他那么爱你,你说的,他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我……我以后情愿给你做牛做马报答!做奶妈也好,做丫头也好,只要你想,我都答应,嗯?亦琴,你看在我们当年姐妹一场的份上……”
“可惜已经晚了呢。”李亦琴打断她,幽幽地说道。
“不晚不晚!”顾绮罗说道:”我用下半辈子,不连下辈子也加上,都会尽心服侍你的,佑棠我也不会再爱了,好不好啊?你行行好……”
“我是说,你的孩子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呢。”李亦琴突然恶毒地笑着说道。
“什么?”顾绮罗一时惶惑,她明明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算痛苦万状也都一点不剩地将送来的食物吞下肚去了,她明明一切都听他的。为什么晨儿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说谎!你说谎!我明明乖乖听话,佑棠他怎么会伤害晨儿?一定又是你,又是你这个蛇蝎女人来搬弄是非的!”顾绮罗语无伦次地否定道。
“你是很听话。可是秦副官已经招认了说他一年前就跟你勾搭上了,你的孩子也是他的种。你说,佑棠听了这些,又怎么能不下令处理掉这个野种呢?呵呵呵。”李亦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若不信,孩子刚刚被抱走一个时辰左右,往西城外的乱坟岗去,兴许你还能看到他的尸体呢!”
顾绮罗脑子里一下子一片空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突然快速地爬起来朝沈府外面跑去……。
背后李亦琴阴沉着脸,问陶妈道:“那野种已经处理掉了吧?”
陶妈瑟缩地答道:“哎!我……我已经让人丢进西城外乱坟岗边的河里去了。”
“很好,那几个混混都安排好了吗,记得处理得干净些,做成她带着孩子逃走不小心跌足的样子,别让老爷起了怀疑!”
顾绮罗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急如焚,却除了向上天哀求不要带走她的晨儿之外再无其他法子。
终于跑到了乱坟岗,但即便她呼喊着晨儿的名字找遍角角落落,也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她惊慌无助地四下眺望,却蓦地发现远处一抹红色。
她急急地跑过去,却发现那是一只小鞋。红面千层底,绣着虎头,不是她做给晨儿的还能是什么?!
她颤抖着手拾起小绣花鞋,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一边机械地不住摇头:”不……不……这不是真的……”
然而耳旁响起的哗哗水声却不由得她不信。从听李亦琴说出这个噩耗开始,她的意识一直处于一种呆滞惶惑的状态,这一时,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却突然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啊!晨儿!晨儿!”她哭喊着朝着水声狂奔过去,眼看再踏出一步就要摔倒坡下的河中时,身体却被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