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不理他,只是突然觉得手脚发凉,本能先于大脑发出指令,她失魂落魄地从床上爬起来,摔了一跤也不觉得疼,就势趴着朝床下面望去。
没有,就爬起来,掀开被子,打开橱柜,桌子凳子下面也不放过,仿佛要不将整个屋子翻个底朝天就不罢休似地,拼了命地找。一边找,一边轻柔地呼唤。
然而无论怎么找怎么呼唤,也都找不到。
沈佑棠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状似疯魔的顾绮罗。晨光射进屋里。他背着光,看不情表情。
顾绮罗越找越绝望。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贪睡。倘若她不睡着,她一定不会弄丢晨儿。
终于还是没有法子,凄惶地走向门口的男人。
她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裤脚,哀哀地求道:“佑棠……我找不到我的晨儿了。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发发慈悲,帮我找找他好不好?”
她不敢承认是沈佑棠抱走了晨儿,即使心里明白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仿佛一旦承认,这个事实就再无翻案的余地。
可是沈佑棠不陪着她做戏,他蹲下来,捧着她的脸,深深地望尽她恐惧疲惫绝望的眼眸里,一字一顿地摧毁她企图挽回的努力:“绮罗,我已经一而再地退步,警告你,可是你却一再让我失望。所以我只好按照之前说过的话来惩罚你。”
“不要……佑棠。”顾绮罗轻声哀求道:“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逃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再也不会忤逆你了好不好,佑棠……你把晨儿还给我……”
沈佑棠撩起她一缕头发把玩着,轻声笑道:“绮罗,你不觉得你这些话很耳熟吗?上一次说过的话明明还言犹在耳,你就已经跟别的男人私奔了。这一次的话,效用又能持续多久呢?”
“我没有要和秦副官私奔……我是被强迫的……”她努力地解释。
然而沈佑棠不肯听下去,打断她道:“不过,就算持续不了多久也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以后呢,绮罗如果绝食,那么晨儿就一起跟着饿肚子,如果不肯睡觉,晨儿也就一直醒着好了。如果绮罗逃走或者求死,嗯……也许就让晨儿从这个世上消失也不错……”
“不要不要不要!”顾绮罗恐慌地望着如同诉说情话一般温柔地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的沈佑棠:“求求你,佑棠,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晨儿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沈佑棠却仿佛不耐烦再听她说下去,缓缓起身,冷冷地俯视她说道:“我言尽于此。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如果茶饭不思,就最好想一想晨儿。这两日我恐怕不愿见到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一一掰开顾绮罗紧抓住他衣衫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绮罗急急地爬起来想去追她,但还未跨出房门,便被一旁的下人一把推得摔进门内,随即房门也被关上上了锁。
顾绮罗从地上爬起来又扑过去去,但已只能眼睁睁看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她只好拼命地捶打房门:“不要啊!佑棠!放我出去!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