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反复炙烤着,莫羡痛苦的模样让她酸楚不已,她试图忽视这种感受,想要说服自己这不过是莫羡喝醉之后的胡话,却发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绝望地发现,莫羡这几句压根就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醉话,就已经让她心神大为动摇,唐言蹊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滑稽、太可笑了,因为她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那颗心,那颗哪怕是被投入冰窟也没有被冻僵的心,它就在唐言蹊的胸腔里里疯狂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在大声呼喊“爱”。
唐言蹊想,我肯定是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没的治了。
这是唐言蹊经历的最温情的夜晚,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个意外。
果然,短暂的温情在莫羡酒醒之后就彻底烟消云散了,他甚至加倍纵容何遇对唐言蹊的挑衅,并且对于唐言蹊的一忍再忍好奇不已。
“你居然这么容忍何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把只披着自己白衬衣的唐言蹊压在钢琴面板上。
唐言蹊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张口,根本不可能连字成句。
莫羡也没有真的想要什么答案,他的手攥紧了唐言蹊的腰,“我劝你小点声儿,医生已经等在外面了。”
唐言蹊不置可否,反倒把两条长腿在他腰上缠得更紧了。
莫羡口中的那位医生是每周周二下午出现,专门来帮她治疗伤口的整形科专家。对方医术精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言蹊脸上的所有伤口就陆续结痂脱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是伤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言蹊伤口完全恢复的那一天,莫羡满意地把她揽在怀里,在她面前展开一条华美的礼服,声音像是堕天使在诱哄无辜的少女,“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弄好你的脸,现在是时候用它帮我谈笔生意了。”
唐言蹊没想到莫羡居然是带她参加名流汇集的基金会慈善晚宴,他们到的有些迟了,莫羡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东南的角落里。
他一如既往绅士地替唐言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可唐言蹊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完全没有一点想要下车的意思。
莫羡有点不耐烦地伸手去拉她,入手的肌肤却惊人的湿冷,而且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唐言蹊在害怕!莫羡突然想起他看过的关于唐言蹊被绑架的一个细节,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地下车库的角落,因为帮了一个身体不便的孕妇而被趁机注射了大量镇定剂,然后被塞进了汽车后备箱带走了。
唐言蹊身上的冷汗淌个不停,身上的那条酒红色长裙已经被打湿了,黏糊糊地沾在她的身上,她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地下车库的黑暗、车灯、尾气还有发动机的轰鸣,直接把唐言蹊拉回到了那场噩梦里,她像是被猛地拖进深海里,空气在瞬间被全部挤压出胸腔,她大口呼吸却吸不进一点空气,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脖颈,她觉得自己要恐惧彻底吞噬了。
莫羡冷漠地看着此刻的唐言蹊,他甚至有闲情逸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他深吸一口,复杂的情绪在眼中风起云涌,然后突然把烟头摔在了地上,把此刻痛苦不堪的唐言蹊抱在了怀里。
铺天盖地的温度跟烟草的气息笼罩住了唐言蹊,她听到莫羡的声音刺破恐惧传到她的耳朵里,“别害怕,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