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还是老样子，”司徒慕说着，居然也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的绝望，干脆得差点灼伤我的眼睛，“谁让我做了这么多，却还是得不到她的一个原谅呢？”
他里面的悲痛凄苦，我无法视而不见。
可是他过往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无法视而不见。我缺少的不是那所谓宽恕的勇气，我缺少的，只是一个宽恕的理由罢了。
我的内心，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面对的东西。我的未来，注定要和过去缠绵勾连，割舍不断。
而我，就只能选择承受。
“可是，司徒慕你应当知道本座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对于本座而言，意义并不大。而且当初我们也约好了，怎么，难不成你现在还想毁约吗？”阎王的话，几乎是越说越离谱了，而我也越来越理解不了。
我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满脸荆棘的司徒慕，我在等着他的那一句回答。
我想从他那里，获得关于我的一些蛛丝马迹。关于我沉睡的记忆失踪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现在忽然就承认了，我只想他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让我不去恨他 我对他，放不下也忘不掉。
“当初，我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真的放下一切的歉疚随她一同死去。可如今我才发现，我舍不得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只想她活着，哪怕她身边站着的早已不是我，哪怕我只能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司徒慕说这些话，其实我料想得到，毕竟近来我听的最多的，就是这种惹人生腻的情话。
只是，我看见阎王身后的白柒柒，身子似乎微不可闻的抖了抖。也就是说，对这些话起了反应的不是我，而是她。
果然啊，情之一字，最是可笑。
当初她那般待我，如今不得所爱，也全然都是活该。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堂而皇之的咒骂过谁，她落得这般田地，也是自寻死路。
谁让她做尽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呢？谁让她伤害的人，是我呢？
“怎么？”阎王爷盯着司徒慕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难道你以为，现在你有资格跟本座谈条件吗？”
“司徒慕不敢，只请阎王能高抬贵手，饶了箬儿。司徒慕当牛做马，哪怕自此灰飞烟灭，也心甘情愿。”
“住口！”说实话，司徒慕此时卑微的模样真的让我很气恼，他怎么能这样的没用呢？当初拿来对付我的那些招数都去哪了？
“你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司徒慕，你以为这辈子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逃不逃得出，那还是要看他想不想逃。”阎王爷冷淡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这个时候的他，显得异常的冷傲。
我不明白，一直对我都很温柔的阎王，如今怎的就全然变了一个模样。难道当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了他？
“你不必多想，”阎王就是阎王，几乎是一眼便能看透我的内心想法，“本座对你几番纵容，为的不过就是今日。对你们二人，本座的真实想法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本座心里要的是什么，你们有权利知道。”
此时的他，已经是和我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了，冷漠的模样让我不敢认。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
“那您，到底是想要什么呢？”我看他迟迟不说重点，我只能亲口问了。毕竟有些事，凭着我那失去记忆了脑袋也根本不知道。
他跟司徒慕之间发生的很多事，我都没有参与，我想猜我也猜不到。
“本座想要什么？”阎王爷猛然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四处打量了我许久，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只是他的目光，也真的是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直到看到我耳垂上那颗闪闪发亮的珍珠，我才看到他嘴角微微展露出来的笑意。
“那个。”他毫不犹豫的指向了我的耳朵。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东西，阎王大人想要，直接管小女要便是，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此话一落地，我想也没想便打算将自己耳朵上的这个似有若无的饰品摘下来送给阎王。
虽然它力量很大，但对我也没什么大用处，也许阎王是背地里看上了谁家的姑娘想要借花献佛也未可知呢。
我这般成人之美，似乎没什么不好。再说我的命是阎王救的，我也该还了。
“不行！”就在那颗珍珠差一点被我摘下来的时候，司徒慕猛的站起来拦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