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日来此地给他们求个平安符,一路跟随着老夫人的步伐,看她虔诚的烧香拜佛,若是这佛真的像她说的如此灵验,自己又为何不拜上一拜呢!
顾清寒跪在佛龛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又俯下身子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如此三跪九叩,心中默念着:请佛祖保佑,保佑弟子早日寻得杀害父亲的真凶,为我云家重证清白。
时近晌午,已是饥肠辘辘,三人在静安寺吃了斋饭,恐天色有变,遂起身上路,驾马车朝着顾府前行。
依旧是顾洛水和老夫人同乘一辆马车,顾清寒一人乘车行走在后,回去的路更加难走,顾清寒已顾不得看什么风景,只是两手扶着车子,闭上眼睛微微运功,以调息身体的不适。
渐渐的马车行驶的平稳了许多,不应该啊,去静安寺的路上,明明感觉走了很长一段颠簸的道路,为何如今却是才走这几步,就变得平稳了呢?
心里正疑惑着,马车停了下来,突然一柄钢刀瞬间刺进了马车,顾清寒眼疾手快一个躲闪,钢刀从面前划过,将她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削掉了一缕。
顾清寒眼疾手快,抬手格挡,硬生生地止住了持刀者手臂的前进,手腕上暗劲一使,手掌变拳打在那人的手腕上,只听得皮肉之下发出骨裂的声响,车厢外顿时一声哀号,那人手一松,钢刀“叮呤”一声落在了马车里。
她眉头一皱,捡起钢刀,双脚蹬踏,从马车里飞身出来。
马车外围了七八个壮汉,个个摩拳擦掌、手持利刃,见到顾清寒出现,纷纷持兵刃向她劈砍过来。
顾清寒刚一落地,一把利刃斜刺过来,直奔她的心口。
她立即把身子一闪躲过利刃,紧接着手中钢刀横劈,那人顿时倒在血泊当中。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围攻,顾清寒左躲右闪、步伐矫健,对方兵刃不及她身,便被她纷纷被她放倒。
几招过后,地上已经躺了五人,剩下的几人见状也不敢贸然上前。
顾清寒凌厉的眼神余光一瞥,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冷笑着观战,此人正是沐诚森!
见情况不妙,不远处的沐诚森早已转身上马逃离了此地。
顾清寒当即挥动起手中的利刃,手起刀落间,三两个壮汉已应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看着沐诚森离去的方向,此时再追,只怕是早已来不及。
遂砍断肋驱策马回到了顾府。
此时顾府大门外,老夫人正焦急的等待着顾清寒的到来,自己已回来多时,饶是两车相距甚远,也不该此时还没有回来,唯恐顾清寒招遇什么不测。
一旁的顾洛水却不停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说道:“许是妹妹在路上得了什么好玩的物件,贪玩误了时间,奶奶还是别着急了,快随我回屋里坐着吧!”
老夫人听顾洛水说着,心中顿感十分生气,当下便要转身回府,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再看却是顾清寒踏马而来。
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顾清寒一身泥泞,狼狈不堪,当即慌了神:“寒儿,这是怎么了?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
顾清寒抬头看了一眼顾洛水,只见顾洛水当下躲避了她的眼神,扶着老夫人的手回了府里。
顾府的大厅里,沐诚森跪在大厅的正中央,老夫人坐于上座,顾清寒,顾洛水就站在她的身侧。
沐诚森一脸的委屈直喊着冤枉,辩解着自己并未谋害顾清寒,真当她是眼瞎了不成?
顾清寒一五一十的将白日里遭遇的不测向老夫人禀明,老夫人一拍案几,站起了身子,竟是一时气火攻心,口吐鲜血,当下昏厥过去。
顾清寒见状立马命人将老夫人送回了房里,请来了宫里的太医为老夫人诊治。太医在老夫人床前开了方子,只说是调理数日便可。
怎料出了顾府的大门,缺脸一沉道:“还请顾小姐准备后事吧!老夫人年事已高,老臣自是无药可医!”
听到太医的一席话,顾清寒只觉如雷贯耳,脚下一阵发软。
自打自己重生以后,老夫人虽是礼教甚严,对自己却由是关怀备至,这诺大的顾府里,再无人比她对自己更好。
顾清寒再走进老夫人的房间时,老夫人已睁开双眼,虚弱的搜寻着顾清寒的身影。
自己都成了如今的样子,却还在担心着孙女的安危,顾清寒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暖暖的微笑着,握住老夫人的手:“奶奶,我在,寒儿在呢!您不必记挂,好好的养好身子,寒儿还等着您主持公道呢!”
入夜,顾清寒特地在老夫人的房里点了安神香,待老夫人沉沉的睡去,顾清寒摸上了老夫人的脉搏。
随即拿出早已备好的银针,在老夫人的各个穴位上不停地走针,只见一股淤血顺着老夫人的嘴角流出。
顾清寒心知肚明,云家的医术再怎么高明,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老夫人的生命,多活一段时间罢了,置于彻底治好,哪怕就是神仙在世,也不一定能做到,何况自己只是个凡人。
出了老夫人的房间顾清寒抬头望了望漫天的繁星,以前身在沙场,每次想娘亲了,爹爹就会告诉她,漫天繁星,肉眼所见,俱是有名有姓之人,生前若是久善积德,死后便会变成这星星挂在天上,思念,保护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一直以为娘亲就在天上看着她,保护她,所以那个时候分外的勇敢,上阵杀敌不比男儿差一分一毫,可惜了,今晚的星星,被乌云遮蔽了身影。
近日来沐诚森的事情被暂时搁置,人逃出府去便无了踪影,顾清寒暂时已无心再去纠缠,不过,日后老夫人这笔帐定是要算在他的头上了;顾洛水倒是每日都来给老夫人请安,只是老夫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顾清寒的心里就多一分难挨。
顾清寒心里矛盾着,不知自己如此的行为究竟是对是错,自己也不知老夫人究竟还有多少时日。
只是那日深夜,刚要歇息,却听老夫人房里的翡翠,松儿,一声声哀嚎传出,顾清寒鼻子一酸,眼角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顺着面颊流下。
顾清寒有些倔强的擦干眼泪,换上一身孝衣从修竹院到老夫人的宁翠院,不过几步路,顾清寒倒像是走了数载般漫长。
是日,顾府大厅里,顾肃之接到家书,便匆匆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