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惜这才知道，原来沈言书和沈妄书居然不是一母所生。
祭拜过沈妄书的母亲，两人才坐下来，却听到王婉云站起身来道：“我想给舅母也上柱香。”
沈以山欣慰的说道：“好孩子，去吧，你舅母会高兴的。”
元灵惜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外人，哪里来的资格呢。
而后便是开席，沈以山 举起酒杯道：“以往年夜饭便只有我们爷仨一起吃，今年我们有了灵惜丫头和婉云丫头，大伙儿该喝一杯才是。婉云丫头，你放心，在舅舅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自在的过。灵惜丫头也是啊。来，过年了，大家都开心一点，不开心的事情留在过去的一年，新的一年就是要开开心心。”
接着便是举杯，沈以山招呼直接开吃，元灵惜心里有事，便闷着头吃饭喝酒，不由得便多喝了不少。
结果到最后，喝的醉醺醺的，只有她一个人。
沈以山也有些微醉了，但过年自然应该是要守岁的。不过元灵惜还小，就算是睡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沈妄书便道：“我去找个房间，让她睡会儿吧。”
沈以山点点头，便让他去了。沈妄书抱起元灵惜，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比想象中的还要轻，他轻手轻脚的往外走着，沈言书站起身道：“我去吧。”
沈妄书看了一眼怀中脸蛋都喝的通红的元灵惜，轻声道：“她睡得不沉，这一弄别再醒了，我来就行了。”
沈言书看了一眼沈妄书，还是坐了下来。
沈妄书便抱着元灵惜找了个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又细心地脱下了鞋袜，给她盖好了被子。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暖烘烘的，倒是不担心她会着凉。
他起身想要回去，元灵惜却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弱弱的喊道：“师父……”那声音弱的像小猫一样，让沈妄书不由得心生怜惜。
沈妄书看着这样子的元灵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喝多了酒，怕她半夜会吐或者是想喝水，于是他便想着，在哪里守岁都是守，便坐在了一边，静静的看着元灵惜。
她好像有些瘦了……沈妄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下巴都有些尖了，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吗……这个小丫头，真是不乖。
沈妄书忽然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在和她赌什么气，是气那天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和沈言书去了花楼，还是气她不听话，亦或是气她……和沈言书天下第一好 ？
原本他们两个人，不是很不对盘么，成日里针尖对麦芒的，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元灵惜竟然和他这样要好了？
可现在，反而和自己这个师父生疏了。
他承认，王婉云刚到的那几天，他是觉得她失去了父母很可怜，作为亲人他也要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爹……娘……”忽然，元灵惜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吸引过去了沈妄书的注意力，沈妄书坐在了床边，看着元灵惜小声的啜泣了起来。本以为她醒了，仔细一看，眼睛却是紧闭着，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沈妄书叹了口气，握上元灵惜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放柔了声音哄道：“没关系了，丫头，都没关系了，师父在……”
“师父……师父是王婉云的……师父……”元灵惜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沈妄书心下一愣，王婉云的？丫头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想到了王婉云跟在元灵惜的身后出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便心下有了几分猜测。或许是这王婉云，和她说了类似的话了。
他能够理解王婉云在骤失双亲之后无依无靠浮萍般的感觉，也能够理解这个时候若是出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多加照拂，王婉云或许是会有所动心，可是他……不可能会喜欢她的，或许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不会爱上一个女子，那他也就没必要耽误她。
沈妄书抿了抿唇，又哄道：“丫头不怕，师父不走，师父哪儿都不去。你就乖乖睡觉就好。”
好不容易把元灵惜又哄睡着了之后，沈妄书这才往门外走去，他需要想一些事情了。
可谁知道一推门，他便看到王婉云站在门外。
他脸上没有惯常的微笑，只是看着王婉云。王婉云也不开口，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了。
半晌，王婉云有些受不了了，她笑着打破尴尬的说道：“表哥，去走走吧？”
沈妄书想了想后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便往外走去，他心里挂念着元灵惜，便让人把春花喊过来照料她，这才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妄书问道：“你今天都和丫头说什么了？”
王婉云转头看他：“表哥不像是会打听这种事情的性格啊。”
沈妄书淡淡地说道：“如今便是打听了，你可愿意说？”
王婉云笑道：“若是表哥问了，婉云自然会说。”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沈妄书说道：“表哥，我和她说，我喜欢你。”
沈妄书没想到王婉云说得这么直接，后来一想，都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这样直接到也符合她的性格。而后他便直接的拒绝了：“抱歉，我不喜欢你，若说感情的话，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亲戚那种。”
王婉云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万一你以后喜欢我了呢？”
“别做无用功。”沈妄书道。
王婉云笑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无用功呢？现在表哥不喜欢我，会这样说，或许以后，表哥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随你，反正我是不会给你任何回应的。”沈妄书冷冰冰的说道：“还有，别再去和丫头说这些，她还小。”
“她不小了，”王婉云认真地说道：“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什么都懂，所以她不喜欢我。”
沈妄书揉揉眉心道：“她现在只是觉得有人抢了她的师父，不过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而已。”
王婉云看着沈妄书，有些复杂的说道：“以后或许你会知道的。”她能感觉得出来，或许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