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山坡上,等待着。
又是一天,又来活儿了。在他的面前,锈蚀的铁轨消失在隧道
的入口。在这阴云密布的日子里,光线很难穿透入口处的石拱门。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入口,他在等着盼着,心却累极了。
既无半分的兴奋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他的好奇心早就用尽
了。现在唯一要紧的是把差事完成。他冰冷漠然的眼睛没有一点
生气。
起风了,冷气包裹着他,他却感受不到寒意。他的神情专注、
警觉。
就要到了。
硕大的雨滴时缓时急,杂乱地敲打着车站的白铁皮屋顶,宣告
自己的降临。迪伦叹了口气,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厚实的冬衣里,
尽力想暖和一下冻僵的鼻子。她感到脚已经麻木了,于是在四处开
裂的水泥地上跺着脚,保持自己的血液循环。她闷闷不乐地盯着光
滑的、黑黢黢的铁轨,上面散落着薯片的包装袋、已经生锈的巴氏
牌健怡汽水罐,还有破雨伞的残骸。火车已经晚点一刻钟了,而她
十分钟前就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在,她除了站在这里盯着铁轨发
呆,感受自己身上的热气一点点消散之外,无事可做。
雨势越来越大,身旁的陌生人倒是完全沉浸在免费小报上嗜血
杀人案恐怖的案情当中,还想徒劳地继续读下去。可屋顶很难遮风
挡雨,密集的雨点落在报纸上,炸开,扩散,油墨终于成了一摊污
迹。那人小声嘟囔着,把报纸折起来夹在胳膊下面。他四处张望,
寻找着新的消遣。迪伦赶紧把自己的目光挪开,她可不想和陌生人
寒暄客套一番。
这可真是倒霉的一天啊。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闹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