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苏默默离开,为惊动任何人。溪苏走在山间小路,气郁在心,终于忍不住,心中一口血吐出,跌倒在山林中。溪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师傅,你带个女娃回来做什么?连这些名贵的药材都拿出来,该不会是要做活死人吧。”一个少年看着药池里熟睡的人十分好奇,看了一眼背对自己埋头捣药的人问。
少年好似十岁左右,一袭白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虽为长开却已显得一丝丝温润如玉。
看师傅不理会自己,偷偷的将手伸向女孩。还未碰到女孩,一把木剑已经阻挡了他的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少年撇撇嘴,“师兄,你就不好奇。”
少年的师兄比少年稍大些,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骨健筋强,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大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人便是溪风的入室大弟子溪风,溪风只是淡淡的说:“师傅这样做,如此自有他的道理,你无需在此添堵。而且你今天的还未练功。”
“是是,我这就去。”有些颓败,耷拉着脑袋,接过溪风手中的木剑和他去练习去了。随风抬眼看了眼离去两个少年的背影,笑了笑继续捣药。
不错,躺在药池中的,正事随风救回的溪苏。严冬难熬,随风费尽心思救回的女孩一命,又要提防着两个徒弟来捣乱,可谓是身心疲惫。
而两个少年那女孩是被师傅救回来,心里很开心,特备是溪泽,天天被师兄溪风逼着练功后就坐在小床边盯着她,绝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女孩长的很美,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樱桃小嘴,很可爱。不知是潜移默化还是有些同情,溪风帮着师弟偷工减料,两人早早的在床边等候她醒来。但是床上的人一直沉睡不醒。
一日,随风却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们要听什么先。”
“当然是坏消息先了。”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随风露出常日的邪笑,让两个徒弟有些退却,他们觉得师傅笑是最危险的,不想师傅抚摸他们两的头,话中带着他少有的疼惜之情,“她因为跪在雪地里太久,身子已经被寒气侵蚀,双腿也被冻伤了,只怕日后无法行走了,还要日日承受寒毒的侵袭。
“没有办法吗?”
溪风敲了下他的头,“你笨啊,有的话,师傅还会在这吗?”童言无忌,随风这么想的。
随风白了一眼溪风,“现在为师只是压制了她体内的寒毒,减少她发作的次数,只要她不受寒不受外界刺激便一生无事,此毒也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每一味药材都是稀世珍宝,可遇而不进求,就一味血莲就是千年一开花,要得到这花还要等上十年之久,也不知道她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少年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眼角一行热泪落下,而随风口里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她醒了。
“你醒了?”溪泽十分热情的趴在床边,不知从哪里忽然变出一串冰糖葫芦给她,而她久久不动,目光呆滞毫无生气,充满了绝望。溪泽有些失望,看到师傅端着汤药来,主动让座。
随风喂她吃了药,安慰她,让她安心入睡,小小的手紧抓着随风的大手不放,想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寻找那一丝安全感。
从她醒来的这一天起,白天溪风、溪泽将师傅安排的事都丢弃在一旁,用尽浑身解数哄逗床上的人,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可她不买账,只是静静的看着屋顶,有时就翻翻枕边的医术。
“你很喜欢?”
她一直记得自己前世的事,自己现在活下来,不知道该喜该愁,“喜欢。”
“那我收你做我弟子如何?”随风问,看了一眼门口,奸笑。门外偷听的两人,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自己师傅知道。他们两与她相处的这几日,对她十分有好感,若是有她陪伴,这单调的习武的日子也会有趣些。
“你是谁?”
“鬼子随风。”
“江湖上人称鬼子,不仅武功精湛,少有人能比,医术更是了得。”
“想不到你一个府里的小丫头也知道这么多事。要当我的徒弟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毕竟自己的这条命是他救的,和他学习医术自己也不亏。随风破格收她做弟子,取名溪苏。溪苏行动不便,一直是女扮男装,陪在他们身边。
“师妹,我给你抓了一只小鸟,可喜欢?”溪泽抓来一只小鸟,溪苏只是瞟了一眼,继续看手里的医书,书中很多是溪苏没有接触过的,她不禁感叹这文化的博大精深。
而溪泽却是一脸颓败,不知不觉一松手,鸟儿获得自由瞬间飞回空中,生怕又落入他的魔爪中。
过了一会儿,溪风跑来进来了,“师妹师妹,我帮你采了几种药材,可是你要的。”
溪苏翻看药材摇头,继续研究医术。
而一边的随风看着溪泽进进出出觉得好笑,溪苏才入门不久,溪风、溪泽两人早已将每日的联系剑术丢到一边,就想着法子逗溪苏说话,可是溪苏总是不说不笑,只是写字,摇头,点头,一切都由简单的肢体来完成。
若不是为她把脉过,随风会以为她是个哑巴。每日两个少年欢快的跑进溪苏的房间,又丧气的走出的戏码总要上演好几次。他就笑的很诡异。
随风勒令,“你们两个给我去练剑去。”
“师傅!”溪风、溪泽两人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们两人没有妹妹,看到这么一个可人,紧张的不得了。可是师傅眼一横,他们不得不出去。
两人必须完成剑术才能到溪苏这,吵闹的房间指剩下一声声翻书声,“师傅真狠心。”这是溪苏第一次看口说话,三个人全部愣住了,停住脚步看着她,溪苏觉得好笑,“干嘛这样看着我?”
“师妹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师妹说话了,师妹说话了。”溪泽雀跃。
“行了,溪儿能说话了,你们也可以去练剑去,不许偷懒。”随风赶着两个徒弟出去练剑。溪苏头一次露出笑容。
其实书房中除了医书还有不少武学经典,溪苏闲来无事也翻翻,“师傅,你教我暗器吧。”对于21世纪的她,对这些有着几分好奇,看着自己两位师兄打闹比武的样子,她其实心中万分羡慕,可是,一双残腿让她望而却步。
随风诧异看这这个小小的丫头,前两天他刚刚帮她做了一张轮椅,让她方便些,“你想学?”
“您瞧我这身子,除了这个还能学其他的吗?”嘴角虽然带着笑,眼里确是带着悲伤,随风不忍她小小年纪露出这样的表情,答应她,只要她养好身子,就教她暗器。
很快,这年开春,溪苏的病已经稳住了,身体也好了许多,脸上也泛起了血色,随风正式教溪苏暗器,自然先要学习基本功,来提升内力了,好在溪苏悟性高,随风又常常喂她补药,溪苏的内力大好。
“溪儿,今天教你暗器,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暗器。”随风将溪苏带到库房,将库房内的所有暗器搬出来,有飞镖、飞刺、飞剑、飞蝗石(鹅卵石)、枣核钉、如意珠、梅花针、袖箭、弩箭等等,琳琅满目,让溪苏看花眼,溪苏左右看了几圈,想自己平日也不可能带这那么暗器在身,选了一样最普遍的东西,也是最难学的,梅花针。
“那溪儿就选梅花针吧。不过,只需要一支就够了。”
随风觉得自己不能把溪苏当成五岁的孩子来看待,她处理有些事情,不像个孩子。没有孩子的心性。也许是这一变故害的吧。
投掷金针,要的是快很准,一点偏差都不许,溪苏日复一日的练习,比起溪风、溪泽两人,溪苏的进步是随风最欣慰的。
院子的舞剑声,两人正在比武,铛铛作响,两人手中的箭被打落,“溪儿,你又调皮了。”
“师妹短短数月,进步甚大。”
溪苏从树后摇着轮椅出来,“多谢师兄夸奖。”
可是溪风却板着脸,“你下次再那我和师弟做试验品,我就让师傅罚你。”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在江湖历练几年,已经变得身子健硕,英姿勃发,气宇轩昂,而另一人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玉树临风,对着溪苏,脸上总是带着宠溺的笑容。
“才不会呢,师傅知道你们回来,不是先见他,而是先互相切磋武艺,你说他老人家会先罚谁呢?”声音清脆悦耳。溪苏身后走出一位出落的姑娘,她微微欠身,“公子好。”几年不见,她已经是个小家碧玉的姑娘,虽不及溪苏,样貌也算端庄温雅。
溪泽和溪风各自取出一样物品,递给溪苏。
溪苏梦中浮现的是他们在亭溪谷最幸福的日子,睁开眼,熟悉的床,房间的摆设,床边慈祥的长者。
“丫头,醒了?”笑着抚摸,一直如此,眼里只有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