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穿着冬装,淡绿色的长袭纱裙,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很暖和。她更外怕冷,碧落特地为她缝制的围领。
身上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只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起,不施粉黛,但那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却带这丝丝粉色,犹如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让人绕不开眼。
凌霜捧着手炉,走在雪地里,披着银色斗篷走在山庄里。她本想穿男装的,可是被亭溪一个白眼给制止了。她和碧落两人结伴走在花园里,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她现在的身子又不许出门,她想着要送他们点什么。“碧落,义父和娘、还有亭姨都喜欢什么呢?”
碧落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的大袄,顿时衬出她的容貌,聂桑让人给凌霜定制了许多衣裳。她又是个有心思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碧落眼里的艳羡,她本来就是个大方的主子,便把这件大袄赠与碧落。碧落心里万分感激。
“容奴婢想想,其实只要是小姐送的,庄主他们一定喜欢。”
“是吗。”凌霜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梅花,娇艳无比,又想起空荡荡的屋子需要一些点缀,“碧落,你去寻把剪刀来,我想剪些梅花。”碧落欠身离开。
凌霜独自站在梅林中,伸手接住一朵落下的梅花,静静的,画面定格在那,好一幅美人赏梅图。让人不敢亵渎。“谁?”凌霜手里的金针射出。可惜功力不足,‘当’的一声,她的暗器被人挡下,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二十五左右,身上穿著银红撒花大袄,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绿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着一袭粉红缎衫的年轻男子站在树下。他的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刀刻般五官十分俊美,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纤细白皙的手把玩着凌霜刚才扔出的金针,嘴角轻钩,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当他抬眼看到凌霜时,有着一瞬间的吃惊,一身银色披风,站在梅林中,玉雕的五官,绝美,苍白的面色在梅花、雪地的映衬下,脸上泛着点点红晕,格外诱人,冷清的目光,让人不敢又爱又怜,如云如雾让人无法靠近又不舍远离。清婉的声音让人难以忘怀,她有问了一遍,“你是谁?”山庄很好有人进来,即便有客,聂桑和亭溪一定会通知她一声。
那人笑着走到她面前,在凌霜出手前钳住她的双手在后背,让她无法反抗,抬起她的下巴,“小美人。你又是谁呢?啊!”那人吃痛,捂着自己的后脑,大发雷霆,可是看清来人后,犹如泄气的气球,与刚才风流轻佻完全不一样,“爹!”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啊,刚回来也不来先给你母亲请安,跑这来做什么。”又看凌霜窘迫的面色,怕是吓着了,担心的为她诊脉,“这是凌寒,你还没见过吧。”伯仲近日发福了些,但是面容依旧,两人站在一起,有几分想像。
轩辕凌寒看着自家老爹对着这个女子很不一般,皱着眉。碧落拿着剪刀赶来,“庄主,少庄主,小姐,你的剪子。”
“爹,她是谁?”
凌寒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来了,“她是你妹妹,凌霜,前几日不是修书告诉你了吗。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没看家书。”看到凌寒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猜到凌寒又是将家书丢到一旁。凌霜剪了几支梅花,嗅了嗅,递给碧落,让她收好,她另有用处。
对着凌寒微微欠身,“凌霜见过哥哥。”
一句哥哥叫的让凌寒心里有一丝丝怪异,说不出,也许他一时接受不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妹妹吧,而且还是如此绝色的妹妹。凌寒也算见过不少美女,以为庆国小公主庆晓苒已算倾国色了。没想到,今日看到凌霜,另一种风情,一种冷艳,拒人千里,可是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都进屋吧,外头冷。身子好些了吗,我带了药给你。”
凌霜乖巧的跟在伯仲身后,凌寒也紧跟其后。进屋脱去披风,凌霜长发扑下,她纤细婀娜的身姿展现凌寒眼前,让他难以忘怀。伯仲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药瓶,“这是炼制好的药丸,一日一次,发作的时候也可以服用,别忘记了。”
“好,让您费心了。”
“庄里还有事,你们好好聊聊吧。”实着是留着他们两人联络联络感情。
“你的身子不好吗,居然父亲会亲自给你医治。”等伯仲离开后,凌寒拿着药瓶问她。
“少庄主还是先去看看夫人的好。”
“少庄主?你不是该叫我哥哥的吗,怎么?我父亲不在,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很招你嫌?”凌寒眼里带着一丝杀气,依旧一脸轻佻。
凌霜却反问他,“那你想我叫你什么?”笑颜如花,诱人至极。看的凌寒一丝丝心动。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目光相对,凌寒依旧轻佻。
“不如叫夫君!”凌寒开玩笑道,一句夫君引得凌霜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习惯他的触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是没有内力,赤手空拳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就连她引以为傲的暗器也被他轻易的挡下。
“放开我。”凌霜挥拳过去。
凌寒头一歪,躲过,抓住她的手。不想她瞬间挣开他的怀抱,挥去另一只手,依旧被他抓住,一绕,凌霜已经靠在他怀里,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挑逗凌寒的神经,让他沉沦,一点点靠近。
凌霜忽然不挣扎了,脑海闪现的一个画面,让她出神,目光呆滞。
碧落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姐该吃药了。”一时间她想不到什么借口来缓解气氛。一道冷冷的目光看向她,她忍不住的退了一步,“少,少爷!”
凌寒看着怀里木讷的美人,冷漠的目光,放开她。而她依旧无神,想一个牵线的木偶任由人摆弄,碧落扶着她坐下,摇晃她,让她回神。“小姐,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
“碧落,倒杯水来吧。”回过神,黯淡的目光,失了生气。凌寒觉得面前的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陌生,“你没事吧?”
凌霜却很不给面子,吃了药就转身离开,躺在卧榻上,背对着他,大有谢客的意思。
碧落将凌寒拉到屋外,“少爷,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她是个可怜人。”
凌寒也压低了声音,“什么病?”
“心痛症。
凌寒虽然没有与伯仲学医,但是这心痛症他是知道的,心疼的看着屋内羸弱的人,心里做下决定。“那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去夫人那。”
送走凌寒,凌霜才安下心,闭上眼睡了一觉。这几日她休息的并不好,夜里时常被痛醒,甚至有时她会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一睡,再也不会醒来。她也不敢打扰碧落,总是忍着。
日过黄昏,凌霜才醒来。屋内点着灯,碧落也不在。她算是睡不着了,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翻出伯仲给她的药,吃下一粒。许久,稍稍减轻了疼痛,走到书桌前,有裁剪好的红纸,她没什么好送的,女红也不拿手,知道过年大家必定贴福字,就想写这个吧。
磨好墨,她用拇指与中指紧夹住笔,然后用无名指和小指自然的放在毛笔后面,身体挺直,姿势十分标准,落笔生花,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再看福字端庄清秀,飘若浮云。换了一张,下笔度之严谨,笔力之险峻,一个端正的楷书的福字落入眼帘。一张张福字放满了书桌。但是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写字是她宣泄的一种方式,况且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人。也不知道又从哪里寻来佛经,竟然抄起佛经了,虽然佛经能让人平心静气,却解不开她的心结。
饭后,亭溪见凌霜没有来用膳,就命人备了饭菜,她亲自端到凌霜的小苑。而凌寒也借故跟来。“姑姑,听说她是你救回来的。”扶着亭溪,两人走在去小苑的路上。
“是啊,霜儿是救回来的。可惜她一身好武功,还落得这样的病。对了,你可别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不饶你,听到了没有。”
凌寒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姑姑,你不能这样偏心啊。再说我哪敢欺负她啊。”他一向上午凌霜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很有趣,忍不住想逗她。
“那孩子吃了很多苦,你要是有空就多带她出去散散心。看她总是强颜欢笑的,我们看的心疼。”
“是,是!我的好姑姑。”当两人到了她的厢房的时候,满地的红纸福字,有行书,楷书,各色不一,有的行云流水,一笔合成,有的娟秀,落落大方,有的大气磅礴,看到这样的字,凌寒有些吃惊,连连夸赞,“好字,好字。”都说看字可以看出一个人,可他单单看字却看不透凌霜。对她也多了几分好奇。
写完最后一个字,凌霜带着淡淡的笑容,“亭姨怎么来了?”
“你没用晚膳,姑姑特地送来的。”凌寒卖乖。帮着亭溪布菜。碧落也端着她的汤药回来。
“谢谢。”凌霜说的很轻,凌寒却听的很真切,心里有一种暖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