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明日会发生些什么事儿。身边的男人早已熟睡。奇怪的是今晚的多尔衮似乎特别宁静,连呼吸都十分均匀。吉祥索性撑起身子来仔细观察着他。
那挺直的鼻梁,那轮廓分明的面庞,显得十分俊朗。烛光闪烁,多尔衮那结实的胸膛半遮半盖,透着一股性感的色彩。吉祥不禁莞尔一笑。这正符合自己花痴的心情。如果是在现代,这样的帅哥肯定轮不到她,如今倒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看着看着,吉祥不免发出嘻嘻的笑声,这可惊醒了多尔衮。他睁开眼睛,却见吉祥正注视着自己。“怎么?不睡觉?”他伸手摸了摸吉祥露在锦被外的双肩,冰凉冰凉的,“瞧你,待会儿小心受了风寒。”说着,多尔衮便一下将吉祥搂入怀中。
今夜,好像无人入眠。
多尔衮仿佛看到了人生的一种希望,那是一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希望。他不想,却又不能放弃。
“多铎,你放下剑!”翌日清晨,范文程还没来得及找到解铃之人,多铎便带着武器和侍卫冲进了香山的山门。阿济格死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这是摄政王府的地方,你带剑进入是会遭殃的啊。”他提醒道。
“遭什么殃?我倒要瞧瞧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亲弟弟打入天牢!”多铎一脸怒气,此时的他一想到亲哥哥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便恨不得杀人来一泄此愤。
“王爷,王爷,请留步。”谁知刚到香山别院门口,何洛会便跑了出来,他满脸惶恐地看着多铎和阿济格,“王爷请往书房去,摄政王还没起身呢。”他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却还是一味地掩饰着。
“好你个何洛会!居然敢拦本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本王倒要问问你到底什么居心?”不见还好,一见何洛会,多铎的火一下便升到更高,“吉祥在哪儿?你带本王去!”
何洛会一脸尴尬,他苦笑了一下,“王爷,奴才哪敢啊,奴才一心都向着王爷,对大清更是忠心耿耿啊。”他故意避重就轻,想要引开多铎的愤怒。可是,恰恰适得其反,“忠心?你撺掇人藏起吉祥,这是对谁的忠心?是慈宁宫里的那个老妖婆吗?”多铎发起脾气来便口无遮拦。他对大玉儿简直恨之入骨。
“多铎。”阿济格生怕弟弟会祸从口出,忙阻止道。“十二哥,你让他去找十四哥出来,咱们说清楚,不然今儿我就不客气了。”多铎喊道,“何洛会,念在吉祥的面子上,本王暂且放过你。”他手中的剑从何洛会的头一直滑到腰际。
何洛会简直吓惨了,他忙往多尔衮的卧室方向走去。“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何洛会这才觉得多铎不是开玩笑的,看样子今天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王爷,王爷,”他也不管不顾起来,“王爷,不好了。”那声音大起来。
多尔衮其实早已起身。他一直守着熟睡中的吉祥不肯离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与多铎之间会发生什么,更觉得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不能完全属于自己。当何洛会的声音响起时,他只是平静地笑了笑,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你这奴才又在瞎嚷嚷什么?”多尔衮推开房门,“小心吵着福晋。”他特意回头看了看那依然在梦乡里的小女人。
“王爷,出大事儿了。”何洛会真是太佩服这个男人了,都火烧眉毛了,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豫亲王带着侍卫闯进来了。”他额头上密密的,全是冷汗。“王爷,您快去吧。豫亲王发好大的火儿,他要杀了奴才啊。”
“他敢!”多尔衮脸色一变,只冷冷地一笑,“我倒要瞧瞧他敢做什么!”说着,多尔衮便往外走去。
别院的中庭,剑拔弩张。
“多铎,等会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阿济格一贯是和稀泥的。
“好好说?哥,他想过跟我好好说吗?”多铎只觉得这是奇耻大辱,若不是自己的十四哥,他真要大开杀戒。“我只想问他一句,既然这么爱吉祥,那当初何必装好人将吉祥嫁给我!”
“那是因为我也爱着你。”多铎的话音刚落,多尔衮便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正白旗的侍卫一见摄政王纷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当初的确是我私心太重,不想让吉祥落入豪格的手中。你是我的亲弟弟,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能给她幸福。可是,你做到了吗?你府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状况,你实现当初的诺言了吗?”多尔衮的声音平和但不失威严。
“那你又做到了什么?”多铎虽有些理亏,但还是不输气势,“有本事你就去禀告太后让吉祥永远留在你身边,我便服气。”多铎这句话立刻戳中多尔衮的心病,明知太后这步棋是个陷阱,却依然只能往下跳。
“好啊。我不但要回吉祥,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她们母子。”多尔衮也十分生气。他甚至在心底发狠从此不再心疼这个弟弟。他一点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
“多尔衮,你果真做出这等事儿来!”
这厢闹完,那厢门外却走进小玉儿,她的身边居然站着大玉儿和苏麻还有郑亲王一干人。“太后!”阿济格吃了一惊,心想,这下可麻烦了。多尔衮显然也吃惊不小,可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
“多尔衮,你给我说清楚,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好啊,堂堂摄政王居然跟自己的亲弟媳出了这等丑事儿,你还有脸说!”小玉儿脸都气绿了。他们成亲十多年没有孩子,他居然跟其他女人生孩子,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放。
“你不用管那么多。”多尔衮烦躁地挥了挥手,他只觉得自己又落入了大玉儿的圈套。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让吉祥跟着自己,原来在这儿憋着坏呢。看着大玉儿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底充满了愤怒。“来人,送福晋回府。”他喊道。
“慢着。”这时,大玉儿说话了,“今儿没有外人,都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我们不妨就把这事儿说说清楚。皇室血脉怎容混淆。小阿哥到底是谁的孩子,看来得说个明白!”说完,她便看了多尔衮一眼,那眼里充满了哀怨。“郑亲王,大清素来有风俗,弟死兄可娶其妻。可如今弟仍在,那这孩子又该如何处置?那女人又该如何处置?”
多尔衮恍然大悟。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大玉儿苦心经营,居然会想出这么狠毒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