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叛军的吏部已经打扫出来了,那块子秋亲自提名的牌匾也被摘下,内部也打扫了一番,里边的叛军官员都已经被收押,此处作为云秦军的临时指挥部在适合不过了。
赵青羲端坐主位之上,一众将领端坐堂下两侧。在最靠近赵青羲的台阶下,空着一个座位,而另一个座位则是徐林坐着的。
在这里已经坐了小半个时辰了,但赵青羲还是一言不发,脸上似笑非笑,似在等待着什么。
赵景央、赵景遥、赵景瑞三兄弟做得较为靠后,前方尽是此战中立功的将领,他们仅仅作为低级将领参与了这次攻城战,虽然功绩小,但三人已经很满足了,特别是赵景央,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终于,坐在靠近主位的一位老将终于开口了:“大将军,此战已经大捷,总得说点什么吧。”
“不急,再等等。”赵青羲摇了摇头,目光继续望向门外。
见赵青羲如此动作,老将只好作罢,继续端坐。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一道身着普通士卒兵甲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门前,在看到这道身影的同时,赵青羲站了起来,目光牢牢地盯着这道声音。
见赵青羲站起来了,其他将领也没没继续坐着,都同样战了起来,目光集中到门口那道年轻的身影之上。
一步,两步……
走到赵青羲身前,那道身影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见过大将军,让大将军就等了。”
“老四?!”在看清来者正脸后,赵景央竟然惊叫出声。
他这一嗓子,直接让那些还未反应过来来者是谁的将领都认出了赵景翊。
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脸上海沾染着许些血迹。赵景翊微微一笑:“儿臣见过父王。”
“好,好,好!”赵青羲盯着赵景翊脸庞上的血迹,连道了三个好,将赵景翊扶起,注视着赵景翊的双眼,用力点了点头:“这次你做得很好!”
“谢父王夸奖,让父王和诸位等这么久实非我愿在,只是有些事需要处理。”赵景翊对着四周歉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赵景央的时候,看见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赵景翊依旧只报以微笑。
在此刻,赵景央的思绪彻底乱了。
这个庶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消失三个多月了吗?就算真是那个庶子,他故意让一众将领还有父王等他这么久,这一句是大逆不道了啊,哪怕他立再大功劳,都一定会被父王出发,对,一定会!
想到这里,赵景央才好受了不少,嘴角再次浮现起一丝戏谑。对于赵景翊受罚的局面,他可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没事,军务重要。”赵青羲拍了拍赵景翊的肩膀,眼神中尽是满满的赞许。
“对了,父王,儿臣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父王。”赵景翊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哦?什么大礼?”赵青羲见儿子这幅神神秘秘的模样,起了几分兴趣。
赵景翊侧过身,对着堂外招了招手。
陆顷荆祁两人并肩走了进来,陆顷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走到赵青羲身前单膝跪下,将手里盒子高高举起。
见到这个木盒,赵青羲猜到了什么,心中涌起几分欣喜之情,但外表却丝毫都没表现出来,只是面带微笑地看向赵景翊:“你来打开。”
“是。”赵景翊从陆顷手中接过盒子,慢慢打开。
刹那间,一股血腥之味从盒子里弥漫而出,在场都是闻惯了血味的老将,自然不会有丝毫反感。
当木盒完全打开,一颗头颅终于呈现在赵青羲和诸将领面前。
“这是!?”一个老将失声高呼。
“没错。”赵景翊笑道:“儿臣早猜到叛将子秋会南渡浩水潜逃,早在浩水以南部下四百甲士,等待子秋落网。现儿臣将子秋之头颅献与父王,祝父王武运昌隆,祝云秦国再迎辉煌!”
接过木盒,赵青羲望着木盒里死不瞑目的子秋头颅,沉默了半晌,将木盒交与一旁的副将,目光再次落到赵景翊身上:“景翊呀,景翊,每一次你都让本王如此震惊。此战首功当居于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满足你!”
赵景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能为云秦效绵薄之力,便是对儿臣最好的赏赐了。”
“好,不愧是本王的儿子!”赵青羲用力一拍赵景翊的肩膀,言语中不乏有自豪之色,目光扫过赵景央等人,明显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接着,赵青羲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定,赵景翊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陆顷荆祁两人跪坐在了赵景翊的身后。
与此同时,做得稍微靠后的赵景央额头上青筋暴露,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将衣服抓破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庶出竟然……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与赵景央的惊怒不同,赵景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似乎在为赵景翊感到高兴。
“此次胜利,多亏了徐将军还有吾儿景翊率领三千青岭军里应外合,攻占了北城墙,给了我军一个突破口,西城墙东城墙才得以这么快突破,最后景翊还献上了子秋的头颅。此战,你们二人,还有那三千青岭军功不可没,论功行赏当排第一,诸位可有异议?”赵青羲的目光扫过众将。
“末将有异议。”一个彪形大汉占了起来,走到堂中央单膝跪地抱拳道。
“莫将军有何异议?”赵青羲饶有兴致地看向此人。此人名莫烈,前任云秦大将军,官职由武帝所封,但由于在云京攻防战中战败于子秋导致云京沦陷,只好带着残余兵马北上九原驻扎。此番赵青羲带领安西都护府大军回归,于是莫烈自九原南下,两支部队在青岭汇合,莫烈自愿听命于赵青羲麾下,现为讨逆军副统帅,讨逆军的二把手。
“末将以为,本次胜利的第一功劳当属安,不,大将军您。”莫烈抱拳道:“作为讨逆军大将军,一切胜利都是大将军的英明神武,我等不过是大将军的刀刃,不敢贪功。”
“哈哈,有趣。”赵青羲哈哈一笑,对着莫烈一挥手:“莫将军先回位置坐好,我们先讨论下此战的善后问题。”
“是。”莫烈一拱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