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逸觞问道。
“留心学院!”星冉凑近他的耳边,用自己喑哑的声音道。
他轻捧着她的脸,微皱着眉轻声问道:“怎么声音成这样了?”
星冉摇了摇头,她觉得现在能用动作的就不该用语言了的。昨天一个人傻傻地不知道在哭些什么,在寒风中吹到了半夜。早上便有些不适,只是以为没什么的,也没在意。直至方才声音越来越嘶哑,到现在说句话都难受。
看着他动容的模样,她笑了,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抱了抱他,一直静静地抱着,紧紧地抱着。逸觞也笑了,任由她抱了一会儿,轻抚着她的柔发,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了。方才想说的方才都说了,这几个月又说得完吗?他也不想想那么多了,现在她就陪着他的呢!安心,暖心。
“冉冉啊,你是不是又喝醉了?”他故意笑道。
星冉眸中一诧,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难道那天晚上不是梦啊?
他不说了:“好,留心学院,现在就去。”牵着她的手朝向学院。
星冉扯了扯他的衣袖,带着可爱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意看着他:“腿麻了!背我行吗?”其实也没有太麻木了,好得也差不多了的。
“不行!”他严肃一笑,惹得星冉幽幽闭了嘴。只是他没有背着他,他是毫无预兆地横抱起了她。嘴角一直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星冉想起来了,真的不是作梦,那夜是真的。她喝醉了,也是他抱着她回来的。
到了她的房门口时,她动了动,示意她可以自己走了的。逸觞偏偏假装自己看不懂,径直走了进去,稳稳地把她放到了床上。他双手撑在她的微红的耳畔,轻声道:“是的,你那天晚上没有做梦,是你喝醉了,跑回了庄里找逸觞,你还对我说,你说喜欢我。”他故意让最后一句话变得冗长沉腻。
星冉长长的睫毛一直在煽动,仍是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他。
“还有一句,我想听你醒着也再说给我听一遍。所以现在,我去给你弄些药,嗓子很难受吧,等到好了再说个明明白白!”他的声音温和了些,酥软到了她的耳根。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起身出了门,“等我!”
星冉轻翻了身,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嘴角眼角灿烂的笑意。不知不觉地她居然睡着了,睡醒后感觉自己又好像只是在做一场甜甜的美梦似的。慢慢坐起身来,才知外面的夜已深,张目望去桌上放有温热的汤药,还有一颗糖,不自觉地笑了。
先有敲门声,逸觞才说话:“醒了?”
“嗯!”星冉以喑哑的声音道,果真好好休息也是很有用的,“你进来吧!”
逸觞这才推门走了进来,“笑什么?”
“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自己火都你家中,也是自己生病了,我不想喝药,觉得药苦,你居然威胁我说要用漏斗。”
“现在不用了,我看着!”逸觞道。
星冉一捏鼻子,当着他的面一口气喝完了,随即就又笑着看着他,吃了那颗糖。“人说最好的药是喝水和休息,还是挺有道理的。”星冉说着,伸手轻动了动自己的喉咙。
“嗯!”逸觞看着,过去替她关好了窗,“秋夜风凉,不长记性!”
“现在长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星冉笑道。
“昨天也哭了?”逸觞转身走了过来,坐到了她面前的小桌的一个凳子上,星冉随即也坐到了另一个凳子上,桌子不大,两人相对而坐。
“你怎么知道的?”星冉撇散了些目光,紧张得先喝杯水。
“看见了,也听见了!”
星冉低头喝了口水:“你还真是沉得住气,还好我没注意到你!”
“怕你会不知所措!是因为我吗?”
星冉放下了杯子,想了想以平静的语气道:“你不是想听吗?我说给你听,逸觞,你别难过,我替你哭,冉冉替你哭。”
“为什么觉得我难过了?”
“感觉吧,就是感觉,听他们说完后,挺心疼逸觞的,逸觞应该被误解了的吧!不然也不会练静心了的吧。”她说着伸手搭在了他的手上,“逸觞,不要在乎其他人的任何看法的,无论怎样,冉冉都信你的,他们不懂,我会懂,应该,能懂的,不懂你可以告诉我的吧!”她心跳加速地说着,掌心都是汗。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双纣撑在桌上,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庞间,透过窗外亮堂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不由地让她觉得有点儿热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他就是保持这个动作看了她许久。
“没,没啊!”
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夜深了,你该好好休息了。”
“对了,那你晚上?”
“怎么办?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
星冉看了看自己的那个小床,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床够不够大。
思索中,逸觞起身:“好好休息!”
“诶!”她叫住了他,“我可以让给你一半的!”
逸觞看着她笑了:“真的?”
“嗯,我信逸觞!”星冉道,不知道这样说得合不合适啊!
“好,那我改主意了!”逸觞轻笑。
“我睡里面!”星冉道,她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太过胆大了,除了闷热的夏季她睡觉时一直是只脱外裳的。
待她对着墙面闭上眼睛时,逸觞先给她盖上了被子,他只用自己的外裳轻掩着,躺在了她的旁边。起初星冉是一动不动的,他偏过头看着,轻笑着,方才慢慢闭上了眼。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没有睡着,便就稍稍动了身,她睡觉时说老实也老实,睡着了便就老实了,睡不着呢就喜欢翻来翻去,这便不舒服了换一边的。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动静不大,毕竟旁边还有人呢!一翻身,便对上了那张似是已经熟睡了的脸,她静静地近近地看着,看到了自己脸红,才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冷静冷静。
逸觞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嘴角还挂着笑意,翻个身继续睡。躲在被子里有些闷了的星冉又探出了头,撇撇他,居然依旧睡得那么安详。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找难堪的,他还能连个住处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了的吗?想想也是自己热情胆大地把他留下来的啊。没办法,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睡着了就好了。奈何就是睡不着了,实在受不了了,她轻喊了声“逸觞!”没有反应,又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背,还是没有反应。她珉了珉嘴唇,缓缓坐起了身,感觉有点儿热,掀了被子,先靠着墙坐了会儿。
“逸觞!”她又叫了叫,声音很轻,急得要上厕所,又不好意思叫醒他,便就微微躬身从他身体上越过,期待着他不醒。一只脚刚过去,他便偏偏在此时翻了个身,导致逸觞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星冉趴在了他的身上。她的额头贴到了他的下颚,感觉没脸了。星冉的腿动了动,想要起身,却不小心触及到了逸觞的某个部位,他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星冉有些慌张地看着他:“对不起啊,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他的胸膛贴近星冉时,仿若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与她紧张的心跳是同一程度,他的脸离她很近,她仿若又觉得自己喝醉了一样地想要凑上去。逸觞松开了手,轻声道:“那天晚上,也只吻了一下的。”他微低头,“对不起,这一点上你还是不要信我的好!”然后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星冉感觉自己真是羞死了,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的衣服还在她的床边的呢!才想起来,这大半夜的,把人家赶走,真是让人都无话可说了。她黯黯地笑:原来逸觞的定力也没有那么好的啊!不对,都怪自己的,本来人家挺好的,自己这一折腾,引起生理反应了吧!
门外又有了敲门声,溪溪的声音,“冉冉,你在吗?”
星冉立即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要是逸觞还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自己可是把逸觞的名声给彻底毁了。
“陌上星冉!”溪溪提高了声音,顺带似乎还有依依的声音。
星冉立即起身去开了门,把她们俩迎了进来。
“还以为你真和逸觞私奔了?星瀚说让我们来这儿碰碰运气,果然还在!”溪溪道。
俩人一进来就在那不远处的小床上看见了一件男人的外裳,俩人的嘴中仿若可以各塞下一个鸡蛋了。
“天呐,冉冉,逸觞不会就藏在这里吧!”溪溪四处看着。
依依上前拉着星冉的手:“你和逸觞昨晚在这儿…?”
“你们怎么知道的?”星冉真是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
溪溪上前捡起逸觞的外裳:“这是什么,还在你的床边,我就说吧,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居心否测的。”
“不是啊,真的不是,这是个误会,是我,我…”
“逸觞躲在哪里?敢做就不敢当了,枉我还以为他带着你我们放心,他就这样!”溪溪恼了。
“冉冉,你们可是才开始的,怎么能?”
“不是啊,真的不是,这件衣服是,是昨晚我们在外赏月,我说冷,他给我的,顺带带回了房间的。”星冉一口气编了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
“真的只是这样?”溪溪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不然呢,你们想哪儿去了。依依,逸觞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嗯,不过夜里你还是回庄里吧,我们都不说什么了的!”依依道。
“那逸觞人呢?”
“他――”星冉正愁自己编不下去了,逸觞来给她解围了。
只见他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溪溪把手中的外裳扔给了星冉,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星冉见状立即跑过去,一边喝药一边让他穿上。
“昨晚上看月亮的时候忘了给你了,快穿上!”
“哦,好!”逸觞看了看她们,应和着她。
他居然也头脑一热,就这么答应了她,这样的突发状况都想不到了,不然今天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房间里地方太小,也就两个凳子,于是乎星冉便把他们招呼到了外面。先是溪溪和依依挺是安静的,也就是四处瞅瞅,四处看看,闲来聊聊,不便去人多的地方,星冉和逸觞在后似乎也没太多的话可说的了。后是溪溪挽着星冉的手问东问西的,依依和逸觞在后。
“逸觞,不知你曾经说的老地方在何处啊?”依依笑着问道。
“后山――”星冉在前面大声道,“后山其实是个好地方,我以前常去的,有几次还碰到了蓝谷主,溪溪,你知道他在我们学院里收了个小徒弟,就是那个霍思源。”
“正是后山!”逸觞对着依依一笑,回答道。
“都老地方了,背着我们约了不少会的吧,还在蓝谷主出没的地方,逸觞,冉冉,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成心气他的啊!”溪溪笑道。
“谁敢气他啊!”星冉嘀咕道,又笑道,“躲他都来不及,逸觞可是都说过蓝谷主那个人不好惹的。”
“那逸觞,你可要注意了,给你们提个醒,他这两天心情的确是不太好的。”溪溪道。
“嗯!”逸觞应着,想起了些什么。
“逸觞在想什么?”
“我会护好她的,牢依依转告星瀚。”
“嗯,逸觞在,冉冉的安全他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其他的…”依依不再多语。
“冉冉,要不要带我去看看啊,你们的老地方!”
“不了吧!”
“好,不为难你了。你猜昨天你们走之后,落伊跟我说什么了?”
“什么?”
“他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谈恋爱长大的,什么初恋、前任、前前任,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的。又说了你貌似是个例外,没谈过恋爱,是不是把持不住了,迫切地想尝尝这个滋味啊!”
星冉看了看那边的逸觞,之后郑重地对溪溪说道:“我和落伊呢,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也是一个世界中两个世界的两种人,不一样的。”
“嗯,管他什么,自己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