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主大人可是知道蓝延骥为何如此针对于你!”同星冉的十天过去后,逸觞又同星宿族主进行了一场谈判。
“他本就不待见我,之后又一直觉得我害死了岚儿,连星冉也一起针对着。”
“族主大人为什么不向他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他岂会这般轻易相信我,他连岚儿的尸体都不曾给过我。他认定了的事,我有再多解释也没有意义。况且这也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有错,确实有错。”星宿族主道。
“族主大人觉得自己错在何处?您竟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妍岚夫人?”逸觞看着他道。
“她们蓝灵女子与寻常女子不同,新婚之夜,我喝多了酒,一时情迷将所有的东西都抛至到了脑后。是我的错!”族主大人依旧自责着。
“星宿族主也不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吗?”逸觞径直问道。
“你什么意思?”
“蓝灵女子确是与众不同,伯父所说的逸觞也略知一二。”
“你?老夫都忘了逸觞少主还是蓝延骥的徒弟!”
“其实那也不过就是蓝灵的传统,蓝灵女子自翊高贵,二十五岁之前要保完璧之身,但其实也不过是对爱慕者的试探,说着对身体健康的影响远没有那么大的!”逸觞道。
“你想说什么?!”
“逸觞偶然听得了一件事,从一位你们的故人口中。”
“谁?”
“胡海川!”
“你是如何知道他的?”
“偶然,真的不过是偶然,不然凭着逸觞的本事再大,怎么知晓他的存在?”
“他说了什么?”
“当年之事他都看在眼里,其中的实情他便是知晓者之一。”
“有何蹊跷?”
“当日产房内除了接生的稳婆、几位蓝灵的女使外,可是还有另一个人?并且星宿族主也并未亲眼见到发生了什么!”
星宿族主看向他,没有说话。
“她便是蓝林庭,如今的蓝衣圣母,你们不觉得都太过相信那个女人了吗?”
“是她?”
“是她。星宿伯父不知是否知道,当年我父亲将她赶出了家门是因何又是为何?”
星宿族主想了想,此事霍炎的确同他有过秘密的书信往来,告知他过实情,蓝林庭用药对产妇入手,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以为产妇是难产,只是这手法未曾逃得过他这天下第一医的法眼。回想起当年妍岚的死,他也是由于自责而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说到这儿逸觞又说了一句:“现在,星宿伯父可还是要背这个黑锅?”
“他蓝延骥岂会多信我!”星宿族主感叹道。
“逸觞有办法,但是前提要族主大人信我!”
“我要凭什么来信你!南宫逸觞,你是火族少主,又是他蓝延骥的徒弟,而我,是这星族族主,如今星族危在旦夕,我是一族之主,你在这个时候同我说这些,做得是何打算?”星宿族主从一开始对他的疑虑就未曾消过。
双方处在不同的立场上,各自又代表着各族不同的利益,背后也承载着乃至于一族的存亡,他们不得不谨慎。这一点逸觞也清楚,谁让他也是南宫逸觞!“如若星宿伯父甘愿冒险一试,亲自去见蓝延骥,逸觞可以向你担保,星瀚不会出事,星族三年之内也不会有大外乱,并且星宿伯父的安全逸觞也会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
“对冉冉的爱!”
“孩子,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蓝延骥你不了解的吗?他那勃勃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那蓝槿明依旧是,还有风族那已是跃跃欲试了的封屹腾,甚至还有你。”
“我就知道族主大人不会信我。那咱们换一个角度,逸觞也是这野心勃勃人中的一个,现如今风雨要融是需要时间的吧,蓝灵一山二主,这二主合不合逸觞都能做到让他们不合,甚至是拉拢了这帮蓝灵势力,这点我也可以做到。蓝延骥一人便就足矣是整个蓝灵谷的软肋。这样看,现在便是逸觞最好的出手时机,我火族的机会是不是最大的?”
“想威胁我?”
“是,逸觞就是在威胁星宿族主,若是你们星族此刻不肯信我,那我便就要先除之而后快!”逸觞漆黑的眸子紧盯着星宿族主那深邃的双眸,“当然若是星宿族主肯同逸觞前去的话,我可以给你承诺,将你星族留在最后。我知道星族与其他几族不同,不会多争但也不会依附,可以接受任意谁为天下之主但绝不会让其他的东西染了你们族类的神秘。这个逸觞可以有保证的,我是火族之主!”
之后,星宿族主便安排好了后事,不得不跟逸觞同去见了蓝延骥,他们在一起待了很久,蓝延骥起初不信便将他留了下来,对外宣称的是族主大人的死亡,其实也是给蓝延骥的接受时间。
他们都会觉得逸觞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谁也不肯去相信他。可是冉冉不会的,她信逸觞,一直都信,不是没有原则,只是用了心。
“我未曾想过他会为了你变成这样,是我错了,看错了逸觞对你的好!”星宿族主轻叹一声道,“倒是孩子你,一直比我看得清楚。
星冉抬起头,微微后退着,犹豫着微低着头对他道:“族主大人,其实我不是你的女儿星冉!”
岂料族主大人并无太多的惊讶,轻笑着:“木遇火则燃,欣欣然则归往。木欣然!”
星冉错愕地抬起头:他居然知道,他可是从未听过木欣然这个名字的!
“星冉的星命很久之前我便给她算过,蓝延骥的逆天改命终也是有违天道,那样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载得了的。现在的你依旧有你的星命。”
“我的?”
“这个战乱将起的世道需要你去解救!”
“我?不可能的,欣然做不到的!”她暗自低下头想着之前的种种,蓝延骥所说也没有错的吧!
“你可以的!”
星冉的心在听了那四个字之后砰砰直跳:“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啊?”
“用你异世的大脑想一想,会有办法的!”
“可是…对不起,父…族主大人,星冉…我让洛城失守了,现在……”
“这怎能怪你呢?”族主大人和蔼一笑,“本不该让你一人承载这么多的,现在,为父陪你去!”
“真的吗?”
“蓝延骥已经知道了真相,结也终于解开了,岚儿也该安息了。”星宿族主感慨道,放眼看去这个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微带笑意。
“父亲,这两位是我的族士,东篱、西风,他们虽然曾是蓝灵使,但这些年我也多亏是有了他们的!”星冉道。
“族主大人!”
“族主大人!”
东篱、西风毕恭毕敬地叫道,目露惊喜。
星宿族主点了点头,接着有星宿族主大人坐阵,人们的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
星冉这个什么军事战术都不懂的人也就清闲了下来,她一直在思考星宿族主同她说的那件事,她怎么可能有那种定天下的能力?怎么可能是她这样一个平庸之人呢?她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族主大人算错了。
她也想了很多:难道其实那个人是逸觞?只有我可以救醒逸觞?而逸觞便就是那个人?那为什么蓝延骥一直要等到三年之约结束,为何现在不让我救逸觞?
还有这样想的:我有什么特别的啊?唉!其实本来这四位少主还有蓝槿明都没有那么坏的,明明也可以相处得那么好的,为什么要战乱?凌霄是因为受着封屹腾的逼迫从而无奈为之。蓝槿明也就是想要同这几位少主争个高低,结果他还就是火族后人,同逸觞比了一辈子,比肩了自己的兄弟。以轩,现在带着溪溪去逍遥江湖了。逸觞,那便更不会了,逸于何乎,觞世天下,这样一个天下何时入过他的眼啊?
她的想法过于简单,简单复杂,其实关键是敢想。也正是在这几天,星冉收到了一份来自风族的信笺,落款是风晴茉。她起身去了城堂,人们正在商讨着一件事。
大概便是风族提议休战,前提是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去风都进行谈判,这件事其实在星冉走后便就来了,搁置到了现在。
“我去!”事后星冉同星宿族主道。
“当年在风都邺城,星冉应该也见识过风族的险恶的。”族主大人只有这一句话。
“父亲,凌霄少主同他父亲不同,他也没表面那般不近人情的,星冉去,是最合适不过了的,我想那封屹腾最原本的意图也正是我的!”星冉道。
“我会调一队星阳士护送星冉!”
“父亲,不用了,我想去的人越少越好,再者现在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封屹腾若是想要动手,多少人也都没有用。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只要他不怕天下人耻笑!”
“族主大人,那便就由东篱护送主人去吧!”
“好,路上多加小心!”
“父亲放心!”
“族主大人放心!”东篱道。
“主人,很喜欢这匹马儿呢!它是逸觞少主送给你的吗?”东篱看着她道。
“嗯,逸觞的,冉冉的!”星冉笑着应着,轻柔地帮它顺着毛发。
“主人还是那么放不下逸觞少主吗?”
“放不下啊也放下了吧。”星冉轻笑道,对于这模棱两可的话她没有过多解释,扬起马鞭,循着骑马的感觉,她似乎已经好久未曾骑过马了,马技似乎又生疏了不少。
东篱紧随其后。
一路上若是累了,她便会牵着马儿走一走,同东篱讲着一些以前的故事:“真的也就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好的吧,我们出了迷途进了绝境村。你知道不?真的是无巧不成书,若是当初早一点儿知道我的血是可以解毒的,也就不用兜兜转转这一大圈了。”
“虽然兜兜转转了一圈,好在结果没有那么差!”东篱笑道。
“你们那个谷主大人啊就是太强势了,尤其要面子。于是乎他们俩就把我一个路痴丢到了绝境村外,我也不知道路,然后就没有那么好运气地选了一条离谱的路。也可以说是我吧,把大家带进了风族。对这风族,我可也是来过一次的,误打误撞被撸进了邺城,跟着他们这些大人物一起历经凶险。不过我最多也就算是个滥竽充数的,但是啊,落伊可是就比我强得多了。”星冉说到这儿笑了,“落伊他啊就是被迫去当了说客,其他人都是表面演戏,他呢就是要当着封屹腾的面演戏了呢!不过他有这个天赋,还真就把封屹腾给忽悠过去了,………”
星冉一路上越说越起劲,想想那样的往昔,现在作为谈资也算是精彩的吧!她把自己的身份、落伊的身份也都同东篱说了,从他们的云灯之约到邺城退风肆,一样样都说得很清楚。
那时候其实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她和东篱都未曾注意到,一路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听着他们之间的故事,而那个人也曾是书中人的。
“那位洛音公子的大名,蓝灵谷也是无人不晓了的,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张扬放肆,一点儿都不像一个被关押起来的人,我本还觉得奇怪。现在听主人说起来,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族主大人说我的星命是拯救天下,”星冉说得自己都笑了,“如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我想这个救世主可能落伊会比我合适太多的。”
“那那位洛音公子他人呢?”
“他,具体我也不知道,自从山常居一别之后,大家各散各的,一切好像也就从那时开始彻底不同了。大家已经很久未曾见面了,至于落伊,他远比星冉要复杂太多的。逸觞隐约同我说过,他原名叫做炽燃,他的星命是被蓝延骥逆天改命,迫灵回魂后把那个将附他体的灵魂逼了回去。其中的曲折我也不是很明白,大概便就是以后再无了落伊,炽燃还是炽燃的吧!”
“谷主大人曾吩咐过一队蓝灵使,要他们调查一个蒙面黑衣人,似乎就是他挟持了主人去邺城的。”
“那个人?或许是吧!”星冉思索了片刻,独自念叨着,“他不让我摘下那个面具是有缘由的,我当时便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难道他其实就是炽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