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仙子,堇仙楼来了位重病患者,您能去看看吗?”有人匆匆来禀报。
“好,我现在就去!”堇言道。
“要我一起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嗯!回来了支会我一生!”
“好!”
“逸觞少主!”一女子喊道。
逸觞打量着她,脑海中闪现出了些什么,淡淡一笑。
“小女子云城云菲菲,见过少主!”
“那日擂台之上云小姐出手不凡,更是出其不意,逸觞尚记得!”
云菲菲一笑:“难得少主可以记得。”
“云城镖局云家云飞与云小姐关系匪浅的吧!”
“是!云飞乃是家兄,镖局中人无不知其名号!”云菲菲带有笑意道,“菲菲从小耳濡目染,略懂一二!”
“岂止是略懂一二,云小姐若是男儿身,”逸觞带有笑意地看着她,“只该是另一个云飞了吧!”
云菲菲微微低头,嘴角闪过一丝僵硬的笑,“少主高看菲菲了!”
“云家既来此,自不该少了云飞公子了吧!”逸觞又道。
“镖局之中自然少不了家兄,所以未曾来此。”她坦然道。
“哦?”逸觞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她。
云菲菲微微低头,似是不敢对上逸觞的那双眸子。“少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菲菲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少主!”
落伊正注意着那边,貌似对身边的晴茉都有些心不在焉。
逸觞眸中带有笑意,抬眸正巧与他的目光有了一个交汇,他脸上立即荡漾出一种与以往一样带有坏坏的笑意,扭过头又笑着对着正注意着自己的晴茉道:“你猜我看见什么了?看见没?这些少主可是很抢手的,逸觞也不例外的,仙子一走,立刻就有花蝶迎上了!”
晴茉浅浅一笑,以随意的口吻问道:“落伊认识那姑娘?”
“不认识啊!”落伊笑道,“我怎么会认识呢?只有别人认识我洛音公子的份上。”
“我认识!”晴茉突然看着他道,眼见着落伊愣了一下,晴茉不作意地移开了目光,缓缓说道,“火族云城云家云菲菲,这姑娘目前是尚在乐茉阁的,臂力不小,手指倒也不像是晴茉这般只会弹琴的,更像是一双可以执剑的手!”
“她不是该在兮息堂的吗?前几天的比武大会她还是上过台的啊!”落伊顺势说道,说罢一脸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
晴茉抬头看着他:“落伊不是说不认识的吗?”
“行行行,我坦白坦白行了吧!就是那天擂台上,这姑娘出手不凡,不仅挑战我,还出其不意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我差点儿小命不保的。本不想告诉你的,太剎面子了!”落伊轻叹道。
“那你和她在这之前也不认识的吗?”晴茉轻声问道。
“当然不认识了,不过也说不定是我在云城大名,也让她为我倾慕了呢!”落伊笑道,向着晴茉靠近了些,“怎么,晴茉感到有威胁了吗?”
晴茉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吧!还是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都没有。和一个外人相比,晴茉自然应该去选择相信落伊的!”
他伸手将她拉近了些:“对,晴茉,你始终都该相信的,落伊喜欢晴茉,从未有过的喜欢,从未有过的认真,若是可以的话,会一直一直直到天老天荒的。”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如一阵连炊烟都可让直上的风。
“晴茉相信,一直一直都会的!”她也轻声道,轻到听不出这句话下的颤抖。
“现在这样真好!”
“完了!”
“什么完了?”
“这一支舞曲完了!”她笑道,“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刚好可以替逸觞解围!”晴茉一笑,抬眸看了看落伊。
“逸觞又不是一般的人,我们还是别掺和了,要再弄巧成拙,我可是担待不起。”落伊唏嘘。
晴茉没有再坚持,只是随着他坐到了一旁。
“这位云小姐不似等闲之辈!”晴茉看着那边道。
“不就是会几下子的吗?”落伊不屑一顾的语气。
“不仅于此,能与逸觞聊这么久的女子,定是有什么吸引了逸觞的话题。”晴茉目光投向了那边的云菲菲时,余光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这个人脸色有些不对。
“那看在晴茉这么好奇的样子上,落伊就冒着逸觞之大不韪去为晴茉打探一下,你就别过去了!”落伊道。
“好!”
落伊过来时,两人脸上都带着别有意味的笑意。
“少主好眼力,不仅洞察力敏锐,世事也都难逃少主的法眼,菲菲佩服!”
“听闻云小姐现身于乐茉阁,对于这天下第一镖局云飞而言,确是不符,不过于云小姐而言,也是不易的吧!”
“是啊,菲菲本是打算去兮息堂的,奈何…”她侧眸,看了看落伊,“奈何阁中才有菲菲最想见之人!”
“恰好晴茉小主便在,云小姐不妨去好好与阁主先聊一聊!”逸觞略略看了看落伊。
“不行!”落伊脱口而出。
两人将目光一齐投向了落伊,云菲菲一笑:“为何?菲菲学艺不精,不多向阁主讨教讨教,恐怕以后会误了风族一乐的名声的吧!”
“晴茉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的,云姑娘多虑了!”落伊略带有敌意的眼睛看着她。
“云姑娘,这舞会也将近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逸觞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逸觞自己也有了定夺。夜路一个人不好走,云姑娘多加小心!”
“少主放心,菲菲明白。”她微躬身,转身离开。
逸觞看着落伊,脸上的笑意暂收。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落伊的脸上也无了笑意。
“火族云城云飞,落伊当真不认识?”
“落伊不认识。”
“落伊是会不认识,但是你呢?”
“逸觞开玩笑了,我不就是落伊!”他冷笑着。
逸觞淡淡一笑,朝着那边的晴茉看着。
落伊垂眸,他的手紧紧握拳:“一切都是零零碎碎的,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但是,逸觞,我求你,我现在也只想是海落伊。”
“她什么都没和晴茉说,这世上相像的人那么多,认错也是难免的!”逸觞转身看着他,“既然想当海落伊,那就好好当着,有时候糊涂着或许要比清醒着更好的!”
落伊眸中有惊诧地看着他,他到底是看不出逸觞的真意,眼前这个人太过聪明,让人不敢去相信。
堇言赶来的时候,有人已经是慌慌张张的,看着那位病人的整条手臂都是发紫,臂上一道深深的裂痕泛着血色。堇言镇定地让人准备了东西,消毒、清洗、止血,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熟络地一口气做完,她道:“没事了。”
“多谢慕堇仙子!”那个病人的随从道。
堇言看了看那个病人,“你们先下去吧,具体病因堇言还是该知道的,以免日后再生事端!”
他们看了看病者,自行退下了。
“林公子是被蓝灵人所伤?”堇言转向林峰华道。
“是!是蓝灵谷主所为。”
堇言看着他的伤口道:“这蓝槿明既然如此放肆,在四族的地盘上伤了四族之人,这岂不是扫了四族的面子!这事要是传出去,想必也没人敢继续放任他在此了吧!”
“那蓝槿明伤我是出于私怨,有所牵连,所以峰华才深夜造访仙子,不敢声张。”
“你方才说的私怨可是牵连了星冉小主?”
“是!峰华怕引起世人不必要的误会和惊慌,更是会担心误了大局!”
“林公子真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堇言一笑,“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井井有条,只是呢,林公子不知,我和蓝灵那位谷主也是蛮有交情的吧!”
林峰华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可知再晚来一刻,这条手臂或许就不保了!”
“峰华不知。”
“若是不知的话,这一般人还真是不敢对自己用这种药的吧!”堇言眸中清明。
林峰华脸色苍白,一时语塞。
“堇言不解,林公子究竟目的为何?这自导自演还差点儿搭上这条性命的戏,究竟是为何?”
林峰华显得有些慌张,良久他才抬头道:“仙子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吗?”
看着堇言思虑的样子,他又道:“是啊,仙子行走江湖遇见过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只有匆匆几面的我呢?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我却只能是你生命中连名字都记不起的一个过客罢了!”
“已经没事了,林公子可以回了!”堇言微转身。
“慕堇言!”他起身叫道她,“我自知自己配不上仙子,我也知仙子心中早有所属,但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幸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知道仙子纤尘不染,那么那些肮脏丑恶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好了,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安好如常所愿就够了!”
堇言愣在了原地,他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前:“我也好想像他一样叫你一声堇儿,”伸起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只是我也知道自己不配,那就竭尽我所能。”
“林公子不必如此,像林公子这样的人大可以自己活得很好。堇言并不是个像你想象之中那么完美的人,还有堇言自己的事自己会做好,有些手段我不是没有的,只是该对谁用该如何去用,堇言自有定断,就不劳林公子费心了。”她看着他道,留下最后一句,“林公子,珍重,早些放手的好。”
“说什么呢?这么久?”晴茉笑着问道。
“秘密,我们男人之间秘密!”落伊嬉笑道,“晴茉,那个云菲菲武功可是不错的,貌似不骗你的话,她可能是看上我了,所以你最好当心点儿她。”
“嗯!”
“溪溪!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
“溪溪只有在想事情很出神的时候才会如此悄静的吧!”
“以轩,你说那个林峰华是什么人啊?”
“搞了半天,你居然在想另一个男人。”
溪溪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谷主说他是在别有用心的。”
“你管他是真心假意,主要是冉冉喜不喜欢啊!”
“我怕冉冉太单纯了,很容易被骗的!”
“星冉可不是小桔的,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你不觉得星冉有一点儿随星瀚的吗?”
“什么?”
“不想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溪溪没好气道。
“不敢不敢!”以轩轻声在溪溪耳边道,“但要是管我的就不算了啊!”
“你是不是今天还没比试好,还想尝尝本女侠的剑啊?”溪溪起身颇有气势道。
“诶,你不觉得你今天擂台上赢得很不光明磊落吗?”以轩说着后退了几步,说完便一个健步。
“你再说一遍!我绝对让你死得光明磊落。”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不行!”
这对欢喜冤家又是踏着屋檐玩了起来。
星冉抬头,对着那两个黑影淡淡一笑,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这里,看着那一派热闹的场面,一眼便能看到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耀眼的人灯辉摇曳也也丝毫不减那番光彩。她静静地走到了一边,眸中有些失意:你们真的忘记了星冉吗?此刻沉浸在你们的欢声笑语中,或许吧!我本来就与你们这些大人物不一样,机缘巧合的相识,又有什么值得你们想到的呢?本来就是多余之人,本来就是个庸俗之人,还期盼着能与你们站在一起,不说他人觉得可笑,如今连我自己都倍感可笑。
这个熟悉的地方,有人告诉过她,这里很是悄静,无人忧,无人恼。确是,方从繁华过来,顿生空落的凄寄。一抬头,眼前竞真的出现了那个人。她的眸中闪过一道光:“逸觞,怎么也一个人?”她多想是一个真的“也”。
“在这儿可以看到无月的星空!”
她淡淡一笑,轻动着唇,细小的声音念她自己都尚未听见:“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一个只是不适合,一个只是不想要。果真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原来不一样的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逸觞有没有听到,只是继续无声说道:“破坏热闹气氛的歌被人慌慌张张按掉了!”
出声的那句话,微笑掩映着眸间的失意:“那就不扰逸觞了!”
他没有说什么,她仿若走得很快,快到他的目光所不能及。她知道自己这没有缘由的样子或许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
逸觞目光企及而不能及,他淡淡一笑:“你怎知就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