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刺进去,我就能和陈建毅光明正大结婚了。”沈半夏急中生智。
方心怡刚刺破孙婷婷的皮肤表层,就停住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被称为人质。她杀了孙婷婷,就等于失去了人质。这些人就会一拥而上,把她抓住送进监狱。她至死都没办法和丫丫在一起。而沈半夏却可以光明正大和陈建毅在一起。
凭什么她该在地狱哭,沈半夏却能在天堂笑?
“你抱着丫丫,跟我去楼顶。”方心怡眼里充满疯狂的狠绝,“快!”
“半夏,疯……”
孙婷婷想告诉沈半夏,疯子的话不可信。可她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方心怡威胁:“不准说话!”
沈半夏怕再次激怒方心怡,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孙婷婷保持安静,一切交给她。
“不要冲动,我才是你的目标。”沈半夏取下丫丫身上的医疗仪器,给丫丫穿好衣服,抱起丫丫,按照方心怡的指令离开。
医护人员除了让一人离开报警和通知科室主任张博之外,其他人为防意外,紧跟在沈半夏身后。
“你们不准跟来,否则我……我就算暂时不敢杀她,也有办法让她终身残疾。”方心怡手中的剪刀对准孙婷婷的眼睛。
方心怡的精神崩溃了。这种精神崩溃彻底击毁她的理智,让她变得毫无底线的残忍和狠绝。对于一心求死的人,谁也不敢去赌她的话语的真假。
“你们都走,我跟着她去。”沈半夏对身后的医护人员说。
“你一个人去很危险。”有人劝阻。
“危险?他们都把我当成魔鬼,把你当成天使了。好啊,既然我是魔鬼,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有多恶毒。我先戳瞎她一只眼睛。你们再不走,我再戳瞎一只。戳完眼睛,还有耳朵。”方心怡冷笑着一点点把剪刀尖移向孙婷婷的眼球。
孙婷婷下意识闭上眼睛,咆哮:“疯子!”
“方心怡!你敢戳瞎她,我就把丫丫……我就戳丫丫。”沈半夏不得已只能撒谎。
“你敢!”方心怡瞪大眼。
剪刀尖停在距离孙婷婷眼帘一粒米处。
“我——”威胁人必须有实质性的东西才能让人信服,可沈半夏身上连把指甲刀都没。
还好,她身后的医护人员递上一把手术刀:“沈医生小心啊!”
刚才情况危急,这位医护人员见方心怡情绪不稳定,手中又有剪刀,担心方心怡拿着剪刀乱刺,因此偷偷地找了把手术刀放进兜里,方便危机时刻以求自保。
沈半夏看着手术刀愣了愣。递到的医护人员尴尬地笑了笑:“以防万一。”
“谢谢。”沈半夏接过手术刀,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办法,“方心怡,丫丫是你最宝贝的女儿。你也不忍心她变得面目全非吧!”
沈半夏的话语和表情如同白雪公主的后妈,但内心却忐忑不安。她猜不透方心怡此刻的内心世界,担心方心怡无视丫丫,用残酷的报复发泄内心的痛苦。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什么仁心仁术、舍己为人、妙手回春……都是你的伪装。所有人都被你蒙蔽和欺骗了。真正的你伪善、恶毒、狡猾……堪比妲己。”方心怡为现实和想象终于重叠,欣喜若狂,“大家都来看,都录下来啊!她作为儿科医生居然拿我宝宝的性命威胁我。不,我的宝贝已经被她害死了。她居然要破坏尸体!”
方心怡哭闹着,却没再伤害孙婷婷。
沈半夏近期恶补的心理学知识在她脑海里发挥作用。她通过方心怡的话语,尽量揣摩方心怡的思维方式,想办法救下孙婷婷。
“这才出抢救室大门,谁没事在抢救室附近闲晃。这些医护人员是我的同事,你嚷嚷半天他们拿出手机拍摄了吗?你觉得他们会把你刚才说的告诉别人吗?我要是你,就到急诊科大厅去闹。那里是看诊和出院的必经之地,人流量最大。”
楼顶危险系数太高,谁出闹出点性命危险都不好。一楼大厅就不一样,宽敞而平摊,想扭伤脚都得靠自身努力,想一跳解千愁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围观群众一多,场面就会乱,乱中反倒能制造救援机会。
不过,沈半夏这种只考虑自己的天真计划,但凡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同意。毕竟,对方不是要闹事,而是要杀人和自杀。沈半夏唯一可以赌的是方心怡已经精神错乱了。
“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会那么好心?我才不信。你是怕死,不敢和我去楼顶。早就想抛下同事逃了吧?可又怕背上‘沈跑跑’的恶名,只能假装愿意用自己交换同事。”方心怡冷笑,“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你真够恶心!”
既思路清晰,又保持着臆想。她除了顺着方心怡的臆想开展营救计划,似乎暂时没有其他办法:“居然被你看穿了。我的确怕去楼顶,可你又敢去一楼大厅吗?我害得你家破人亡,你恨我入骨。可你的勇气仅仅是拖着我从楼顶跳下去。你、我和丫丫都死了。然后,我会成为在医闹事件中牺牲的英雄医生。大家会缅怀我,为我的不幸哀伤和流泪。而你呢?你是众矢之的,必然被大家唾弃和怒骂。这就是你希望的结局?”
“不!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杀人犯,怎么能成为英雄?我不能这样便宜了你,任你颠倒是非黑白。”方心怡认真思考沈半夏话语的可行性。
“事实就是这样。你想想微博上对你和我的评价。你要是无声无息的死了,微博上的评价会改变,还是进一步恶化?你要扭转劣势唯有去一楼大厅,揭露我的真面目。可你敢吗?”沈半夏激将方心怡。
“我——”
方心怡正想答应,身后就传来叫嚷声和脚步声。
“快,就在前面!”
转眼间,刚才离开求助的医护人员带着六个保安出现。这些保安有的拿着橡胶棍,有的拿着电警棍,有的拿着防暴钢叉,还有的拿着防爆盾。
“别怕,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那名医护人员看着孙婷婷脖子上的血迹,慌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