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滨海的第一年,容既白回来了。
据说,在容既白回来的当晚,青姨就在监狱里面自杀了。
洛氏终于在硬抗了一年之后,倒台。
【英达】一时间成了滨海商业的老大。
这些消息,我就算不想关注,每天的财经新闻里面都会出现。
以前低调的容既白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出现在电视,各种财经报道中。
每当这个时候,小酒总会朝着电视里面的那个男人喊,“爸爸。”
我心里不由的感慨血缘的强大,却不得不纠正小酒乱叫人的行为。
久而久之,小酒便没有了这种习惯,我的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但却为自己莫名的期待而苦笑。
因为长期熬夜的原因,我的视力一直在下降,我去医院看过几次,医生的说法是需要再动一次手术,我一没钱,二没时间,自然只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随着小酒逐渐长大,我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工作。
小酒三岁那年,我们终于从那个杂乱的胡同搬了出来。
我花了所有的积蓄,又从银行贷了一点钱,距离幼儿园比较近的地方攀了一个书店。
一楼是书店,二楼是住宿。
比起之前,这里不要太好。
书店的生意不好不坏,但也够我和小酒的日常开销。
小酒上了幼儿园之后,我空闲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
九月的一个阴雨天,我刚刚送完小酒从幼儿园回来,就看到书店的门前站着一个人。
身形颀长,挺拔无双,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扬起手中的黑伞,看了我一眼。
隔着重重雨帘,我看到了风雨中的男人。
容既白。
他没有往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眉目很深,带着几分忧郁。
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我吞了吞口水,克制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慢慢的走了过去。
曾经的爱恋,痴怨,仇恨……好似前尘往事。
这一眼,却像一只拨弄了清池的手,搅起了阵阵的波纹。
三年,我在这里待了三年,早没有了什么期冀,或许说,在离开滨海的时候,我就已经断掉了那渺茫的希望。
甚至连爱恨都淡了。
可现在,这个男人他站在我的身侧,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无时无刻的不在扰乱着我的心神。
直到卷闸门拉起,容既白都没有动身,也没有说话。
我将滴着水的伞放在了门口的沥水桶里,抹了一把脸上的谁,往门口瞥了一眼,淡淡的开口,“既然都来了,进来吧!”
容既白一直绷着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几分缓和,他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了几分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暖。
他走到我的身边,喊了一句,“绵绵——”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头猛的一颤,故作镇定的转头,“容总,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容既白落在我脸上的视线灼热而又复杂。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保持沉默的时候,容既白突然走过来,大力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我来找人。”
我的手被他捏的发疼,但却并没有抽走,静静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半响,容既白才开口,“你可以跟我回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不行!”
这个回答,似乎在容既白的意料之中,他说,“那我留下来!”
我简直都要被容既白这种厚脸皮所震惊到了,冷笑了一声,不予置评。
就在我转身准备到柜台的时候,容既白说,“有一句话十年前,我就应该跟你讲,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容既白却大步走到的我的身边,护住了我的双手,他说,“对不起,但……我爱你。”
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防止自己的哭腔泄露出来。
容既白却深深的将我拥在了怀里,“你可以不用原谅我,我会用余生来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