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大监扯着嗓子声音尖利地传到了主殿当中。
与此同时,主殿里的二人深色各一,一个心怀鬼胎地阴冷地笑着,另一个面容冷寂,无喜无怒。
“啊!!”玲珑公主忽然故意大声叫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往后一摔,头部身体都重重地撞击到了地面之上,她指着云歌大声说:“珩王妃你为何要谋害于我?我玲珑平日里从未得罪过你!”
云歌只静静地看着她在那里演戏,不发一言。
不过片刻功夫,皇上就带着大监高威匆匆赶到,看到眼前这一幕,皇上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他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珩王妃,玲珑公主所说的是真的?”
闻讯而来的薛妃一看地上的玲珑公主,当即哭喊着过去说:“公主你怎么这样了?珩王妃,为何你要如此谋害的孩儿?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你竟然还下得去手!”
云歌看着这些人的戏码,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换做是其他人她并不会有半点感觉。
但是那个人是玲珑啊,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那个曾经嚣张跋扈但是最后变好的女孩儿。她怎么也会变得和后宫其他女人一般,心狠手辣,狡猾如狐?
云歌嘴角微微抽搐,上前一步朝皇上方向盈盈一拜,声音微冷,“回禀陛下,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加害玲珑公主的事情。更何况,臣妾也不过刚刚才应薛妃的邀请来到长乐宫,在情在理,都没有这个机会去布置毒药。”
薛妃满脸都是悲痛之色,演的十分逼真,衬托着她楚楚动人的眼神,就像是一个爱女心切的母亲。“珩王妃,竟然你不肯承认是你害我孩儿,那为何玲珑要诬陷与你?”
仿佛是为了配合薛妃的说辞,玲珑公主立刻应和着惨叫一声,说:“娘亲,我,我鼻子好痛!”
薛妃慌忙过去捧起了玲珑公主的脸蛋,只见原本好了很多的黑紫色斑点竟然开始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玲珑!怎么还会这样?刚刚不是已经召太医来看过吗?”薛妃爱怜地抚摸着玲珑公主的鼻梁,声音带着抽泣。
皇上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就像是一个黑色锅底,“薛妃,到底发生什么事?玲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薛妃赶紧跪倒在地,诚恳地说:“回禀陛下,是臣妾不敢禀报陛下,玲珑公主今日早晨被人在膳食放了毒药,本来中午就让太医诊断开了药方,没有想到现在会突然毒发。臣妾,臣妾一向懦弱胆小,不敢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惊扰陛下。是臣妾的过错。臣妾万死莫辞!”
她说到最后双目都溢出了晶莹的泪水,脸颊两旁划过两道深深的泪痕,我见犹怜。
“何人竟敢胆大到对朕的公主下毒!”皇上直气的一甩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玲珑公主的身前,语气轻柔地说:“玲珑,你好好和朕说,到底是何人对你加害?”
玲珑公主颤抖着身体,小小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潮红,“回禀父皇,是玲珑自己不小心,误食了地上的药草才会这样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还请父皇不要责怪母妃,都是玲珑的错。”
云歌眼底划过一道冷光,好一招以退为进,相处多时,她都没有看穿这个玲珑公主竟然是这等玩弄心术的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当真?玲珑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父皇……”玲珑公主也是泪流满脸,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不敢抬眼看皇上。“玲珑不敢说,玲珑害怕会受人报复,也不敢连累母妃。”
皇上声音变冷,“你且告诉朕,是何人敢做出这样的事?”
“玲珑不知道是谁,只是最近的膳食吃了都会感到身体乏力,头晕脑胀;就在徐太医给玲珑诊断之后病情已经好转,只是,玲珑在珩王妃点燃了她带来的香炉的时候,又开始了之前的身体乏力,脸长毒斑……”
玲珑公主说话的当口,双眼朝云歌方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又迅速地收起目光,仿佛是受惊的兔子。
“适才珩王妃知道是玲珑发现了她的香炉有问题,就用力推倒了我……玲珑再也忍让不下去,只好大声呼救。”
云歌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小小身子,一颗心凉透成了冰碴子。
这就是深宫吧,每个人都在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每个人都在踩着别人,往上攀爬。不择手段,不分年龄,不分性别。
“臣妾对玲珑公主所说的事情根本是一无所知,还请陛下明查!!”云歌双目明亮得熠熠生辉,她拱手行礼,厉声说道。
皇上走到了冒出袅袅烟气的香炉前方,指着它问:“这可是你的香炉?”
“回禀陛下,这个香炉并非臣妾所有。但是它和臣妾的香炉长得一模一样,是有人故意仿制,然后放在这里诬陷臣妾的。”
“来人,传徐太医检验这个香炉里面都放了什么。”
皇上并没有回应云歌的申冤,只是召见了徐太医。
待到挎着药箱的徐太医到来检查了香炉里面的香粉的时候,徐太医脸上露出一丝慌张,说:“回禀皇上,里面装的,是害人性命的阜草毒!只稍闻上六个时辰,人就会浑身长满紫色斑点,死于高热不退。”
云歌死死地盯着摆在柜子上的双龙吐珠香炉,双目寒冷如被渗满了寒气。
她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离开之前自己细细查看过的香炉。
那个香炉根本不是自己的,那个分明是一个和自己拥有的香炉一模一样的外形结构甚至每一个花纹都模仿得完美无瑕的香炉,这次布局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先是在珩王府中布下奸细,偷换了她的香炉。
然后拿着真的香炉放入毒药粉,就可以成功诬陷是云歌用毒药粉谋害玲珑公主,这次无论是人证物证都分毫不差,丝丝相扣。
她到底如何自辩才好?
“珩王妃,你如今又有何说法?”皇上抬眼看向了云歌,神情冷峻。
云歌抿紧唇部,声音清冷,“臣妾冤枉,但是这个香炉绝对不是臣妾所有,臣妾是受人诬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够矢口不认。
“珩王妃竟然一直说自己是受人冤枉,陛下,不如就将她的贴身宫女传唤到殿前对质不就好了?”薛妃翩翩然地走到皇上的身边,声音早已不复之前的沮丧悲戚,反倒是带上了好几分得意洋洋。
皇上沉吟半晌,说:“只是之前不是怡心院被烧,那时候伺候珩王妃的所有宫女尚在大理寺,又如何传唤?”
“还有一人并未被发配去大理寺,”薛妃双目划过一丝精光,就像是淬着阴邪的毒。“女医岚品行高洁,又是为人医者,本宫当日就赦免了她的审讯。”
皇上点点头,“那就传唤女医岚吧。”
当云歌看到女医岚出现在殿前的时候,她是终于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陷进这个杀局,她又是如何被人陷害到如此境地。
这个出现在云歌面前的女医岚,和之前的她并无二致,只是那慈祥温和的眉眼变得冷凝,甚至是带上了丝丝杀气,“女医岚,见过陛下,见过薛妃。”
她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
“女医岚,你过来认一认,这个香炉是否就是珩王妃平日所用的香炉?”薛妃拿起放在圆桌中央的香炉,递到了女医岚的手心。
后者仔仔细细地在烛火的明亮光芒下看了许久,然后双手捧起香炉放回桌子上,说:“回禀薛妃娘娘,这个的的确确就是珩王妃平日所用的香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不是伪造的?”云歌在一旁淡淡地开口,她知道此时的反抗已经是徒劳无功,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让这群人将她迫害而无动于衷。
果然,女医岚是有所准备的。她对答如流,神色平静,毫无半点紧张和惊慌,“那是因为在伺候王妃的过程,奴婢清楚王妃的每一个习惯和爱好。王妃最喜调香,平日都将这个双龙吐珠小香炉随身携带,在怡心院点燃王妃亲手调配的安神香,以做安胎之用。而且,这个香炉也是王妃嘱咐奴婢平日里要擦拭打扫,奴婢还记得香炉的龙珠左下方有被明火灼烧的灰褐色痕迹。”
高威替皇上拿来了香炉,皇上看到了香炉的龙珠上面果然是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灰褐色痕迹,脸上更是难看了好几分。
“回禀陛下,香炉里还会有苏合香的味道,因为经常点燃,所以里面会残存味道。”女医岚又补充了一句。
皇上把香炉递到了徐太医的面前,徐太医拿着香炉,用香炉口对着鼻子,然后说:“回禀陛下,里面的确是有浓重的安神香的味道。”
皇上缓步走到了云歌面前,“大胆云歌,竟然敢蓄意谋害朕的公主!即日起囚禁宫中未央宫,待到查明此事,再行审决!”
云歌如闻晴天霹雳,她清楚地看到了皇上眼中的狠厉还有多疑。
她是珩王妃,她是慕容珩的正妻。她和他,就是同坐一条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定然是疑心慕容珩存了谋反的心,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慕容珩也一并惩办牵连进去!
她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此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还请陛下关押臣妾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