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彤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家里。她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左子彤坐起来,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的是白花花的墙壁。
她揉了揉眼睛,检索脑海中关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记忆。可是脑袋好痛,这样的感觉很陌生。
左子彤忽然回忆起来昨晚自己是喝了酒的,最后似乎还喝醉了。怪不得头这么疼,原来自己是经历了宿醉吗?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是医院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自己原来在医院里?
正发着愣,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了。卡吧一声响,左子彤看到自己的母亲走了进来。
左母看到左子彤醒来了,脸上一副悲喜交加的神色,冲上来把左子彤搂在怀里,哽咽不止。嘴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被悲泣冲散得支离破碎。
左子彤看着自己怀里的母亲,感到莫名其妙。“妈?怎么了?”她拍了拍怀里的母亲,问道。
左母抬起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握住左子彤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彤彤啊彤彤你怎么能想不开啊……”
想不开?左子彤疑惑地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左母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她低头思考了片刻。低头的一瞬间,左子彤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面缠着纱布。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昨天她本来只是想抿两口酒解解渴,顺便借酒浇浇愁,没料到一喝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地干了三瓶。谁知借酒浇愁愁更愁,借着酒劲,她心里对苏念的嫉妒之火也像是浇了酒精一样熊熊燃烧。没过多久在酒精的作用下,这种对他人的嫉妒就转换成了对自己的憎恨。
综上所述,昨晚她试图割腕自杀,正巧碰上左母来找她。左母见万般敲门门内都没有反应,心里起了怀疑,叫了一个锁匠撬开锁,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左子彤。
幸亏左子彤没发酒疯发得彻底,只是在右手手腕上割了一道不深的伤口,没流多少血,晕倒只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前半部分是左子彤自己回忆起来的,后半部分是左母抹着眼泪告诉她的。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左母依然没有从悲痛中抽出身来,“你快给妈说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是不是……”
左子彤愣了一会儿,还没镇定下来。搁在平常,自己应该没有割腕的这个胆子。果然酒精害人啊。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抓住母亲的手迫切地问:“妈,我割腕这事,靳彦钊知道吗?”
左母闻言怔了怔,霍然站起身来:“难不成你割腕是因为靳彦钊不肯娶你的事情?!”
被母亲揭开了心事,左子彤干脆就不隐瞒了:“虽然我昨晚是因为喝醉了才干这事的,但是靳彦钊拒绝我的确是主要原因。”
左母更悲戚了,抱住她呜呜呜地哭个不停。左子彤也跟着流了点眼泪。
“彤彤,听妈的,别跟自己过不去,啊。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嘛就盯着那一个呢?”左母帮左子彤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左子彤低头不语。
“妈,反正我是铁了心要嫁给他了。”经过片刻的沉默,左子彤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左母抱着她,带着哭腔责怪。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哭个不停。
“什么?左子彤割腕自杀?”靳彦钊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惊讶地看着靳母。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靳母没好气地道,“我看多半是你拒绝了人家让人家没面子,想不开了。”
靳彦钊捂住太阳穴,沉声道:“那我还能怎么办?还要和她将就着结婚么?我不拒绝她,我还能怎么办?”
“你还是傻啊。”靳母叹了口气,“我看就是你把人家害了。”
靳彦钊耸耸肩,气氛一时沉默。
“你改天抽空去看看人家小姑娘吧。顺便,婚事也好好的考虑考虑。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靳母慢条斯理地说。靳彦钊明白,母亲的这种语气听上去似乎和蔼可亲,实际上性质已经接近于警告了。
“好。”靳彦钊迫不得已点点头。
“什么?左子彤割腕自杀?”苏念和靳彦钊的反应一模一样。
靳彦钊摊开手表示无奈。苏念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了:“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你怎么就这么善良啊。靳彦钊在心底感叹。
“绝对不能去。”靳彦钊斩钉截铁,“她就是因为我拒绝她所以才割腕。你现在去看她她反而会非常记恨你。你不知道那个人内心多阴暗。”
“可是……”苏念还想说什么。
“你如果真的特别想去看她的话,改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吧。”苏念应下来,“那今天下午?”
还真要去啊。实在是善良得让我自惭形秽。“那今天下午我早点下班来家里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出发。”靳彦钊无奈的说。
于是当天下午他们一同来到了左子彤所在的医院。下午时正是求诊高峰期,医院四处人满为患。两人避开人流往左子彤所在的病房走去。
“咚咚咚。”苏念鼓起勇气,敲响了病房门。
“谁呀?”门内传来左子彤慵懒的声音。
“是我。”靳彦钊提高音调说。
“是你?!”左子彤的声音又惊又喜。随即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她飞快的跑来开门。然而打开门之后,她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
“你怎么也来了?”她狠狠地看着苏念。苏念被她凶狠的眼神看得手足无措,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苏念要来看你的。我只是陪她来而已。”靳彦钊看也不看左子彤就说。
“你觉得嘲讽我很有意思?”左子彤不顾靳彦钊在旁边,大大抬高了音调,“我不稀罕你的可怜!”
苏念慌忙解释:“我只是来看望你一下而已啦,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啊。”
左子彤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了什么,只觉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