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言罢,口中又是一阵桀桀怪笑,众人听了,却无不心中愕然……
碧血教,九天十地,十九人王。
毒王。
那貌不惊人的干枯老头,竟然就是“碧血教”十九人王中的“毒王。”
岳子宁心念一闪,急而欺身上前,手臂一伸,已朝那老头抓了过去,口中直道:“‘毒王’,快交出‘失心散’的解药来。”
眼见着岳子宁的双手已欲抓着了衣领,那“毒王”却不闪不避,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岳子宁,深邃的眸中依然有那种仿如鬼魅般的隐隐笑意,岳子宁只觉心中一阵恍惚,顿感内力全失,那一身的“归元真气”,竟似倏忽遁然于无形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顿时想起刚刚鼻间闻到的那种奇异的香气,不由眉头一皱,急道:“‘毒王’,你……”
那老头又是嘿嘿一笑,直道:“岳子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内力难以提聚了。”言罢又大笑道:“你中了老夫的‘情迷之毒’,非但从此而后,内力尽失,倘若十个时辰之内,无法解毒,则更会觉得体内犹如烈火焚烧一般,经脉尽断而亡。”
“毒王”一语至此,众人无不心中惊愕,萧玉竹与岳子昂二人同时呼道:“子宁。”司徒长风亦是身形一闪,已至岳子宁身前,扶了岳子宁,只道:“子宁,你没事吧?”
岳子宁正朝着司徒长风微微摇头时,屠人龙已在众人眼前慢慢的走至岳亭松身前,只微微笑道:“岳掌门,如今你身中剧毒,天山一派,从此便要在江湖中除名,青松,青石既死,‘三武剑派’亦已不足惧,如今尔正道之中,只余‘落日城’与‘南宫世家’可与我‘碧血教’相抗,事到如今,尔等可算是一败涂地,你可服气吗?”
岳亭松听罢,只抬了头去,静静的望着屠人龙,许久才轻声道:“屠人龙,你处心积虑,步步算计,先毁‘三武剑派’,再灭我天山一脉,真可谓是计虑周详,不愧为当世之枭雄,我岳某输的是心服口服。”岳亭松一语既罢,一人已拦于他身前道:“屠人龙,虽然师傅身受重伤,但凡还有我天山弟子在,你想毁我天山一脉,仍是痴心妄想。”说话那人正是岳子昂。
岳亭松闻言转了头去,望着岳子昂意气风发的那张脸,不由微微笑道:“子昂,好样的,不愧为我天山弟子,有你们在,师傅今日便是一死,也安心了。”二人正说时,忽觉眼前劲风乍起,一人已飞身而至,正是那魏无忌,他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双掌翻飞,分指岳亭松与岳子昂二人,一掌攻向了岳亭松的胸口,另一掌却朝着岳子昂急闪而至,到时变掌为爪,抓向了岳子昂的肩头,岳子昂正欲躲闪,忽然想起岳亭松此时已身中剧毒,形如废人,哪能再承受得了魏无忌那雷霆一击,为救岳亭松,忽而身子直切,已拦于岳亭松身前,竟是生生受了魏无忌那一抓,忽而只觉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痛,魏无忌那一抓之力,竟从他肩头处,生生扯下了一块肉来。
“子昂……”“大师兄……”萧玉竹与岳子宁二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司徒长风,洪涛几人亦忙闪至岳亭松二人身前,口中俱道:“岳师兄,你没事吧?”
岳亭松虽因岳子昂所阻,躲过了魏无忌的那致命一击,但无坚不摧的“九天流转神功”仍然震得他心神一阵激荡,竟“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萧玉竹一见之下,不由心胆俱裂,忙至身前扶了道:“亭松,怎么样?你没事吧?”眼前依然是屠人龙那张邪魅的阴森的脸庞,只笑道:“岳夫人,屠某这就送令夫去九泉之下,见你那个孝顺的二徒弟。”言罢双手轻扬,掌心一抹赤红如血,萧玉竹见之,不由满是惊惶的叫了声:“屠人龙,不可杀我丈夫。”正惊愕时,只觉倏忽之间,忽然有一种柔软的,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将她向旁轻轻的推了开去,那种力道,她无比熟悉,正是“天山派”仗以扬名的“天山纯阳功”,不由心中一喜,下意识的便转了头去,瞧了岳亭松,却忽而从岳亭松那深邃如浓墨一般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隐隐的笑意,屠人龙的“烈焰掌”刚至岳亭松身前,忽而觉得从岳亭松的身上,竟传来了一种微弱的,却绵绵不绝的强大真气,那原本绝不应该会是从一个身中剧毒,濒临死亡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心念一转,顿觉不妙,刚说了声:“不好。”身子未转,却向后急退,岳亭松却身形乍起,犹如惊鸿一般欺身而近,一招“天山折梅手”中的“摘花献佛”已将屠人龙紧紧缠住,百里雨嫣正在身侧,眼见屠人龙不得脱困,只唤了声:“义父。”正欲近身相助,屠人龙忽而眉头一皱,手臂一伸,已将百里雨嫣拉了过来,朝着岳亭松便掷了过去,岳亭松一掌挥出,十足的纯阳掌力已朝着屠人龙压将过去,屠人龙承受不住,急连后退,然后“哇”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岳亭松不及变招,忽而双手一伸,犹如怒蛟狂龙一般,已紧紧的缠住了百里雨嫣的双臂,百里雨嫣的那两条手臂眼见就要被废,忽听身旁又有一人惊呼道:“岳掌门,不可伤了百里姑娘。”话音刚落,司徒长风已欺身而近,岳亭松微一皱眉,忽然双手用力,一个变招,已将百里雨嫣远远的摔了出去,但纵是如此,百里雨嫣的两只手臂,也总算是保住了。
司徒长风闪身而至,忙扶了百里雨嫣,又柔声道:“百里姑娘,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百里雨嫣微微苦笑,抬头望着司徒长风,久而才喃喃道:“我是邪教妖女,你干嘛要救我?”
司徒长风微微一愣,又抬了头去,恰见屠人龙正慢慢的站了起来,又伸手拭净了嘴角的血渍,才向岳亭松道:“岳亭松,屠某怎么也不相信,你身中剧毒,还能有如此功力,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岳亭松笑道:“屠人龙,你太小看我岳某了,我岳某久居天山,而我‘天山派’的‘天山雪莲’恰是天下所有毒物的克星,岳子羽将茶水端于我时,我早已发觉那茶水中有毒,怕他起疑,我装着喝了茶水,过后却以‘纯阳真气’将茶水由指尖逼了出来,我至所以隐而不说,并假装中毒,就是想诱你出来,看看岳子羽的背后,到底是谁在策划这场阴谋。”众人听了皆是一愣,屠人龙亦是面色突变,久而才道:“岳亭松,你说老夫善于谋算,心计深沉,但依老夫看,真正心计深沉的应该是你吧。”
岳子昂等人见得岳亭松并未中那“失心散”之毒,不由俱是心内大喜,萧玉竹亦忙抓了岳亭松的手臂道:“亭松,原来你没有中毒啊。”“嗯。”岳亭松点了点头,朝着萧玉竹微微一笑,又伸了手去,轻抚着萧玉竹的肩头道:“玉竹,为夫此举,皆为诱这屠老魔出来,为我正道除此一害,只是累你受苦了。”
萧玉竹听罢一愣,竟悄然转了头去,久而才微微叹息着说了句:“没关系。”便在此时,只见司徒长风身形一闪,已朝青松急闪而去,嘴里怒喝道:“屈老魔,你隐于我‘三武剑派’中,多行不义,又杀了家师与青石师伯二人,今日拿命来吧。”言罢掌随声至,洪涛,费松二人亦随后跟进,一时四人战于一处,魏无忌亦是身形一闪,已到了岳子宁身前,只道:“岳子宁,你快点说,我小师妹去了哪里?”言罢十指如勾,已朝着岳子宁的肩头抓了过去,岳子昂知岳子宁身中“情迷之毒”,此时已是内力全失,万难再是魏无忌的对手,不由一掌挥出,将魏无忌的身子荡了开去,又道:“魏无忌,你那小师妹与我子宁师弟再无任何关系,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再纠缠我子宁师弟,更不可以伤他分毫,否则我岳子昂定难饶你的。”
魏无忌听了一喜,不由双掌一顿,只道:“真的?”
岳子宁却微微蹙了眉头,转头轻唤了声:“大师兄。”
岳亭松却慢慢的走到了屠人龙的身前,轻笑道:“屠老魔,今日之事,你还可何话可说,拿命来吧。”言罢一掌挥出,犹如狂风乍起,屠人龙重伤之下,躲闪不过,忙伸手扯过了“毒王”,挡于身前,“毒王”那瘦小干枯的身子,瞬间便被“纯阳真气”震碎了心脏,经脉尽断而亡,须臾之际,屠人龙的身影已是急闪而逝,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无忌,‘剑王’,我们走……”
看着几人倏忽离去的身影,岳子昂正欲去追,岳亭松却轻唤了声:“子昂,不用追了。”言罢又道:“屠老魔此次遭了重创,想来气焰必会有所消退,我武林正道,想来会有片刻的安宁了。”
岳子昂听罢微微一愣,便停住了身形,又听百里雨嫣口中喃喃的轻唤了声:“义父……”
司徒长风微微叹息道:“百里姑娘,屠人龙大难之时,为求自保,竟然置你的性命安危于不顾,你怎么到现在还会对他心存幻想呢,以后还是不要再回‘碧玉峰’了,那邪教中人,终是冷血无情,靠不住的。”百里雨嫣听罢秀眉微蹙,竟有两行温热的泪水,从俏丽的脸颊上,悄然流了下来,又抬了头去,望着远处,眸中便如忽然罩上了一层迷雾般,久而才喃喃道:“我明白义父靠不住的,可我自幼便在‘碧玉峰’长大的,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儿呢?”
司徒长风听罢,一时竟愣愣的无言以对,又听岳亭松道:“此次屠人龙计谋不成,虽然遭遇受创,但我‘三武剑派’中,青松与青石二位道兄亦都已死于邪教之手,倒是让人痛惜啊。”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只听洪涛道:“大师兄,现在师傅与青石师伯都死了,青叶妖道遁走,依我看,倒不如就依那妖道所说,从此而后,我们就将‘三武剑派’归于一派,便由你来做这‘三武剑派’的总掌门,你说可好?”洪涛言罢,费松亦点头称是,继而“三武剑派”中的众弟子皆随声附和,岳子宁亦至司徒长风身前轻笑道:“司徒大哥,恭喜你做了这‘三武剑派’的总掌门,子宁真是欢喜的紧。”百里雨嫣听得众人所说,亦不由抬了头去,愣愣的望着司徒长风,原本黯淡绝望的眸中,竟忽而涌出了一丝清丽的光彩。
司徒长风微微思忖了片刻,却忽然走至岳亭松身前道:“岳师伯,‘三武剑派’总掌门一位,责任重大,非同小可,长风才疏学浅,实难为之,岳师伯既为武林前辈,又是‘天山派’的掌门人,刚刚又挫败了屠老魔的阴谋诡计,使屠老魔等人匆忙遁走,依长风看,这总掌门一位,便由岳师伯来当,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继而便听洪涛道:“这样也好,那从此而后,我们便奉岳师伯为‘三武剑派’的总掌门,和‘天山派’并为一家,共同对抗邪教,以扬我正道之威。”
其余众人听得司徒长风与洪涛都如此说,便皆点头附和,一时众人皆道:“我们愿奉岳掌门为‘三武剑派’的总掌门,共同对抗邪教。”
“我们愿奉岳掌门为‘三武剑派’的总掌门,共同对抗邪教。”
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岳亭松听得众人俱如此说,一时面上,竟露出了一丝不着边际的隐隐笑意,只道:“既然各位兄弟皆是成心成意,愿使亭松为‘三武剑派’的总掌门,所谓盛情难却,亭松便勉为其难,亭松在此发誓,从此而后,定会带领大家,荡尽邪教,以扬我正道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