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琪,王锐,你们……”青石心中一阵惊愕,话音刚落,青叶的利剑已至眼前,仓促间,忙用手去挡,只觉手指处忽而传来一阵剧痛,那五只指头,已被青叶的利剑齐齐削了下来,断指落于地上,仍兀自颤动着,青叶一招得手,阴鸷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狰狞可怖,只道:“青石,你去死吧。”一言既罢,那其薄如纸的利剑,已从青石的咽喉穿了过去,青石死时,面目安祥,全身除了断指,不见其余伤口,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青叶隐隐一笑,抽回利剑,回身望着众人,只冷声道:“青松,青石既死,从此而后,‘三武剑派’归于一派,尽入我武陵门下,凡有不服者,死……”言罢双眸之中,寒光陡现,众人视之,不由皆惊,原本青叶以“武陵派”掌门之尊,为青松报了大仇,杀了青石,众人皆对之心存感激,可而今听说青叶执意而为,非要行并派之举,众人才始觉得,事情或许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青叶此举,或许还另有深意,心里想时,“武夷派”众弟子,不由俱转了头,望向了司徒长风,洪涛亦微蹙了眉头,只轻唤了声:“大师兄……”
司徒长风微微一笑,在众人眼前慢慢的走至青叶身前,只道:“青叶师伯,您仗义出手,为我们诛杀了师门大仇,‘武夷派’众弟子,皆会铭记于心的,然‘武夷派’几百年的声誉根基,皆是我派无数前辈先人以鲜血浇铸而成的,绝不能让之毁于我等手中,所以,师伯所说的并派之事,我们是无论如何,亦不会赞同的。”
青叶闻之,阴森的面上,仍是那种微微的,莫测高深的笑意,尚未开口,身旁的赵恒已道:“而今三武并派,已是大势所趋,胆敢不赞同并派者,便只有死。”话音既落,原本隐于青叶身旁,静默不言的一干人等,已皆至前,将司徒长风团团围于中间,司徒长风眉头一皱,又向青叶道:“青叶师伯,原来三武并派,乃是你蓄谋已久的一件事,家师与青石师伯之死,恐怕还另有隐情吧?”
青叶笑而不答,赵恒却道:“司徒长风,并派一事,是势在必行,谁让你如何执迷不悟呢?”言罢只手一挥,身后之人个个利剑出鞘,一时寒光闪闪,司徒长风冷笑道:“就凭尔等,也想杀我,我司徒长风想走,尔等谁能留我?”话音既落,又有人闪身至其身旁,正是那洪涛与费松二人,洪涛道:“大师兄,为了保住我‘武夷派’的百年根基,今日我们并肩作战。”费松亦道:“对,便是今日战死,亦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武夷派’的弟子。”说时已有一人从身后偷袭而至,费松身子未动,忽而手臂翻转,正好抓住了那人的肩头,继而手臂用力,以“先天罡气”贯注于十指之中,竟生生捏碎了那人的肩胛骨,继而手臂向上,用力一抛,竟将那人抛过头顶,摔在了众人眼前,已是头颅尽碎而亡,众人视之,无不惊愕,甚或已有人在悄悄后退,洪涛忽而一声大吼,手臂前伸,一人躲闪不及,已被洪涛抓在手中,那人只觉心胆俱裂,双腿一软,只觉两腿间一阵温热,竟已吓得尿了裤子,洪涛见之,哈哈笑道:“你这个‘武陵派’的胆小鬼,今日洪爷便饶你不死,快逃命去吧。”言罢只手一松,那人已摔于地上,想着捡回了一条命来,不由一阵欣喜,仓惶间忙站起身子,正欲退回人群之中,又觉眼前寒光一闪,赵恒手中的利剑已无比精准的刺入了他的胸膛之处,继而利剑回收,飞起一脚,已将那人踢出了好远,又望着众人冷声道:“我‘武陵派’不要如此贪生怕死,辱没师门的败类,若有人胆敢再逃,秦八便是尔等的下场。”慕容倾城身子一闪,已至那秦八身前,俯身去看,那秦八早已没有了呼吸,不由心中一阵凄惶,又缓缓的站起身子,一步步的走到赵恒面前,双目一寒,只冷声道:“二师弟,我们向来自诩为武林正道,可你为何,对待同门,亦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岂不让人寒心吗?”赵恒与慕容倾城双眸对视的那一刹那,也不由心神微颤,便在此时,只听青叶微微笑道:“倾城,你二师弟没有做错,你无须责怪于他,我武陵一派,的确是不需要此等贪生怕死的懦弱之人,死则死尔,又有何惜。”“师傅……”慕容倾城闻言回过身来,望着青叶,深邃的眸中是一种恍惚的,仿佛难以置信的神色,又仿佛眼前这个,对他有着数十年传艺之恩的师傅,他竟然是毫不相识的。
青叶笑而不语,那一众“武陵派”弟子,此时又朝着司徒长风三人围拢过来,只听司徒长风口中忽而一声长啸,长袖无风自鼓,而身前身后,顿时便涌起一阵如山滔海岳般的激流,那“武陵派”众弟子,忽而便如碰在了一堵无形的气墙之上,纷纷向退跌倒在地,司徒长风一阵大笑,众人尚不知觉,便已身似流星一般,从容离去……
岳子宁一直隐于人群之中,见得司徒长风已然离去,忙而身子一动,越过众人,悄然跟了过去,追了片刻,见眼前再无旁人,才轻唤了声:“司徒大哥。”司徒长风微微一愣,停住脚步,回头去看,见是岳子宁,不由轻唤了声:“子宁,怎么是你?”说时岳子宁已至其前,又道:“司徒大哥,刚刚在厅中,谢谢你为子宁百般开脱,仗义执言,否则所有人都定然会认为是我杀了青松师伯的。”司徒长风眉头一皱,只道:“刚刚你一直都在厅中的?”“嗯。”岳子宁微微点头,又道:“我怕他们都误会我是杀害青松师伯的凶手,所以一直躲着没敢出来。”停了片刻,又望着司徒长风道:“司徒大哥,都是子宁不好,害得你做不成那‘武夷派’的掌门。”“这没什么。”司徒长风微微一笑,又道:“司徒大哥心性洒脱,向来自由自在惯了,若不是背负着这掌门大弟子的重任及师傅多年的授艺之恩,便是求我做,我还不稀罕这掌门之位呢,再说家师本来就非你所杀,我为你说话,亦是应当的。”二人说时,便往前去了,岳子宁又道:“是啊,我也不相信竟然是那个青石妖道杀了青松师伯,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司徒长风听罢却微微摇头道:“子宁,我们都错了,或许家师并不是被青石所杀的。”
“嗯?”岳子宁听了一愣,又道:“怎么可能?这事千真万确的,刚刚在厅中,他门下的道童已然将事情经过都说的清楚了,再说,我曾亲耳听到,他门下的刘琪,王锐二人还曾要挟我二师哥以‘失心散’之毒伤害家师,现在家师还身中剧毒,生死未知呢?”
“有这回事?”司徒长风亦是面色一变,又道:“岳掌门没事吧?要不要紧?”“我也不知道。”岳子宁微微摇头道:“现在大师兄在照顾师傅,应该不会有事的。”
“如此便好。”司徒长风一声叹息,又道:“家师之死,我总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尚有很多不解之处,那‘先天罡气’为我‘武夷派’的不传之秘,向来口口相授,并无书谱,那道童却说,曾亲耳听到青石向家师提起‘先天罡气’谱,此事就颇为可疑,明显是有人早已设计好了的一番说词,再说那‘武当派’的‘混元功’亦是江湖一绝,丝毫不逊于我派的‘先天罡气’,可为何在那大厅之中,青石面对青叶之时,竟全无还手之力,只一招,便被青叶削断了手指?”
在那大厅之中,岳子宁见得青叶,青石二人对招之时,当时心里便隐隐的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一时却想不明白,此时听司徒长风说了出来,才始恍然,的确,那青石身为“武当派”掌门,便是武功不如青叶,才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只一招便败于青叶剑下,还被削断了手指,如此想来,青石确是败得极为蹊跷,心里一动,当下便道:“司徒大哥,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