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宁听了刘洞之言,不觉更是身子一颤,江湖纷纷传言,那“魔宫”第一高手“魔女”已于二十年前,与“忘忧谷”主在“龙虎山”一战之后,二人双双殒命,死于“龙虎山”中了,萧玉竹也说他的身世之谜,必与“忘忧谷”有关,而“天圣”卓不凡也曾断言,此番“忘忧谷”之行,他必然能够封印得解,自此祸福难料,可难道,难道自己真的竟是那“魔女”之子,一念至此,岳子宁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跟着便一点点的冷了下去,便如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他是孤儿,自幼便入了“天山派”,而二十年来,他也一直以名门正派自诩,可倘若,倘若自己真的竟然是……,他忽然皱紧了眉头,又向着碧青莲弱弱的唤了声:“青莲。”
碧青莲只伸了手去,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朝他莞尔一笑,又道:“子宁,你不要怕,即便你真的便是那‘魔女’之子,又有何干,反正我也不会离开你。”
小翠亦道:“傻子,你没听说吗?那‘魔女’可是二十年前的黑道第一高手,一身所学,曾让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倘若你真的是她所生,那么你该感到自豪的啊。”
岳子宁听在耳中,不由苦涩一笑,正待再说,只见忘若水已与岳子珊二人相伴而来,直到了众人眼前,岳子珊先唤了声:“子宁师哥。”又向忘天涯道:“爹爹,你找我?”
“嗯。”忘天涯应了一声,又道:“珊儿,这块玉佩,你可认得?”说时便将那玉佩交与了岳子珊,岳子珊接在手中,低头去看,但见玉佩上那栩栩如生的龙虎相争图,不觉一愣,下意识的又转头瞧了岳子宁一眼,才道:“爹爹,这块玉佩是当日娘亲交与子宁师哥的,怎么会到了爹爹手中?”
忘天涯闻言微微一笑,又道:“你娘那时,可还曾说过什么吗?”
岳子珊微微蹙了双眉道:“娘亲还说,她当年是与爹爹……之时,在‘忘忧谷’外捡了子宁师哥的,那时玉佩便在子宁师哥身上了,娘亲还说,这块玉佩定然关乎到子宁师哥的身世来历,要子宁师哥必要亲至‘忘忧谷’查清自己的身世之谜的。”
忘天涯听罢竟忽而抬了头去,长久长久的沉默着,久而才喃喃道:“原来真是如此,原来真是如此啊。”
李洞亦从旁轻声道:“谷主,看来此事是不会有错了,岳少侠真是便是我们的少谷主啊。”
岳子宁听了此言,一瞬间脸色剧变,小翠亦不由从旁扯了碧青莲的衣角,轻声说了句:“怎么这傻子竟又成了‘忘忧谷’的少谷主了?”碧青莲微微摇头道:“我也弄不清楚。”说时又转了头去,瞧了岳子宁一眼。
忘无烟亦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忘天涯又沉默了半晌,直将那块玉佩收入了怀中,忽然又说了句:“无烟,我们去见大伯去。”
忘无烟一瞬间亦是面色大变,直颤声道:“大伯?爹爹,大伯不是早在二十年前,与‘魔女’的那次大战中,已死于‘龙虎山’了吗?”
忘天涯听罢沉默不语,转身便行,众人正欲随后跟去,却听夜色中,那“柳绿亭”的方向,忽而又传出一阵惊呼之声,忘无烟不由勃然变色道:“是娘亲,那‘小魔女’又来了。”
话音未落,已见一人由“柳绿亭”的方向匆匆奔了过来,直待近了,众人才看清,那来人正是谷中婢女阿敏。
那阿敏奔至众人眼前,直匆忙言道:“谷主,少谷主,不好了,有人硬闯‘忘忧谷’,她们……她们要对夫人不利……”说时身子一晃,已倒了下去,忘若水一惊之下,忙伸手扶了阿敏,只觉入手之处,竟是一阵粘稠,再去看时,只见阿敏胸前衣衫,已被鲜血染透,忘天涯匆忙之际,只说了句:“若水,快带阿敏前去‘听风小筑’,求蔡伯医治。”话刚出口,顿时想起蔡京已然死了,不由又是一声喟叹,碧青莲忙从怀中取出了“碧玉清心丸”,使忘若水让阿敏服了,忘天涯又道:“若水,你留下来照顾阿敏。”说时身子一晃,已如飞遁去,岳子宁几人皆跟着忘天涯,随后往“柳绿亭”而去,行了不过片刻,但见前面又横竖躺了几具尸体,皆是头颅碎裂而死,内中却有一人仍在蠕动着身子,忘无烟身子一闪,已将那人扶了起来,直颤声道:“阿秋,你们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阿秋手捂着胸口,断继续续道:“少谷主,有人硬闯‘忘忧谷’,往‘柳绿亭’方向去了,属下无能,未能留住她。”忘无烟又道:“是谁?”阿秋道:“是一个白发老妪。”说时身子一斜,已然死去了。
忘无烟放下了阿秋的尸身,几人又往前去,不时便到了“柳绿亭”,远远的便听一人道:“魔姬,你身为‘魔宫’之人,却不守‘魔宫’之道,枉顾祖训,你说,你该不该死?”
忘无烟心里一惊,匆忙间只说了句:“不可伤害我娘。”说时身如流矢,已飞奔而至,见着正有一手持拐杖的白发老妪凛然站于“柳绿亭”外,心念动处,不及细想,已朝着那老妪一掌挥出,又回身扶住了那中年美妇道:“娘亲,你没事吧?”那阿星从旁道:“少谷主,我们都被这老妖婆所伤了,夫人……夫人……”
那老妪乍然见到忘无烟,不由口中“咦”了一声,转念又向那中年美妇道:“魔姬,这小子便是你与那忘天涯所生的贱种吧,也好,姥姥今天便杀了她,也好让你死心踏地随我一同回转‘魔宫’。”
魔姬听了此言,竟忽得在那老妪眼前跪了下去,直道:“姥姥,那些事,都是魔姬的错,但我的孩儿却是无辜的,求姥姥看在魔姬的份上,便饶过我的孩儿吧。”
忘无烟身子一颤,忙道:“娘亲,你怎么给她下跪了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