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队，这些……组织不起有效证据链啊！”
一天后，简春兰回到绵山市，带着汽修厂那位老太太送给他的线索，坐在情报分析组中。
“要是组织起来了，还要咱们干什么？”简春兰抱着自己的茶杯，一句话就把主持人噎了回去。
“现在要做的，首先是结合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分析验证这些线索的真伪，谁告诉你它们就一定是真的了？还证据链！”简春兰把脸拉得老长，一屋子人都不敢还嘴。
“一个隐藏在当地的平民百姓，都比我们知道得多！各位，我已经安排后勤准备夜宵了。”
一句话，屋子里顿时响起吸气声，得了，又是一个不眠夜。
……
五原市，大犇电子，柳絮的未婚夫趁着中午休息时间，通过门岗离开厂区，到两个路口之外买橘子。
“老板，有柠柑吗？”柳絮的未婚夫问着话，抬手就把眼镜摘了下来。
水果店老板抬头，赫然便是曾经出现在图书馆的一字眉。
“柠柑卖完了，明天如果不下雪，就能运来。”
“夏天怎么可能下雪。”
一字眉：“我是说产地。”
“哦，我也是。”
最后这句话说完，柳絮的未婚夫露出笑容，店里正好没有其他人，便低声道：“等下随便给我装两个橘子。”
“想吃哪种？随便拿。今天过来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都在这上面了，厂里的账已经走平，接到指令之前，不要再进货。”
一字眉接过口香糖，瞄着门口，把糖剥开，眼睛扫过之后，便把糖纸和糖一起放进嘴里：“左手是怎么回事？”
“被调查组盯上了。”
“那群蠢货，可别连累到咱们这边。”
柳絮的未婚夫随手拿起三个丑橘：“幸好上次没有让他们出手，要不还真不好说。”
“你是说你那个小未婚妻？”一字眉点着头，见对方拿的是丑橘，不由道：“你这几次来拿的都是这种，我记得你爱吃广柑的吧。”
“哄女人嘛，做戏也要认真一点不是？”
……
且不提远处的风风雨雨，常国宝、弓瑾和罗玉颖先后成了事务所的临时工，全都沉浸在虚拟世界中不可自拔。
很快，先是弓小弟开学，接着就到了三个大学生报道的日子，可惜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能够凭借自己的本领完成素材收集的。
最大的进展也不过是后来居上的罗玉颖，第一个把自己的原始聚落真正带入了农耕阶段。
事实上，农耕就是人类发展的一大拐点。
采集渔猎时期，人类获取食物必须倚仗季节，就像松鼠一样，在秋季拼命收集储藏，以期熬过漫长的冬季。
且不说收集、打猎是否顺利，哪怕在秋天收集到了足够的过冬物资，缺乏有效储藏手段的人类，在过冬时依旧面临着食物腐烂的考验。
可千万不要认为冬天的低温可以作为天然冰箱，然后就高枕无忧了。
低温是可以冻伤的，无论动物还是植物！
被冻伤之后，如果是持续的低温还好，一旦遭遇回暖情况，解冻的食物很快就会变质。
冬天尚且如此，春夏就更不必提了，众所周知，春夏两季是大部分植物生发的季节，除去一些后来被归为水果的植物，会在此时生产种子、进行繁殖，其它绝大多数植物都是要到秋天才生产的。
原始人类在春夏两季的采集，可以说是根本不能保存的，采多少吃多少，就是仅有的保存手段——放进肚子里。
长久以来，甚至百万年间，人类就只能在这种无法积蓄的状态下延续。
无法积蓄，也就意味着无人可以脱离生存性活动，其它包括文字、绘画、音乐、雕塑、手工制造等等非生存性活动，全都没有发展空间。
原因就在于聚落所有成员都必须为了吃而付出绝大部分人生。
想要使原始人类走入文明，唯有拥抱农耕，使聚落拥有供养脱离生存性活动的成员的条件。
当然，有些渔猎部落在漫长的发展中运气极佳，他们处于大地的边缘，自然条件恶劣，没有外人觊觎，直到文明中的人们陷入内乱，他们便有了趁势而起的条件。
但无论是通过自我发展，还是对外掠夺，无论古今中外，走入文明之后，人类不可避免，需要农耕。
凡是固执地反对农耕的，都已经作古于时间长河，不复留存。
当然，原始人类需要农耕并不是因为农耕本身，而是因为农耕可以稳定且不断地提供更多食物，这些食物才是问题的起因和关键。
所以如果某个原始聚落获得了来自外星人的馈赠，比如一台全粒子合成机，可以随便生产食物、和其它的一切，那么农耕阶段当然能够跳过。
可惜，常国宝他们的虚拟世界在事实上很小，托克作为管理员，根本没有允许外星人存在，所以他们必须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弓瑾曾经想要直接把现代汉语灌输给原始人类，可惜这么复杂的语言体系对于原始人们根本没有意义，实际生活中可以用到的字词十分贫乏，最终也没能取得任何成果。
而常国宝的运气很不错，在多次失败后，遇到了一处存在优质黏土的出生地，于是简陋的陶器在他的帮助下迅速诞生。此后，能够吃上水煮食物的原始人的寿命大幅延长，即使牙齿磨损严重，也可以制作流食，维持生命。
这是他最为接近农耕的一次经历，可惜被陶器冲昏了头脑的常国宝忘记了周围的部落，他被敌人偷袭，功败垂成。
“要军训了呀，咱们去买点防晒霜吧！”罗玉颖和弓瑾咬耳朵，两个人简直成了新闺蜜！
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弓瑾和柳絮的交往明显减少，整日泡在事务所里，顶多就是有时客人来了，配合着五号、六号做些事情。
常国宝故意走到两个女生跟前，摆出路过的模样来，可惜弓瑾和罗玉颖四只眼睛一起随着他的走动而动。
“那个，我前几天看到有一种皮肤防晒衣新发售，你们要不要试试？”常国宝尬笑着插话，两个女孩子走得近了，弓瑾就一直对他不冷不热起来。
特别是之前录取通知书寄来，弓瑾被五原交大的国际金融专业录取，而常国宝和罗玉颖竟然一起被五原大学的汉语言专业录取。
从那以后，弓瑾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常国宝说完之后，没一个人接茬，气氛迅速微妙起来。
“咳……”常国宝咽口唾沫：“我觉得可以试试，那个衣服穿之前充进去空气，厚度就能从零点一纳米达到一点五毫米，这样就可以穿了，而且离得远了都看不出来，它还可以反射全谱太阳光，皮肤不会被晒伤的同时，还能有效隔热。”
罗玉颖看看弓瑾，发现她还是不愿开口，只得接话：“你是打算去到那家公司打工吗？产品介绍背得这么熟。”
“哪里，我不是怕你们被晒伤嘛，就关注了一下。”常国宝连忙堆笑。
弓瑾终于开口了，虽然口气依旧冲人：“那你更该关注一下军训让带什么，不让带什么！”
说完，便和罗玉颖站起来：“走，咱们选防晒霜去。”
两个女生说着就离开了。
常国宝看着事务所大门重新合上，不由重重出气：“唉！托克爷爷，女人好难懂！”
“这方面你需要请教同先生。”托克笑眯眯回答。
“说实话，我也没遇到过这种……嗯，这种情况，我觉得可以收集一下素材！”同先生竟然也坐了起来。
自从有了常国宝他们，同先生现在不是遇到那种自己特别感兴趣的客人上门，都不会亲自出来接待了，就是躺在柜台后面，有时好几天都不见他起来一次。
常国宝原本还很期待地看向同先生，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萎靡：“这怎么收集素材啊……不要开我玩笑了！弓瑾都答应我了的，结果……你们说，罗玉颖遇到危险能不救她吗？她想要留在事务所更加不是我要求的呀！怎么账全算我头上了……”
托克笑出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托克爷爷，你是说女神陛下准备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常国宝顿时黑脸。
托克当时就噎住了，“天”可不是创世吗！
这时，同先生用手指敲敲桌子：“你们不要乱，我说收集素材可没说错，你们看这世上男男女女，不都是素材吗？把他们的经历事无巨细记录下来，然后建设成数学模型，带入进去一算，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常国宝目瞪口呆，给数学家跪了……
同先生的观点还没说完：“一对、两对恋人之间发生的过程，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们可以截取无穷多啊！建模的时候，我目前比较倾向于概率论和集合这两种大工具，二选一或者结合在一起。”
“概率论需要结合基因工程学，先大致确定人类面对同一具体问题时会有多少种不同的应对方法……”
“集合相对简单一些，设甲集为男，乙集为女，分别求相交、相异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