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扬把一只碗和一把匕首丢在阎寒风面前,冷冷一句:“孩子饿了。”
阎寒风总算活过来了,他捂住胸口坐端身子,急声问:“春儿呢?春儿可安好?”
柳扬脸色铁青,若不是为了小外甥,他一个字都不想跟这恶棍说,直接没搭理他这句问话。
阎寒风拾起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左手腕割去,鲜血喷薄而出,他紧握拳头让血流的更快一些,很快便接满了一碗。
他没在意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腕,端起碗递给了柳扬,再次问:“春儿可好?”
柳扬一手接碗,一手扔了块布给他,答非所问道:“每日一碗,你可别这么快就死了。”
“让我见见春儿。”
柳扬出去砰地一声关了门:“这一生你休想再见她,她也不想再见你。”
阎寒风本来准备破门而出,僵住了动作。
她不想见他了。
低头呆愣愣的看着不断往地上滴血的左手,他现在唯一的用处是用自己的血喂养孩子。
急忙用布包扎伤口止了血。
柴房门再次推开,几个婢女端着吃食走了进来,人参、燕窝、灵芝等等……全是上等补品。
“春儿如何了?”
这句他问了不下百遍,一直没问孩子是男是女,只关心春儿是否安好。
有个婢女有些于心不忍了,边往桌上放吃食,边回了他的话:“母子平安。”
“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一直揪痛的心,总算缓过来了。
母子平安。
春儿给他生了个儿子。
可他哪配做孩子的父亲?
第二日一早,柳扬再次拿着碗和匕首来了柴房,往他面前一丢,这次一个字没与他说。
孩子饿了。
他忙扯开包扎在左手腕上的布,露出还发着红的伤口,再次一刀下去,接了一碗。
他如此配合,第三日柳扬便没亲自过来了,是几个婢女来拿血。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每日他与春儿唯一的牵连,便是续着儿子命的这碗血。
他不能倒下,得坚持到儿子满周岁。
可才两个月,无论他吃多少补品,明显感到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渐渐提不上劲儿了。
……
二楼闺房
柳春儿生完孩子又躺了两个月,总算能下地行走了,因身子虚没奶水,给孩子请了两个奶娘照顾着。
隐隐听见孩子又哭了,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
她急忙下了床。
奶娘在隔壁屋照料孩子,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隔壁走去。
“小姐!你……你怎么起床了!”看见她出来,丫鬟明显神色发慌,抱在怀里的孩子的衣物掉了一地。
柳春儿心头一紧,以为孩子怎么了,疾步朝着孩子房中走,推开门冲了进去。
然而房中的一幕,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只见两个奶娘,一个抱着孩子,另一个端着一碗血,一勺一勺的往孩子的小嘴里喂。
她一把挥掉了奶娘手中的血碗,夺过孩子,紧紧的搂在怀中,吓得浑身颤抖:“你们在做什么?”
“小姐!”
两个奶娘站起身,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是用血加奶水喂养,一直瞒着小姐的,怕她知道了会受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春儿。”柳扬听见楼上响动,急忙上了楼。
“哥,你是不是有事瞒了我?”柳春儿低头看着孩子蠕动的小嘴儿,显然是还没吃好:“天佑为何会喝血?”
这孩子来之不易,爹给他取名‘天佑’,柳天佑,不过她没同意加姓氏,孩子姓阎,这个事实改变不了,孩子的眉眼越长越像他了。
“春儿,你听我说,天佑身子不好,需要血做药引,吃段时间就会没事了,药王已经想到医治的办法了,你别着急……”
“喝的什么血?”
柳扬眼神闪了闪,说:“是……畜生的血,你别担心。”
哥哥一向光明磊落,柳春儿一眼便看出他说谎了。
‘畜生’二字已经暴露了真相,柳春儿没做声,抱着孩子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