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面容失色,就在这一瞬间,她的惊恐害怕接踵而来,可是上方的那个清冷男子就是不松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一分的消耗过去,紫烟开始有些绝望了。
突然,疾风从围站的仆侍中站出来,上前几步,抬眸,拱手恭敬道:
“大人,紫烟虽然有错,但是疾风听说,长公主殿下的心病也因此被治愈,就请大人看在殿下无事的份上,饶过紫烟这一回吧。”
半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可怕。
此刻,疾风心里也有一些打颤,他知道自家大人将长公主殿下看得有多么重要,他也不知道究竟大人会如何抉择?
“你的意思是,她不仅有功,而且无过了?”终于,苏子旭沉声,冷冷的目光凝在疾风身上。
疾风自知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疾风不敢这么说,但紫烟毕竟自小随大人一起长大,就当请大人体谅她的心情吧。”
“不要再说了。”苏子旭打断了疾风的话,冷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神情,“紫烟,你可以留下。”
紫烟虽跪在地上,心却悬在了半空上,此刻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还来不及待她高兴,上首又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凉:
“但是欺辱殿下,你就要接受惩罚。”
紫烟虽然心里有些犯怵,她清楚他说的所受的惩罚绝对不会轻,但是想到只要能留下,她却还是鼓起勇气,脊背挺直,硬撑道:
“只要能留下,紫烟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苏子旭没说话,顿了顿,神情冷峻,沉声向众人吩咐道:
“来人,执鞭刑三十,疾风,你亲自监察。”
话毕,苏子旭转身,不带丝毫的犹豫,径直推门进去了。
“大人,我…”疾风站在紫烟旁边,顿时犹豫了起来。
紫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似乎并不以为意,缓缓对面前的汉子道:
“没事的,疾风,这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大人。”
“紫烟…”疾风心抽痛着,眉头紧皱。
这时,满脸严肃的妇人上前恭敬对紫烟道:
“紫烟姑娘,我们要开始了。”
“好…”紫烟脸色苍白,强忍着无力的点了点头。
一个执长鞭的高侍卫走上前来,神情淡漠,瞅准紫烟的脊背,便是狠狠的一鞭。
“啪!”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鞭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粗壮的身影猛然扑过来,男子的背部衣衫结结实实腾空划破一道痕,隐隐露出里面的血迹。
三十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里面尤其掌握力道的程度却大同小异。
执鞭者是训练有素的苏卫,不消说,平常的三十鞭,紫烟能不能挨得下,就单说苏卫的这一鞭即使是寻常身形粗壮的男人也受不住。
疾风心知这里面的利害,更多的却是不忍紫烟受苦,即使要被大人责罚,他也心甘情愿忍了。
“疾风,你做什么?!”众人惊呼起来。
“这是他对我的惩罚,不用你管。”紫烟含着泪,试图推搡起将自己护在身下的疾风。
一时,因为疾风的贸然举动,场面失控起来。
“疾风,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做。”满脸严肃的妇人脸色沉了沉。
只见,疾风转过脸,皱着眉,粗声粗气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大人只说鞭刑,没有说不许我替紫烟受过,快打!难不成,你们想忤逆大人的意思?”
“砰。”门开了。
众人皆抬眼望去,苏子旭缓缓从殿内走了出来,长袍微动,神情冷峻,恍若神坻,他盯着疾风半晌,冷冷道:
“她出了任何事,你都要这样一意护着,你能护她几时?”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他人伤害紫烟,这其中包括大人。”疾风倔强地对上苏子旭的目光。
汉子的目光泛着执拗,仿佛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的猛兽,苏子旭只淡淡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顶撞自家大人,或许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紫烟在他心中已经这般重要。
场面二度陷入了尴尬,一主一仆,目光定定地对峙着。
“疾风,你不要这样…”紫烟呜咽起来,试图去拉疾风的衣袖。
只见这个粗憨的汉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泣不成声的紫烟,目光一片柔软:
“紫烟,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也从未瞧得上我,但是你知道么?当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我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护你一世周全,此言上证天地,绝不违誓。”
众人皆没有说话。
“大人,那这鞭刑还执行吗?”面容严肃的妇人上前,拱手对苏子旭道。
“打!”苏子旭声音未变。
他神情淡然,目光却依旧澄澈,缓缓转身,不顾众人的惊讶,再次踏进了殿内,就在跨过门槛之时,却还是顿住了,沉声道:
“今日本官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消片刻,那瘦削落寞的身影随着关门的声响,消失不见了。
此刻,众人都在愣神儿,继续揣摩着自家主子的意思,比如:
“大人他同意了?”有人疑惑。
“应该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打吧,打吧,疾风侍卫,得罪了!”妇人敛了敛神色。
随即,破空的长鞭声在院子内响起,重重地打在疾风的背后,放眼看去,汉子背部那里早已一片血肉模糊。
“疾风!!!”
紫烟看着这一切,早已泪眼模糊,自责,内疚充斥在她的心里,如果可以,她情愿并没有去挑衅凤霓凰。
“疾风!!”
“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殿下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疾风死死的咬住牙关,强撑着背部传来的巨大疼意和痛楚,无力的手试图轻轻抹去紫烟脸上的泪水:
“好紫烟,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