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是在担心李隆基,没想到竟然被调戏了,“不是,只是觉得你死了会很麻烦。”
“你如何得知,他们会死?”李隆基反问。
楚安安握住酒盏的手微微一抖。
知道后来发生一切的人,无疑比这些人更加难熬,因为她知道了一切。
“浊然大师告诉我的。”楚安安面不改色的撒谎。
李隆基喝了杯酒,“这些日子,你和武崇训流连于佛寺道观,想要做什么?”
“求心安。”楚安安喝了一盏酒,“我做什么不重要,可你为何要派人一直跟着我呢?”
“保你平安罢了。”李隆基躲开楚安安的视线。
楚安安当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但是也没有质疑。
那晚,楚安安本想带着醉酒的李重俊入宫,可想到李显如若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流连于酒楼这种地方,估计会恨铁不成钢的把她关起来,就算了。
楚安安回到宫中,晚照带着一人走进来。
楚安安看向她,喝了一盏茶,“父亲最近和什么朝臣走得很近吗?”
“张柬之。”那人答道。
“你下去吧。”楚安安接过晚照递上来的茶杯。
晚照看着楚安安有些不对,就问道,“郡主,怎么了?是那位大人不能结交吗?”
“不。”楚安安回想见到李显的那些画面,李显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是没什么心机,很宠女儿的父亲,可如今看来,李显是有心机的,如今这样和张柬之来往,等张柬之当上宰相,就会逼着武则天放弃皇位。
“今日祖母可用过汤药了?”晚照换了楚安安手中的茶盏,“是两位张大人服侍的。”
楚安安皱眉,“张易之不是被关起来了吗?如今为何会出现在祖母的身旁?”
“是啊,可,张大人十分关心陛下的身体,陛下就解除了大人的幽禁,又赏了郡主很多东西,可郡主今日出宫了。”晚照皱眉道,“是上官大人前来,太子爷想发火,也没处发。”
“赏了什么?”楚安安没想到张易之被放出来这样快,不过也不是很愤怒。
“就一些小玩意。”晚照叹了口气,“谁都知晓两位张大人受宠,即使被责罚,陛下也很快就会原谅他们,郡主您就不要。”
晚照还未说完,楚安安的手已经捂住了晚照的嘴,“你不想要命了?”
晚照讨好的对着楚安安笑了笑。
楚安安也知道,如今因为武则天生病,很多事情,都不是武则天管的,是张易之和张昌宗。
“给我换件衣服,我要去谢恩。”楚安安起身,心中不是很愿意去。
来到殿前,是上官婉儿亲自出来接的。
楚安安乖巧的叫了一声,“姐姐。”
上官婉儿拍了拍楚安安的手背,“我也不嘱咐你什么了,你应该知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进去吧,陛下看见你会很高兴的。”
楚安安点点头,“谢谢姐姐。”
楚安安来到偏殿,直接跪下,“谢皇祖母赏赐,安儿谢恩。”
楚安安一路上都在想,来到武则天这里,要怎么处理和武则天相处的细节。
她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唯一的女帝,武则天。
一直以来,楚安安面对武则天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什么做的不对,武则天会让她在这里就死掉。
如今,差点杀了楚安安的张易之,还没到被放出来的时候,被放了出来。
身为最受宠爱的安乐会怎么做,是应该笑着谢恩,还是应该发脾气?
楚安安选择中间。
楚安安平静的谢恩,磕头的时候,就听见武则天道,“婉儿快,把这孩子扶起来。”
楚安安被上官婉儿扶起来,就听见武则天道,“朕知道安儿受委屈了,可你也知道朕老了,身边知心的不多了,你让他们多陪朕几年可好?”
楚安安心微微一惊,“多陪几年?是什么意思?难道武则天死了之后,会让张易之,张昌宗陪葬?”
楚安安心中惊讶,可面上还是很平静,“安乐没有和皇祖母闹脾气,只是回想那日,还是心惊。”
一太监走进来,打断楚安安的话。
武则天看了一眼那太监,道,“什么事?”
太监连忙下跪,“两位张先生来问安。”
楚安安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告退,张易之和张昌宗来得正好。
“听闻最近皇祖母身体不适,想来两位张先生是来给皇祖母送药了,那安儿就先告退了。”楚安安垂下眼帘,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表现得诚恳。
“罢了,回去歇着吧。”武则天对身边的上官婉儿道,“送郡主回去。”
楚安安对着武则天行礼告退,出了殿门,看见张家两兄弟站在那里。
张易之还是和往常一般,站在那边仪表没有一点错。倒是张昌宗,不再继续张牙舞爪了。
张易之对着楚安安行礼,“见过郡主,那日的事,下官给郡主赔不是了。”
“你弟弟既然把鞭子给我,就当给我陪过不是了。”楚安安说话语气淡淡,分不清情绪。
张易之看向楚安安,张昌宗却对着楚安安道,“听闻郡主拿着鞭子夜夜被惊醒,可否把鞭子还给下官?”
“张昌宗,你以为站在你跟前的是谁?”楚安安冷眼看向张昌宗,厉声道。
张易之拦住身边的张昌宗,“舍弟无礼,下官给郡主赔不是了。”
“好好管教,算了,你还是不用管教吧。”楚安安摔下这句话,直接离开。
上官婉儿跟在身边,路过张昌宗之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晚间,上官婉儿服侍武则天沐浴更衣。
武则天道,“你觉不觉安乐真的被宠坏了,她父母惯着,朕也宠她。”
上官婉儿帮着楚安安系上衣带,“太子和太子妃是因郡主是他们最小的孩子,您宠是因为郡主的性情,难道您不喜欢郡主如此吗?再说,郡主如此,叫直率,没在宫中长大,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也是。”武则天笑了笑,无奈道,“这孩子如今变成这样,也有朕的错,将来谁敢娶?”
“郡主国色天香,还有如此尊贵的身份,和您的庇护,这还是郡主还没到时候,到时候,您真的要好好担心一下,禁卫军挡不挡得住求亲的。”上官婉儿拿过外衣,给武则天披上。
楚安安不知自己刚刚做的那些会不会为李显惹祸,正靠在亭子中,看着东宫的景色。
“在想什么?”李显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楚安安回头看着李显,也不起身行礼,“父亲,今日,我好像给你惹祸了,我好像又得罪了张家兄弟。”
李显揉了揉楚安安的头,“你回宫乖巧了很多,不像以前一般经常给我惹祸了。如今惹了这些,无妨。”
“你真的不怪我吗?”楚安安靠在亭子中,“虽然说,我也是很理解祖母把张易之放出来,毕竟祖母年事以高,可还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楚安安拨弄着手中的扇子,“如若祖母不这样早把他放出来就好了。”
楚安安说这段话,不是只说给李显听的,还是说给武则天听的。
果然第二日,楚安安一起床,晚照就过来回禀,“上官大人来了。”
楚安安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前殿,看着李显韦氏等都在,看着上官婉儿身后跟着的宫女捧得赏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传陛下口谕。”上官婉儿看着众人下跪,“安乐郡主温婉大方,甚合朕心,赐秋茶三两,布匹十匹,宫扇十把。”
“安乐谢恩。”楚安安磕了一个头,就被上官婉儿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