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哼了一声,“那你呢?安乐郡主?”
“我是为了江南啊,好好吃,可能最近这段时日,是你最后在人间的日子了。”楚安安拍了拍红日的肩膀。
红日差点被鹌鹑蛋噎死,“那里有这样的郡主啊。”
楚安安笑着继续吃饭。
那些大官都被他们的小厮抬走了,这些放在这里不吃也是浪费,毕竟这一桌饭,能抵得上平常人家一月的口粮呢。
楚安安吃完饭,去了大官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明日要处理江南之事,楚安安知道,哪些官员不是好糊弄的,故而明日是一场硬仗,可即使是硬仗也要打,毕竟他们身后可是千万个百姓。
他们退了,那那些百姓如何?
楚安安不想系天下重任于一身,因为她知道,她做不到。
如今她只能做到她能做到的,一点点事情罢了。
第二日,官员来请楚安安,武延秀,去看灾民。
红日本也想跟着去,可武延秀说了,红日如若去,那就暴露太多了。
红日只好作罢。
楚安安,武延秀和官员来到灾民聚集之地。
灾民正在领粥,在空旷的地方,已经搭起了帐篷,让灾民容身。
官员正在派官兵梳理洪水,看起来江南这边的情况,还好。
没有奏折传上来那般的严重,可为何,楚安安反而觉得,如此这般平静,反而让楚安安更加不能心安?
楚安安看向武延秀。
武延秀和楚安安对视一眼,道,“如今是看不出什么的,晚上来这边再看看。”
楚安安点头,和官员客套了一下。
武延秀没说要下拨官银,有楚安安假扮的“狄五”在。官员也不敢开口。
楚安安也没想一日就查清楚江南的情况,今日只是过来看看,查不出来,也谈不上失望什么的。
楚安安回到客栈中,让人准备笔墨,写了一封信,送给李显。
李显既然能说出,让武延秀带着她下江南散心,江南之事,如若不行不要勉强,他会出面解决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有解决的办法。
既然有解决的办法,那就说明李显了解江南的情况。
楚安安也没想问李显江南的情况,之事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显。
等将来,楚安安不行的时候,让李显出手。
李显要考虑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朝廷的牵绊,有些人的钱袋子要被摘了,肯定会有人反过来咬李显一口。
楚安安送信回来,一脚刚踩上了阶梯,却听见头上传来一声轻笑。
楚安安抬头一看。
对上武延秀清澈的眼睛。
武延秀手中提着一坛酒,站在那边不像是淮阳王,倒像浪子。
“从你姐姐下葬,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就不温不火,我还以为你还在怪罪他。如今看来,你的确是还在怪罪着他门,在怪罪他的同时,还在担忧着他。”
“不知道他知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武延秀靠在围栏上,手垂下来,“江南的酒别有一番滋味,要不要尝尝?”
“前几日那么几大坛还不够吗?如今可不想喝了。”楚安安上了阶梯,“今日你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江南的水虽然退下去了,风景都被毁了,那里有什么好去处。”武延秀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安安拿过武延秀手中的酒,“你说要带我来看美景,我十分兴奋的来,可你却给我看这样的风景,早点结束此事,早些回去吧。”
武延秀看着楚安安提着他的酒坛走回屋。
武延秀无奈道,“你不是不喝吗?”
楚安安抬起手中的酒坛,“这个就当做赔罪。”
武延秀今日看着那些灾民,明白了什么,他的确应该带楚安安去风景好之地,不应该把楚安安带来这里,陷入危险之中。
深夜,一个黑衣人从房梁而过,脚步轻快,向安置灾民的方向而去。
而,本来应当熟睡的楚安安,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楚安安坐起身子,拍了拍手。
不过两秒,从窗外翻进来四个人,跪在楚安安面前。
“刚刚离开是淮阳王?”
“是。”
“他往那个方向去?”
“灾民。”
“留下一个保护我,其余的跟随他过去,无论如何,务必保他平安。”
暗卫犹豫,“这……”
他们生下来,成为暗卫那日起,就是为了保护楚安安平安的,如今只留一人,若楚安安在这时候出什么事情,他们以死谢罪也无可挽回。
“去。”楚安安坚定的说。
暗卫无可奈何,只好又重新翻窗出去,跟随武延秀查看灾民。
楚安安坐在桌边,手轻轻的敲着桌面,如若两炷香武延秀还没来,那……
楚安安紧握藏在袖中的兵符和圣旨,那就别怪她,血洗江南了。
在得到圣旨之后,楚安安本以为自己只是随着武延秀下江南,当一个吉祥物。
可没想到,其实武延秀才是一只吉祥物。
楚安安离京之前,得到武则天的一道圣旨。
武则天早知道江南有贪官,如今,接着洪水,想清除这些贪官。
谁来除,本来是武延秀的。
可武则天不相信武延秀,毕竟武延秀父母双亡,没有子嗣,没什么把柄在武则天的身上。
之前让武延秀娶突厥郡主,武延秀是不愿意的,再加上,几月之前,武则天还杀了他的哥哥,就连子嗣都没留下。
武则天把兵符交给武延秀,就是把杀了自己的刀交给武延秀。
比起武延秀来说,武则天更相信楚安安。
在宫中,有李显,楚安安是重情的,李仙蕙死了楚安安都能伤心得如此,怎么会拿李显的性命冒险。
武则天在赌,赌楚安安不敢乱来,楚安安知道,武则天赌赢了。
一炷半,武延秀回来了。
武延秀一身伤,是被安慰扛着回来的。
楚安安看着武延秀身上的伤,不可思议道,“他们竟敢对你动手?”
“嗯。”武延秀只是伤到了手臂,却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伸手摸了摸楚安安的脸。
武延秀的手上有血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武延秀对着楚安安勉强的笑了笑,“本能回来看你,我是欢喜的,可却不小心蹭了你一脸血,对不住。”
楚安安沉着脸,“为何要深夜一人前去,就不和我商量商量?你可知多危险?”
武延秀勉强笑着,“我知晓你记挂我,关系我。可我却不敢同你讲。同你讲之后,你如若叫着要一同前往,那出事要如何?”
“我不想看着你出事。”武延秀笑着看着楚安安,“如今你眼中的忧心,不说这点伤,死了也值得。”
楚安安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不知道武延秀身上的伤在那里,也不知道武延秀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楚安安皱眉,“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死?你还没带我看大好的河山呢。”
楚安安紧握袖中的兵符,如若今日武延秀在这里有什么意外,楚安安一定会血洗江南。
那些贪官都杀死了还要拖出来鞭尸。
叫的大夫被暗卫扛着来了。
大夫五十岁了,从来都没被人背着跑那么快,被人背着那么稳。
虽说很稳,不过到底五十多岁了,被放下来之时,踉跄了一下。
如若不是把大夫放下的暗卫扶住了大夫,大夫可能就会摔在地上,骨头散架了。
大夫看了一眼楚安安,再看躺在床上的武延秀,颤颤巍巍的上前摸了摸,道,“这位公子只是失血过多,身上只有手腕一处刀伤,如今已经止住了。待我清洗包上就好了。”
楚安安本以为武延秀半死不活,本还打算为了他打乱所有的计划,去和江南那几个大毒瘤拼死一搏,未曾想,他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