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正在收拾棋局,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着走了又回来的武延秀,道,“可是有什么忘记了?”
武延秀顿了顿,慢吞吞的从怀中拿出一盒胭脂,递到楚安安面前,道,“前几日就看见,觉得这盒的颜色配你,故而买下了,这几日想要给你,不是忘记带了,就是忘记给了,如今给你。”
楚安安接过那盒胭脂。
那盒胭脂刚刚从武延秀的怀中按出来,还沾着武延秀的体温,交到楚安安的手中,是分外温热的。
楚安安捏着那盒胭脂,想道谢,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武延秀走的飞快。
楚安安疑惑的看向晚照,“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吗?为何他走得如此快,就连停下听我道谢都不听。就如此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晚照看着楚安安手中的那盒胭脂道,“可能有什么话想和郡主说,可说不出口吧。”
楚安安打开那盒胭脂,一看,的确是很好看,颜色和她很是相配。
楚安安合上胭脂盒,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楚安安睡了一个时辰,在睁开眼睛,对着把自己扶起来的晚照道,“你说淮阳王这样一个人,没事去逛什么胭脂店?他又没老婆。”
武延秀为什么要去逛胭脂店,晚照不知。
可晚照知晓,武延秀应该是对楚安安有意思的,不然也不会对楚安安如此照顾有加。
可楚安安未曾察觉出来,就像当初,对武崇训一般。
不同的是,对武延秀要更加亲和一些,是因为武延秀走过山川的缘故吗?
楚安安睡了一个时辰,心情好的去逗了逗阿虎。
阿虎原来刚开始被楚安安逗的时候,还会回应楚安安,可如今,楚安安不管如何逗阿虎,阿虎都不想理会楚安安了。
回来之时,楚安安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武崇训。
楚安安走进院中,让晚照看茶,对着树下的武崇训道,“许久不见,表兄。”
“许久不见。”武崇训回头看向楚安安,“近日可好?”
楚安安本以为即使撤了武崇训留在自己身边的暗卫,武崇训也不会生气。
可如今看来,武崇训已经不是以前那般温和之人。
只从开始进入朝堂,帮着武三思做事,甚至比武三思做事还狠。听闻,武崇训为了往上爬,捅了自己好兄弟一刀,借着兵部尚书女儿喜欢自己的这层关系,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半年之内,连升三次。
楚安安就知晓,如今的武崇训,已不复当年的温和。
看来今日,武崇训是找她麻烦来了。
如若是以前的武崇训,楚安安还好面对,可是如今的武崇训,楚安安看着他,心中都有些没底。
“好。”武崇训轻声答道。
“在短时间内升得如此快,我是还不是应当说一句祝贺,对了,兵部尚书帮了你那么多,他的女儿又倾心于你,你什么时候娶她?”
楚安安其实挺开心,不管武崇训对兵部尚书的女儿是真喜欢还是假的喜欢。
只要武崇训不娶她的话,将来还有一线生机。
“你介意?”武崇训本来冰冷的面孔有了些许暖意,“我和兵部尚书的女儿只是知己,并未动心。”
楚安安介意?楚安安怎么不介意,毕竟这是关于武崇训的生死。
楚安安虽然对武崇训没儿女之情,可武崇训对她那么好,她不想武崇训去死。
“你说是知己,那兵部尚书的女儿也是如此觉得?我之前就知,兵部尚书在之前,并未站过谁,是中立。既然前程,兵部尚书已经想好,谁都不帮,那就不会现在去亲近你们,如若不是为了前程,那只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儿女。”
楚安安接过晚照递过来的茶盏,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如若兵部尚书家的千金不喜欢你,兵部尚书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的给你铺路。不管你当初是如何想的,可既然得了别人的好处,该负的责任是一定要付的,不然会招雷劈的。”
“你就如此厌恶我?”武崇训低声道。
楚安安被这句话砸着有些懵,不,应当说是被这句话里面的哀怨砸得有些懵。
楚安安许久才道,“我怎么厌恶你了,我如若厌恶你的话,会给你好茶,如若我真的厌恶你的话,如今你连见我都见不到。”
楚安安看着武崇训有哀怨的目光,道,“听闻前几日,你出去遛马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楚安安看着武崇训的手腕处还围着白纱,就想伸手去拉过来看看。
可手还未触碰到误武崇训的手腕,武崇训就突然站起来,掀翻桌上的茶杯。
楚安安躲闪不及,被烫了一下。
楚安安退开两步,把被烫到的手藏在身后,看着武崇训道,“今日你是怎么了,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虽说你说出来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可你说出来,心中可能会好受一些。”
武崇训皱眉,“你明明知晓我对你的心意,可你却总是喜欢往我的怀中塞姑娘。你身边的晚照还不够,如今让我娶兵部尚书的女儿。你是真的看不见我的真心吗?李裹儿,你有心吗?”
楚安安怔在原地。
刚刚楚安安满心都在想,如若武崇训没有娶她,而是娶了坐上兵部尚书之位,勤勤勉勉的兵部尚书。
将来,结局是不不一样。
可楚安安并未想到,武崇训如今是喜欢自己的。
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并未考虑到武崇训的感受。
楚安安无奈道,“抱歉。”
“淮阳王很对你胃口吧?你是担心我挡了你们的路,还是担心我会对他如何?”武崇训深吸几口气,缓过来之后,问了这句。
楚安安怔住,看向武崇训,“我和淮阳王,不过知己,我想你……”
楚安安不知如何解释,她如此亲近武延秀,不是因为他是武延秀,是因为武延秀真的很像她的男友。
“你不必担心,如若你真的喜欢他。嫁给他也无妨,我虽说心悦你,想要你今生,不止今生,来生来世都陪着我。可如若你心悦的是他,我即使心中很恨,可也不会对他如何。”
楚安安刚想解释,却又被武崇训打断,“我只想你好,你若是好,即使我得不到你,也无妨。”
楚安安沉默许久,道,“多谢,多谢你如此倾心于我。兵部尚书之女听闻模样好,性子温和,饱读诗书,我想,如若你又如此妻子,往后很多事情都会平顺很多。”
武崇训苦笑一声,“改日再来看你,今日还有事。”
楚安安本想起身相送,可看着身后跟着的晚照,道,“晚照,你送一下武大人下山。”
武崇训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停留。
晚照本是不想去的,可楚安安却不给晚照拒绝的机会,“晚照,送武大人下山。”
晚照行礼之后,给武崇训领路去了。
绛紫给晚照换了一杯茶。
楚安安看向绛紫,“你说,如此做,是会让晚照开心还是难过?不过也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如若不说,可能还有回转的余地。”
“郡主怎么知晓结果如此,郡主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连帮着晚照恢复清白的身家嫁给武大人的事情都想到了。”
绛紫把茶递到楚安安面前,“情,还是随缘比较好。”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雷声阵阵。
绛紫守在楚安安的身旁,并未留意晚照是否回来。
伤心之人通常会去喝酒。
喝酒有两个去处,一个是青楼,一个是酒楼。
武崇训走进酒楼,点了两坛酒。
小二连忙殷勤的上酒,上点小菜什么的。
晚照站在武崇训的身旁,听着外面的雷声,“大人,还是回去吧,外面的雷声如此之大,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下大雨了,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一会下雨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