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惜月放下车帘,“如若堂兄只是平民百姓就罢了,可堂兄是梁王之子,朝堂之上,有你一席之位,为何求而不得?女人心,是靠抢的,如若兄长什么都不做,那里来的女人心。”
“你究竟想说什么?”武崇训皱眉。
“有些人,你太过看重,太过于放纵,她便不知你的好。”武惜月看向武崇训,笑道,“如若真喜欢,就抢过来,日日摆在眼前。她一年不喜就多看一年,十年不喜还有下一个十年,久而久之,随着岁月流逝,终究,她会心悦你的。”
“毕竟,堂兄如此好。哪点比不上武延秀那个只有皮囊之人。”
武崇训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武惜月。
花虽好看,身上却都是毒刺。
“她如何想是她之事,我如何心悦她是我之事,你不用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你还是多想想,你的三哥哥就好。”
武崇训何曾没想过,不仅仅想过,还如此做过,她及并之时,忽然求娶。
也曾想过,如今不心悦无妨,将来他不纳妾,整日逗她哄她,终有一日,她会知晓他的心意。
可却被李隆基止住了。
初时虽说有些懊恼,可醒过来之后,却有些庆幸,李隆基出手,让他断了如此荒唐的念想。
之后也曾百般试探过,如若真的如此,她会如何。
也曾去问过。
她的回答,让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遭。
还记得,那日她一身蓝衣,站在亭中,看着日落,声音清冷,道,“我知晓你对我的情意,我也知,你如此,不过是想我不嫁给别人,让我心悦你。可你真的知我吗?如若逼我做我不愿之事,那我会如何,你可知?”
他知,她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楚安安就是如此之人,过于执着,过于重情,也过于绝情。
武崇训不知,喜欢上如此站在高处之人,是幸,或是不幸?
武崇训回神,看向身边端坐着的武惜月,手十分快的扣住了武惜月的命脉。
武惜月被吓得一惊,抬眼,有些慌乱的看向武崇训,“堂兄如此是作何?”
武崇训冷声道,“我不知你如此说是何用意,不过你和她情同姐妹,她为你做了些许事情。如若你乖乖的,我必会保你在梁王府中到出嫁,如若不然,你将会死得很惨。”
武惜月目光清冷,大笑几声,道,“堂兄如此为她,她却不知,值得否?”
“值得。”武崇训低声呢喃。
武惜月看着武崇训捏住自己命门的手渐渐撤走,道,“为何她竟能得如此多人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以心待人,你学不会的。”武崇训在心中暗暗道。
楚安安一身青衣,正在靠着围栏剥着莲蓬,十分惬意,并不知,在一些人的眼中心中,自己是如此存在。
剥着剥着,吃完一个,楚安安坐直身子要再拿一个,没曾想,抬起头就看见不远树下站着一个人。
楚安安刚要开口,就见那人不过一瞬来到自己面前,拉着她的手腕就往一旁阴暗处而去。
晚照看着自己主子被拖走,刚想上前,就见年轻的郡王回头。
不过一眼,让他们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楚安安被李隆基拖到暗处,两只手被扣住,只能皱眉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李隆基道,“你想做什么?”
“听闻你亲自提了字,画了扇面送给淮阳王?”李隆基拧眉看着面前眉眼满是淡漠的楚安安,心中很是恼火。
楚安安曾经自己画了扇面提了字,不过之后嫌弃,就收起来了。
是不是送给武延秀楚安安已经不记,也不记为何送的了。
不过既然李隆基说送了,那楚安安应该是送了。
“不过只是扇面,堂兄为何如此激动。”楚安安仔细想了一下。
她也曾经送人许多东西,也没见李隆基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过就一纸折扇罢了。
李隆基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晚照惊呼,“参见郡王。”
能在东宫之中游走的郡王不多,来的就是李重俊。
楚安安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一松。
楚安安看向走过来的李重俊,李重俊今日一身黑衣,在日光之下,十分耀眼。
楚安安嘴角抽了抽,心中暗自吐槽,“太阳不会把他做成烧烤郡王吗?”
李重俊抬手对着李隆基行礼,道,“今日堂兄进宫来东宫是找父王有事还是来看我?”
李重俊的目光落在身边的楚安安身上,再转回李隆基身上,在他们两身上来回转动两下,道,“看来应当是来看安儿的。”
楚安安捋了捋手上的鸡皮疙瘩,漠然道,“不是来看我的,堂兄就是来找三哥的。母亲找我,先走了。”
楚安安行礼而去,不给两人任何挽留的时机。
李重俊笑了笑,道,“安乐就是如此,比别人有趣许多,也胆大许多。听闻惜月出宫了,将来想来会每日都上门找你。”
李重俊笑嘻嘻的把手搭在李隆基的肩膀上。
李隆基转眼看了李重俊一眼。
李重俊默默的把手收回去了。
楚安安回到自己的寝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李隆基刚刚扣住她手腕着实用力,一点怜香惜玉都不知,如今一看,手腕已经充血,红了一片。
晚照看了一眼,低呼,“郡主。”
惊讶之后慌忙找药。
太医院虽说喜欢忽悠人,可一些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比如一些药膏做的很好的。
本来被捏着有些疼,涂上之后,只感觉淡淡的清凉。
楚安安收回手,还是不解,不过就是随手送人折扇,为何李隆基会如此对她。
是不是不是折扇的问题,是这些日子自己总是躲着他,他受不了了。
可怎么可能不躲着呢。
绛紫帮着楚安安整理衣裙,多嘴问了一句。
听懂之后,绛紫无奈道,“郡主,如此不谅解人之意,将来找到如意郎君如何相处?”
“我有如意郎君了,不过在千里之外罢了。”
楚安安在心中暗想。
来这里这么久,开始还会想念他,可逐渐,开始不想念了。
楚安安早起给武则天请安,还没进宫门就被拦住了,“祖母今日还好?”
上官婉儿点头,“不过昨日做噩梦了,梦见太子逼宫,如今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最好这几日都不要来了。”
楚安安对着上官婉儿行礼,道,“多谢姐姐,不过即使我不来见祖母,父亲也还是会上朝,那时,该如何是好?”
“无事,太子自有应对的方法,太子和你不同。”
上官婉儿拍了拍楚安安的肩膀。
楚安安在门前站了一会,撑起一把油纸伞,踏着雨水而去。
走了两步,楚安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不知为何,刚刚上官婉儿轻轻拍她肩膀安抚那一刻,楚安安总觉得上官婉儿知道些什么。
晚照站在楚安安身旁,顺着楚安安的目光回头望去,看见的只是紧闭的殿门,就问道,“郡主,你在看什么?可是忧心陛下?”
“没有,只是觉得,上官姐姐。”楚安安顿住,摇头,“无事,回去吧。”
春试的殿试结束,等武则天选出状元之后就能公布了。
楚安安把玩着茶杯,看着面前正在煮茶的上官婉儿,道,“今年的才子听说都是青年才俊,不知道,在官场之中,能否保住那颗赤子之心。”
上官婉儿抬眼看了楚安安一眼,“听闻出题考官蓝大人受贿,不知今年,往年给他送礼的才子们,都得到蓝大人‘照顾’。不过今年闹大了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