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冲出去,见田正娘子还在门上抹,端起地上的马子,泼田正娘子一身屎。
田正娘子与甄氏掐架,甄氏身宽,田正娘子被推在地上,后面有个尖头砖,正好撞到头上,撞破一层皮,出了血:“官人快来啊!这个贱母狗打我出血了!”
田正闻言赶来,见自家娘子头上出血,抄起一根棍子,往甄氏身上乱打。
男子力大,甄氏打不过,被打得头破血流,嗵一声栽在地上,嘴上大骂:“张小九,你这个畜生,我快被打来,还不出来救我!”
张氏年幼胆小,躲在屋里吓得不敢出来。见叔叔缩在屋里,道:”叔叔叔叔,婶婶和人打架,你怎么不出去帮忙啊。”
张小九脸一黑:“小畜生,田正家是我们能得罪的吗。你想让我出去送死吗!”
张氏偷偷趴在门边上,探出头往外看,见婶婶被人打倒在地,流一滩血。
甄氏平时虽然刻薄,但是张小九懦弱,她不刻薄,何以成家,她不刁泼何以在村上立足,凭张小九那窝囊样,早就被人期负死了。
张氏在甄氏身边常常挨一顿打骂,但是她知道,自己住的是婶婶的,吃的是婶婶的,爹娘都死了,跟着婶婶岂码有个家。若是婶婶没有了,她岂不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张氏凭一口初生牛犊的勇气,跑出去,爬在婶婶身上大哭:“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甄氏被打得一脸血,对张氏耳语道:”这样救不了我,不想我死就快去找岳飞。“
这句话倒提醒了张氏,张氏依旧回到院里,从后面小门溜出去。
往田城跑。
到了田城对守卫哭道:”求你,快给飞哥哥传个话,要死人了。“
”大清早的,现在不是上工时间,岳田正还在休息。况且岳田正只管田里事,不管外事。要死人且去告官,来这里作什么。”
张氏不顾阻拦,要往里面闯。
守卫急了,要打她:“臭丫头,再不走我要打你。”
张氏朝着田城里大喊大叫:”飞哥哥。“
惊得田城里的看家狗汪汪乱叫。
此时岳飞刚起,正在洗漱,听到田城外有人乱嚷。
问灯笼:”莫不是出事了?“
灯笼回道:“哪有什么事,大清早发疯,任她乱嚷去,岳田正不要管,饭都备好了。”
岳飞点头,隐约听到外面飞哥哥飞哥哥的喊。
心道一惊:“不是乱嚷。可能真出事了。”
“岳田正,饭都凉了。”
“不吃了。你饿你先吃。”岳飞匆匆披了件衣服,出去一看,原来是丫头。
喝退守卫,问道:“丫头,大清早哭什么?”
“飞哥哥,田正一清早到我家门口抹屎,婶婶和他们理论,他们打婶婶。飞哥哥快帮我救婶婶,不然都婶婶就被打死了。”
岳飞闻言,赶到甄家门口,见甄氏倒在血泊中,人都闭眼眼看没气了,田正和田正娘子却还不罢休,顿时太阳穴冒出火,握紧拳头。
“岳飞,作几天田正就嚣张成这样了?管到我头上来。识相的最好滚远点。”
“青天白日,你在那里杀人,我就是嚣张,要管你!”
“老子杀人怎么着,县衙里我有熟人。死他一个又怎么了。”
“你有熟人,老子也有熟人,打死你一个不算事!“
说着夺过田正手里的棍,将田正扑倒就打,几拳下去,脸上开了酱油铺,污黑青紫,嘴肿眼烂。
岳飞嘴是虽说硬气话,县衙里有熟人,但是他哪有,恐伤了人命吃官司,连累家中老母,放走了田正。
田正娘子扶着田正回家,放下狠话:“岳飞,惹了我们,你等着吧!”
岳飞心下暗道:“惹了田正一家,今晚一定没好果子吃。我得提前打算。”
岳飞扶着甄氏到屋里躺着,对张氏道:’丫头,时侯不早了,我要到田里上工了。“又从怀里取出一些碎银子:“拿去给你婶婶买药。”
岳飞走后,张小九伸手问丫头要钱:”丫头,拿来。你不知道药铺,我到镇上买,在家洗好煎药的罐儿等我回来罢。“
张氏把钱给张小九:“叔叔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钱到了张小九手里,就是肉进了狼肚,有去无回。
原来张小九平时有些好赌好偷吃的作性,尝尝到镇上瓦子里赌钱招伎。
因为这,甄氏平时管钱管得紧,张小九手上没钱,婆娘管得紧,他便偷钱去作。甄氏性暴,见了必然火暴一顿打。张小九被打怕了,所以只能忍着作性,整天吃睡睡吃,什么也不干,故意要气死甄氏。
现在好了,甄氏被打这一次,不死也残。心里高兴,这个贱婆娘,现在管不了大爷了。
拿着这些碎银子欢喜跑到镇上瓦子里,左拐有个巷,里面是个伎馆。
与一位叫香香的女子相好。
李四胡有许多名义上背地里却乱搞的表妹,这些女子都是伎馆里出来的。香香就是其中李四胡的表妹之一。自从跟了李四胡,白天到韦家田里不干活便能蹭吃蹭喝蹭工钱,这样的皮肉生意便少了,不大接客,只跟几个相好的私下快活。
如今李四胡躲到家里,香香没了靠山,拍拍屁股走人,依旧做回老本行。
早上醒来,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磕瓜子,见张小九进来,呸一声:”穷鬼,到我这里害我。被你家婆娘知道,又要大闹一场。“
张小九笑道:“要多亏你表哥哩,我家婆娘被打得半死。”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串街上买来的绿奶葡萄,”专门买来给娘子吃。“
香香眼一亮,这厮身上有钱啊,嗲道:”九九,快到这里。”张开怀抱勾手让张小九过来,张上九扑倒在香香怀里乱拱乱蹭,又鲜又温,喜得屁滚。
之后张小九费许多银钱,置备许多酒食,猜拳亲嘴,不觉一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