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和若雾换了男装，倒是个俊俏小生。
夜灯初上，云婳和若雾从后门出去，拐去了街角的青楼。
怡红院，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勾当的。
云婳将手背在身后，街边负责招客的姑娘们看见她和若雾，都拼命的往她身上挤。
酥胸半露，不住的在她的锦袍上摩擦，云婳长臂一伸，一左一右搂着两个，一派风流公子的模样。
实际上不得不忍着恶心感，胭脂俗粉的味道太重，她的鼻子发痒，进了怡红院的门，那老鸨也凑上来。
“公子看起来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怡红院？”
不止说话，人也想往云婳的前面蹭，云婳往后一躲，笑话，她虽然束了胸，但到底不如男子的坚硬。
“哟，公子可是看不上我，放心，我们这儿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什么的都有。”
云婳压了压嗓子，尽量低沉地开口：“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姑娘叫玉珠。”
珠儿什么的实在不符合青楼的气质，老鸨就给起了个玉珠。
老鸨的眼神儿瞬间就变了，玉珠是她们这楼里最下等的货色，不知道这公子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公子，我这儿好姑娘多的是，你干嘛要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小贱人呢？”
如果是来寻珠儿，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老鸨的态度很快就冷了下来。
若雾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让你请玉珠姑娘就请，那么多话干什么，惹着我家小爷让你这怡红院边白院。”
“是是是，两位爷上面请，我这就去吧玉珠请来。”
老鸨看着那锭银子眼睛都红了，急忙伸出手将银子抢过揣在自己怀里。有钱就是大爷，管他找谁呢。
云婳将搂着的两个姑娘放开，两个姑娘还有些不情愿，出手这么阔绰的大爷要好好把握着才好。
“爷，你看我怎么样，那玉珠年老色衰的，怕是伺候不好爷，还是让我们姐妹来吧。”
右边的姑娘娇笑着，颜色确实不错。
“就是，我们姐妹定当把爷伺候舒爽。”
云婳拒绝：“不用，我就要玉珠。两位姐姐还是趁早找别的客官吧。”
若雾跟着云婳上楼，一路上好多姑娘暗送秋波，云婳像开屏的孔雀骄傲着享受这么多人的目光。
一进到房间就瘫了，擦擦脸上不存在的冷汗：“这楼里的姑娘真可怕。”
若雾笑出声来：“我还以为公子喜欢呢，把人绑走就好了，非要自己来着红窟里转转。”
“不可打草惊蛇，若是这青楼后面有人，我们贸然把人弄走，引起别人调查就不好了，若是我成了这儿的熟客，玉珠自愿和我走，才是最好的。”
“她害死了夫人，就应该待在这地方恕罪，你还要救她出去。”
“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呢，杀人是要偿命的。”
玉珠听到有人点她很是欣喜，这楼里的姑娘都嫌弃她，也很少有客人点她。
刚来的时候她想过要逃，可是根本逃不出去，每次都被抓回来毒打一顿，就很是想念在侯府里的日子。
哪怕是当个丫鬟，都比待在这地方受辱强，后来她就慢慢认了命，接受日复一日的调教，让自己变成个千人骑万人睡的青楼女子。
没想到竟然没人要她，老鸨嫌她不赚钱，经常苛刻她，楼里也没人和她亲近。
听说有个俊俏的公子哥点名要她，她想着这是个翻身的机会，定要让那些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女人们后悔。
她将自己房里最好的衣服和首饰拿出来好好装扮一番，还是比不上其他姑娘。
老鸨已经在催了，她顾不得其他跟着老鸨一起去了房间。
云婳正尝着酒，她很少喝，因她不喜欢那股辛辣的味道，可是她逼迫自己去接受这些，以后都会用到。
只要是有用的，无论自己多么厌恶，还是要试着接受。
“公子，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再喊我，这楼里还有好多姑娘等着公子召唤呢。”
这么有钱的公子哥要多压榨才好。
云婳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老鸨关门的时候还向玉珠使了个眼色。
云婳一直都没说话，玉珠有些局促不安，最后还是决定主动一点，青楼里的女子从来的放浪的。
“公子，可要玉珠为你做点什么？”
云婳指了指空了的酒杯，玉珠赶忙上前给她倒满。
“珠儿。”
玉珠拿着酒壶的手一抖，自从她逃出定安侯府以后，就没人再这样叫过她了。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云婳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反应，只当看不见。
玉珠嗓子发紧：“当，当然可以，只要公子喜欢，公子叫这么亲切，是玉珠的荣幸。”
“坐吧，我只是想找个人来聊聊天。”
“怎么就选了玉珠呢？玉珠在这楼里可是一点名气都没有。”
云婳轻笑：“你若有名气，我还不找你呢。”
玉珠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想找一个倾诉，这个人交友广泛，有很多人喜欢找他聊天或做事，若是有一天他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我的那些事不就被传出去了？”
“有些事儿啊，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有些关乎人命的事，是死也不会告诉别人，要烂在肚子里的，你说呢，珠儿？”
玉珠被她看着，心肝胆颤，总觉得这位公子话里有话，可是，她又从中找不到破绽。
“公子说得有理。”
“像我这样行走江湖的，时常受着各种诱惑，如果定力不够强，早就陷入泥潭了。可哪怕这样，也得时时警醒，怕做事损人不利己。”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就会犯错，有的错可以改正，有的错却不可更改。”
“我原是一个世家子弟，是家中嫡子，可我娘亲被人毒害，我就从嫡子沦为庶子，被继母猜忌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然后有一日，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杀了继母，然后逃出来了。你看，我现在混得不挺好的吗？”
“那个毒害我娘亲的人已经被我凌迟了，一刀一刀，一共三千六百八十刀，剐了三天三夜。”
玉珠一阵瑟缩，不可抑制的想起被自己害了的卫夫人。
“你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