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观戏
茶西饼2018-10-24 23:003,121

  “任性?”卢九像是气急,“你说这是任性?”

  韶安简直要哭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偏头去看师沅,原想着他都已经站在这儿了,至少也应该出面解决一下吧,然而师沅只是闲闲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戏。

  “不然呢?”韶安觉得有些心累,“你难道想让我说……”她顿了顿,“说当年都是我糊涂,如今我见了你突然醒悟了,所以不顾一切也要和你离开?”她说到这儿觉得有些好笑,“你其实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又和悉达多打赌输了,所以愿赌服输必须得按着他们的本子来?”

  “我倒真的希望你当真愿意这么说。”卢九的眼里含着萧索,“你就当我今天是在发疯。”他说完转身走回去,翻身上马,随即一扬马鞭,那马瞬间箭一样的窜出去,一骑绝尘,速度快到韶安还呆愣在原地。

  “还看?”师沅的声音凉飕飕的传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天,感觉非常不爽。

  韶安没回车里,而是看了一眼师沅的马,下一刻她劈手夺了师沅手中的马鞭,利落的翻身上马,那匹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又重重的落下去,韶安的衣摆扬起来又落下,她今天这一身并不适合骑马,但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她拽着缰绳,对着马下的师沅道:“车里怪闷的,剩下的路程也不长,你上车歇一歇吧。”

  师沅没有动,他抬起头看马上的韶安,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韶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轻喝一声,策马一路疾驰,顺着丽水大街一路跑下去,速度之快让师沅第一次生出一种拥有名驹有时候也并不是多么好的感慨,因为照韶安策马疾驰的这个架势,她容易直接打马出城。

  陈奉举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至师沅近前,恭恭敬敬的将手中马鞭奉上,师沅吩咐了一句“带人回府”,然后也翻身上马顺着韶安远去的方向追过去,他这时候又开始时觉得街道太长太宽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身下这匹马不比自己那匹脚程快,他一边追一边想,等回去了,让祖之安排一下,给奉举他们重新换一批更好的马。

  楚折梅从府衙中出来,出来之前他问了师爷城中都有哪些去处,师爷直接提笔在纸上画了几处地方,又问他需不需要向导,说他初来乍到,还是由向导带着比较好。楚折梅回绝了,并表示自己出来主要是为了探寻那些黑气最终的指向,如果有发现,他一个人前去也比带着向导方便些,师爷欣然同意。

  归宁城内并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楚折梅一路走一路看,这里虽然没有坊墙,但看着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的商铺还有摊贩,让他感觉这里更多的是一种烟火气。

  没走几步就到了城隍庙,进庙烧香的人很多,他也跟着人潮走进去,虔诚的拜了三拜,从后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一处勾栏,门口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演出的剧目,他站在牌子处看了几眼,门口售票的小厮热情的迎上来,“郎君若是感兴趣请进内观看,今日是‘小鹂鹦’的专场,演的也是近些日子才刚刚演绎的新剧目,郎君若是现在买票的话,里面还赠一碗荔枝冻,边吃边看岂不快哉——”

  他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已经将那身方士的衣服换了去,只做寻常打扮,这时候忽听勾栏内几声鼓点响起,又听小厮道:“就要开演了,郎君若是再犹豫一会儿,再想买票就只能等这一场结束以后听下一场了。”

  “也罢,既然是新剧目,在下便进去观摩一番。”楚折梅买过票进了勾栏内,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唱第一句唱词,他被人引着带到一处座位,没多久又有人端了一碗荔枝冻与他,他端着那碗荔枝冻,听台上的人唱: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郎君听过这折戏吗?”身边有人开口问他。

  楚折梅皱了皱眉,这人忒煞风景,他仍然看着台上,极敷衍的答:“不曾,在下是第一次看。”言外之意是他要好好看戏了解剧目,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他。

  但偏偏那人像是听不出弦外之音,仍旧靠过来说:“这剧目和先前那些都差不多,换汤不换药的,全都是英雄救美才子佳人棒打鸳鸯,唱词也没见得多新鲜,不过这开头一句‘雨打梨花深闭门’倒是新颖的很,整场戏听下来,也只有这么一句好词。”

  楚折梅没搭话,这一折确实如身边那人所说,很老套,开篇交代了城内的一户大户人家,这家人丁并不兴旺,年轻一辈的只有一位女郎,不光是精通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就连君子六艺也比一般的少年郎君强,掌家的老太君治下极严,但对这位女郎却非常溺爱,摘星揽月不在话下,总之就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戏本子上的背景,只是不知让女郎心动的是穷困的寒门子弟还是家境没落的世家子。

  “小鹂鹦的嗓子真不错,只是这戏文太扯后腿,可惜了。”那人仍然絮絮叨叨的,“小鹂鹦就是没有魄力,他若是狠得下心,哪怕带着这班子往南边走呢,如今窝在这么个地方,定州虽然不小,但到底还是太中庸了。”

  楚折梅终于偏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那是个中年男子,两鬓微微有些白,一双眼睛倒是有神得很,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邪魅的劲儿,是深受未出阁的女郎们喜欢的那一类人。

  “在下文宋。”那中年人热情的说道,“是个生意人,平日里就爱听些戏,偶尔也写几段唱词请人谱了曲唱着玩儿,虽不说传唱度广,但在定州这一片还是有些名号的。”

  楚折梅点点头,仍旧没有说话。

  文宋干脆挪得他近了些,“在下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喜欢交朋友,有道是:落得腊雪,自有黄梅做;行得春风,自有夏雨来。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待到时日久了,阁下自然就知道在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在下可以保证,”他卷起舌头打了个响儿,“在下平素清清白白,绝不是恶人。”

  但也肯定不是个正经人。楚折梅默默地想。

  “在下乃通州人士,但做这些个买卖总是东奔西跑,一年里倒是有大半年都在外面,先生可是本地人?”文宋话音不停,这时候台上的唱段已经唱毕,鼓点不停,曲牌已经从刚才的小阳春换成了双调,这是一个过场,马上就要进第二段了。

  台上唱了什么楚折梅是一句也没听完整,耳边一直是这位叫文宋的生意人一刻不停的说话声,他默默叹了口气,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要在城内查探一番,就像文宋说的,多个朋友多条路,若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也可以找他来帮忙,于是他偏过头去对文宋说道:“在下也不是本地人,只是云游路过此地。”

  “云游?”文宋大睁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阁下竟然是位云游道人?”

  楚折梅点点头,又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对文宋说:“先生刚刚既然提到了朋友,在下楚折梅,今日便交了先生这个朋友,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来归宁,是因为在下发现城内有异象。”

  文宋探了探身,“楚先生所说的异象是指……?”

  “文先生这些日子以来都在城内么?”楚折梅问起了别的。

  文宋点点头,“自然,在下有个生意是在这里,这些日子都要住在城内。”

  “那么文先生便没有觉得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事么?”楚折梅煞有介事地道,“这异象已经给城内造成了实际影响,是个顶厉害的邪祟,我曾试图去感知缘由,却险些着了那邪祟的道,在下碍于身份不好随意声张,恐引起城内混乱,给那邪祟可乘之机,如今与先生结识,希望先生能助我——”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见文宋变了脸色,急急忙忙打断了他说:“楚先生来得正是时候,在下确实碰到了些怪事,然而无凭无据,便是说了也没有什么效果,在下也为此向城内的术士讨教过一二,但那些人忽悠的话一套一套的,真正做点什么却又各个推三阻四,或者装模作样做一场法事,事后什么效果也没有,冤枉钱也是花了不少,可真真的愁死个人。”

  楚折梅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碰上了,他看着异常苦恼的文宋,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台上的曲牌又换了一套,楚折梅往台上扫了一眼,果然看见台上一个小生做落魄状,想来这台戏的主角是个没落的世家弟子,他没什么兴趣的撇撇嘴,将手上的荔枝冻放在一旁,缓声问文宋:“文先生碰到了什么怪事,不知可否说与在下?”

  文宋整了整神色,问:“先生可知,归宁县县令尹冰?”

继续阅读:第三十六章:雪泡缩脾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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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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