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问话
茶西饼2018-12-09 23:003,214

  “我们找到卢家九郎了——”阿谭进门以后顾不得其他,说完这句话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咽下去,因为喝得有些猛,放下水碗之后呛得直咳嗽。

  迟内监等他喝完了水,忙不迭地问:“初五他们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还有,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卢家九郎的?王妃没有和他在一起吗?”

  阿谭一边咳嗽一边冲着迟内监摆手,白露走过去替他顺了顺背,好容易止了咳,阿谭喘了口气,说:“人是在定州发现的,那边的人说,住在岸边的人清早出去打水,见岸边飘过来一个人,他们就把人捞上来,结果发现那人早已经没了气。因为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身上挂着的玉牌也不是凡品,当地人担心牵涉到什么要案,直接送去了府衙,县令认出那玉牌是卢家的东西,又一路上报到了定州,定州刺史与卢家有些交情,见到尸体大惊失色,我们也是赶巧,顺着水道一路追过去准备到定州补给些东西,在城中听到了这件事。”

  “卢家九郎死了?!”迟内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王妃是被卢九带走的,如今卢九死了,那么王妃……

  “初五去看过了,说虽然卢家九郎被水泡得太肿,但是勉强还能分辨出来。”阿谭说到这儿有些可惜的感慨了一声,“卢家九郎那样惊为天人的一个人,没想到死后竟然成了那个样子。”

  “那王妃呢?王妃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白露一脸的焦急,连声音都是抖的。

  阿谭摇了摇头,“他们说只捞到了卢家九郎一个人,当时河面上还飘着些木板之类的东西,如果王妃是和卢家九郎一起坐的船,那王妃应该也是落水了,只是不知道飘去了哪里,那河水甚宽,支流也有不少,我们都在猜,既然卢家九郎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王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白露匆忙打断他的话,“女郎不会有事的,你也说了,你们只看到了卢家九郎一个人的尸体,怎么就能凭这个猜测女郎也……”她说到这儿声音里带着哽咽,“女郎一定没有出事,想必是被哪个好心人救下了。”

  “初五他们现在在哪儿?”迟内监沉声问。

  “初五还在定州,我是和初八一道回来的,他受了点伤,有些麻烦,现在应该在瞿昙先生那里。”

  “初八又是怎么受的伤?”迟内监一拧眉,“难道又是像上次那样?”

  阿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是被人突然偷袭的,那些人似乎是要对我们下死手,若不是初八,我们可能就没命回来了。”

  “初八伤在哪儿了?”

  “都是些小伤,但是血总是止不住。”

  迟内监沉吟了片刻,对阿谭说:“你先回去吧,告诉初八,好好养伤,王妃失踪一事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我会再派初九带着人和你们一起接着探寻,记住,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进行,千万不能声张。”

  “内监放心,我知道的。”

  望江楼后面的一处院子里,王二十五郎在院子里不住地踱步,屋内时不时传出王玠的咳嗽声,偶尔会听见王玠说:“在我面前装什么装?疼了就叫。”

  “我又不是阿谭——嘶!”

  王二十五郎面无表情的站定,抬头看了看天。

  屋内,初八打着赤膊,嘴里咬着一块棉布,在他身后,王玠手中拈着一根针,替他缝合伤口。

  “这点小伤仔细包扎一下也就是了,我皮糙肉厚的,恢复起来也快得很,但你用针一直戳我的伤口,我是真的受不了——”初八艰难的回过头去问,“瞿昙先生,咱能打个商量不?要不就……别缝了吧?”

  王玠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麻沸散这么好的东西你用不了还真是可惜了。”他不无遗憾地说,“谁能想到麻沸散对你竟然完全不起作用?你背后的那道伤口太深,若不缝合,就等着血尽而亡吧。”他说到这儿压着声轻轻咳嗽了两下。

  初八咧了咧嘴,“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你咳嗽。”

  “怕也忍着。”王玠举着针又咳了两声,“或者让二十五郎来?”

  “别别别——”初八忙不迭拔高了声音,“二十五郎那根本就不是手,是钳子,落到他手里,我十天半月也别想好了。”

  “那不就得了。”王玠拿起一把小剪刀剪了线,又上了一层药,最后用纱布缠上,说,“好了,不能沾水,不能躺着睡觉,也不能颠簸。”

  初八疼的龇牙咧嘴,“这不能沾水不能躺着睡觉都还好说,可不能颠簸……”他有些为难的说,“我还得赶回定州,一路上少不得要骑马——”

  “那就换个人去。”王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去了不一定能找到王妃,你不去也未必找不到王妃,再说有初五在,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初五那个人,让他唬唬人还成,真要动起手来,他还没有阿谭能打呢。”

  此刻远在定州的没有阿谭能打的初五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接着问饮子摊老板,“那位尹府君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饮子摊老板将一碗热腾腾的红豆汤递给他,眉毛挑起来,语气里不无夸张地道:“岂止啊——听说他的鬼魂积聚了太多的怨气,做事全凭本能,先前还只抓附近的小娘子,如今是什么人都抓,就前几天,归宁县城那边有个叫海棠村的地方,听说也有两个小郎君失踪了呢!”

  “这么吓人?”初五端起红豆汤喝了一口,“那些失踪的就一直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是啊,听说那两个失踪的小郎君原本是进山打猎,结果人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前段时间有个方士模样的人去了那边,说是什么驱除邪祟,结果怎么样?”那老板说到这儿撇了撇嘴,“还不是照样没什么用?失踪的那些人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哦……也不能这么说,倒是有个找到了的,就是人已经变成了白骨,根本分不出捞出来的是谁。”老板说到这儿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对初五说,“还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这几日河里飘过来一个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是一路被人护着送进府衙的,我们只听说是个身份尊贵的,但是那些身份尊贵的怎么会出现在河里?我觉得啊,这事儿和那死了的尹府君脱不了干系,兴许就是尹府君吃了太多的人,已经能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也捉来吃了。”

  初五没说话,闷声喝那碗红豆汤,过了好半晌,才又问道:“老板方才说有个方士去了那边,那边……是哪边?”

  “你说方士去的地方啊……”老板低头想了想,说,“就是归宁县。”

  “多谢。”初五放下手中的碗,递给老板一枚金瓜子,起身离开。

  饮子摊老板看着自己手上那枚金瓜子,放到嘴边咬了一下,乐得合不拢嘴。

  楚折梅坐在师爷的书房内,向着师爷介绍谢桥:“这位是在下的师妹,说来也是巧,我这位师妹才刚下山历练不久,见这边黑气太浓,直接就奔到这边来了。”

  “楚先生的师门真是……”师爷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想出一句来,“真是……人才济济。”

  “过奖了。”楚折梅低头微笑了一下,“对了,先生将青奴安置在哪里了?”

  “在后院。”师爷说,“楚先生是觉得青奴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吗?”

  楚折梅点了点头,“还请先生派人将青奴带过来,在下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师爷想了想,说:“那便带到这边来吧。”说完吩咐门外的仆从,“将人带过来。”

  青奴进来的时候一脸的茫然,见楚折梅三人连同师爷都在房中,他站在原地,有些局促的低了头,又抬起头看向楚折梅的方向,问:“楚先生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楚折梅轻轻点了点头,“嗯,但接你回去之前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你……问。”

  “阿鸾是谁?”

  青奴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他赶忙别过目光,看向地面,左手握拳又猛地松开,“阿鸾……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楚折梅的语气变得很轻松,“我当初到海棠村的时候正赶上村子里办喜宴,当时全村的人都到了,但我记得……阿鸾没在里面,她是离开海棠村了吗?”

  青奴哑着声说:“嗯,她嫁人了。”

  楚折梅又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青奴一眼,问:“你很喜欢她吧。”他用了陈述句。

  “是。”青奴没有否认,“我们从前很好。”

  “那你怎么没有请你阿爷去向他们家提亲呢?”

  “我去过了,但是已经晚了。”青奴抬起头看向楚折梅,“楚先生对阿鸾很感兴趣吗?这些事情便是回去也能说的,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个么……”楚折梅有些迟疑的看了师爷一眼,后者回给他一个同样迟疑的眼神。

继续阅读:第十章: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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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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