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涟漪为何能吃了你师父堂堂爵灵大圣的鬼灵果,你我各有所持,我们没什么仇怨,只不过我不会盲目听从你对涟漪的定罪,得罪了!!!”
应离说着,将幻灵兽身上的灵力抽了干净,随后将冰隐扶起来,右手聚灵按在对方肩膀,强横的灵气补充到冰隐的体内,冰隐眉头紧蹙,表情十分的痛苦。
“这幻术不过是幻灵兽所致,为何冰隐还不醒过来?!!!”应离担忧道,握着冰隐的胳膊,却发觉对方的身子竟然越来越冷!!!
这样一个地方,周围熔岩热浪,怎么会身子越来越冷?!
“小丫头,你别费劲了,我是没想到你能破了我三师兄的幻术,但是幻灵兽可不止一只,除非你破了幻灵兽的幻术大阵,否则,你可不要想着能离开这。”玄火得意地说着,看向应离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冷漠。
“你以为冰隐是秘术高手,他就不会中招了么?!幻术虽属秘术的一种,但向来威力最大。这位公子心魔这么深,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把他从这里带走么?!看不出来,这最是冷冰冰的一个公子,竟然心魔这么深。来了鬼域,躲过的魔人岭,这幻术总要体验一回,否则你们以为鬼域为何叫鬼域?!挖掘人类最痛苦的回忆,最不堪的过往,然后利用这些,将人一一的希望一一击碎的鬼界之域!!!只有最无求的人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冰隐……”应离想着,半晌之后,计上心头,盘腿做下,拉住冰隐的手,二人一起靠坐在一旁,进入那痛苦的幻境之中。
夜将尽,天还未明。
李夕月将铜镜小心的用丝巾包好,放在腰间挂着的那个白色的布袋里。冰隐站在她面前,眼睛却好像是在看着远方。
李夕月有些疑惑,转过身来道:“你在想什么?”
冰隐默然,手中握着一把灵气集聚的剑,嘴角上带着一丝的苦涩,“没有,没有什么。”
李夕月有些失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冰隐拿着长剑,像他那样的男子,是不需要拿剑的。长剑,只会用来杀人,而冰隐他,却不很会杀人。
将长剑收起,冰隐脸色恢复如常,看着李夕月道:“刚才我看过了,那铜镜里的神识已经在自动恢复,你宝贝他的心思没有白费,估计只要找到枯骨环,他就有救了。”
李夕月突然很欢喜,她右手摸着那布袋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来。冰隐看着她笑,脸上却带着一丝的担忧,“只是,你真的打算自己去找枯骨环么?”
李夕月扬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道:“恩,我一定要找到枯骨环。冰隐,害你没有拿到斩仙剑,是我的错,若是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拼了命的来弥补,只是求你,带我去青石山吧。我得救我六哥。”
冰隐眉头微蹙,看着李夕月挺直的脊梁和倔强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刚想说话,不料,劲风吹过,李夕月的身子猛地后退两步。
“喀!”的一声脆响,刚才李夕月面前的竹子就被削成两半。当然连带着李夕月额间的那一缕头发。
冰隐左手握住长萧,身形闪到李夕月的身后,右手轻托住她的腰间,李夕月脸色微变,身子仍旧因为惯性后倒着。
冰隐右手用力,李夕月身子一震,顺势就扑进了对方怀里。
双手紧紧的推着冰隐的肩膀,李夕月终于停住摔下去的趋势,她抬头看着冰隐,后者也在望着她。
一时间,不知为何,李夕月听到了冰隐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
很轻的心跳声,频率很慢,很慢……
“啪!啪!啪!”
“好一个英雄救美!南宫临,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慌乱的推开冰隐,李夕月后退两步,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密林深处的一根墨竹上立着一个容貌俊朗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元青色的紧身衣衫,脚底踩着一双麟龙玉靴,眼神邪魅,此刻正轻拍双手鼓着掌,脸上带着一抹奇怪的微笑。
冰隐脸色微变,走到李夕月的身前,将其护在身后,看着那墨竹上站立的人,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彼此彼此,叶真,你也是老样子。”
纵身一跃,叶真从墨竹上飞身而下,站在冰隐的面前。他嘴角上扬,可是李夕月却分明在那上扬的嘴角处看到了一丝冷意。
叶真伸出右手,慢慢的虚空一抓,两坛酒就出现在他手上。
李夕月慢慢的吸了一口,眸子里有一股哀伤。
“接着!”叶真将其中的一坛酒抛过去,冰隐眼睛眨也不眨,立时接住。
低头看了一眼那酒,冰隐轻笑一声,道:“托叶真少主的福,否则,我也不会喝到这样好的酒。”
说完,他食指撬开那盖住酒坛的红布,一仰头,烈酒入口。
叶真微微一笑,拔开酒盖,也仰头喝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就连一起喝酒,都是距离这样远。
不知过了多久,叶真右手猛挥,“啪!”的一声重响吓得李夕月一哆嗦,冰隐却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随着同样的“啪”的一声,酒坛子也碎了。
叶真道:“南宫临,你打架比不过我,身份比不过我,喝酒比不过我,没想到,玩女人却赢了我!”
他的话很难听,但是冰隐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叶真,一年前我就说过了,对涟漪我只有兄妹之情,你若是喜欢她,何苦要来烦我,你可以亲口对涟漪说,你可以看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抉择。”
说完,冰隐拉起李夕月的手臂就要离去。
叶真冷哼了一声,接着道:“混蛋!”
冰隐身子一顿,微微的转过身去。天色顿时昏黄了起来,漫天的风沙吹打在李夕月的身上,脸上,还有手臂上。
她看着那幽深的竹林,心里一颤,对方能够将灵气控制成这样,就连竹林深处都能吹来这些风沙,况且刚才他说,冰隐打架比不过他,那么自己一定就是冰隐的包袱了。
想都没有想,李夕月狠狠的甩开了冰隐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挡在冰隐的面前,高声道:“这位叶公子,我和冰隐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细说下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因为我,让你对他产生了误会,那……”
李夕月咬着嘴唇,接着道:“我走好了。”
冰隐有些吃惊,他自然是没有想到李夕月会这样说,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
叶真轻哼一声,身影几个纵闪,来到李夕月的面前,他紧紧的盯着李夕月的脸,道:“你是个什么?自作聪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夕月脸色微变,身后的冰隐作势就要上前,做到这份上,她一定不能给冰隐添乱了。
她的嘴唇差一点就要咬出血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闭上双眼,伸出双手奋力一推,叶真似是没有想到一个丫头竟然敢对他出手,身子后退两步,等到他站定的时候,却看到了李夕月坚定的眼神和冰隐担忧的神色。
愣了片刻,漫天风沙就此停住,天色恢复如常。
叶真扑打两下身上的沙尘,突然发觉自己的灵气仿佛减弱了不少,难道是冰隐用秘术牵制于他?!想不太通,难道这丫头体质有问题?!叶真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夕月道:“你很不同,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我。”
冰隐将李夕月拉到身后,淡然道:“不关她的事,她不过是有求于我。”
叶真抬起头,锋利的眼神好似能将李夕月杀死,“几时你南宫临也对这种人心软了?你同情她?!那涟漪呢,涟漪那么惨,为何你连眉头都不肯为她皱一下?!!!”
冰隐轻笑了一声,道:“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资格同情别人?”
声音很轻,李夕月却感觉冰隐抓住自己小臂的手,力道很重。
叶真吸了一下鼻子,右手托着下巴,盯着李夕月,那眼神好似将对方看穿,半晌,他神色微变,道:“晋城‘酒巷人家’七小姐,帝都‘紫金堂’沈家沈冽之妻。南宫临,没想到你不动凡心则已,一玩就这么大?专门来玩别人玩剩下的?”
李夕月身子猛然间僵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真,半晌,僵硬的身子才回暖。这些人,这些人有通天的本事,就是为了来羞辱她么?!
冰隐看了一眼李夕月,那眼神里带着深邃,他转过身来,放下抓在她胳膊的手,道:“不愧是冷府少主叶真,看人的功夫还是这样准,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想游戏人间,想玩一玩女人,难道不可以么?”
李夕月的心“彭”的一下,就在冰隐的话说完的那一刻,落入了无尽的海底。
叶真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看到了李夕月的眼睛渐渐的失去了神采,那里面刚才还有希望的,可是就在一瞬间,她绝望了。
叶真道:“南宫临,你这是什么意思?”
冰隐道:“我在幻界山苦修十三年,既然下了山,自然是要找些乐子。如你所见,这个女人不就是最大的刺激么?他人之妻,体质古怪,说不定,她身上会有什么大的秘密,到时候我将她带给红玉宫主,你猜他会怎么样?”
“你疯了。”叶真伸出右手来揪住冰隐的衣领,后者的眸子慢慢的抬上来看着他,那眼睛里带着笑意,“我疯了?疯了的恐怕是你,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次次的推给我,这样的你难道还有资格说别人疯?!”
“不要说了!”
李夕月突然大喊一声,身子微微的抖着。
叶真身子一僵,揪住冰隐领子的手也落了下来,他眼睛里带着愤怒,然后转身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将布袋抽上来,紧紧的抱着那一面铜镜,李夕月对着冰隐微微欠身,失神道:“两日来,承蒙公子照顾,如有得罪,请见谅,我们,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