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项链是有吊坠的么?”眸子深处,是一览无余的平静。
“我救你的时候,这根项链缠在了我胳膊上,因为不太方便,所以就扯断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上面并没有什么吊坠啊。”
没有么?
算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最大的幸运。
“丢了就丢了吧。”我冲他轻轻摇头。
丢了的东西虽然珍贵,但丢了就是丢了,多做计较反而不美。
“是你救了我吗?”身体除了虚怠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将红绳系回脖颈,我这才认真地打量他,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他长得与我初恋张朝有几分相似。
但也仅仅只是相似罢了,且不论张朝已经和我分开多年,再未联系。
单是长相,他也胜过了张朝数倍。
平生罕见的精致容颜,不同于电影明星的星光耀眼,也不同于时下鲜肉们的那种雌雄莫辩。
他的皮肤很白,像是冬天静静飘落的雪片般,五官也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精致与漂亮,仿佛上好的瓷器般。
“是啊,你睡了两天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呢?不过还好,你活过来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尤其亮。
仿若星海璀璨下的一池春水般,荡漾着琉璃般的光波。
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也带着一股天生的邪气与温暖,而细致的眸光深处,也透着一股难测的蛊惑。
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但他看到你的时候,就会给你这样的一种错觉,他的确是温柔良善的笑着的,而那双眼也像是有吸力一般。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我急忙移开目光,道:“谢谢你。”
“谢谢?”
他微微一愣,摇摇头说:“我们之间应该是不需要言谢的吧!”
“我们……”我有些发愣。
这种并不陌生的亲昵对白,向来是言情故事里,情人挚友之间才会有的。
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我们这两个初次见面的人身上。
“难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么?”他问。
“那,那种关系?哪种关系啊?”我的心里越发莫名其妙起来。
“男女朋友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可我却立马变得忐忑了起来。
“请,请问,我们之前,认识么?”
我尽可能的小心。
因为过分笃定自己的记忆,所以此刻,我不得不去怀疑他的记忆。
如果他是记忆错乱的精神病患者?
我的天。
“你是说,我们之前不认识?”
他好看的眉头顿时皱成一个川字。
说话间,飞快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语气也充满了狐疑。
“虽然没发烧,但是你不会记错吧?”
速度飞快,我还来不及避开,他那冰冷的手掌就已经迅速的离开了。
看着他那双幽暗难当的眸子,我轻轻地摇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
他的表情终于露出僵硬,紧接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刷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会是第一次见面,你在河里的时候,一个劲儿的抱着我,又是啃又是挠的,我们怎么会是第一次见面啊……”
他脸色泛青,神情古怪,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颊和嘴唇,一脸求证似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什么似的。
又啃,又挠……
依稀记得,在水里的时候,我的确是发过狠,手脚并用,牙齿具上地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来着。
难道,那个东西居然是他?
脸色,似乎有些发胀。
再去打量他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衫居然是与初冬季节截然不符的夏装。
而此刻,那些轻薄的布料,正因为被河水打湿之后贴在他的身上。
明亮的月光下,熠熠的火堆前。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那白花花的肤色,当真是白花花如雪,亮闪闪如琉璃。
真是,耀眼啊。
“你在看我么?”
正有些发愣,那双清亮的眸子,便忽然近在咫尺地出现在眼前。
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糟糕!
我还来不及别开眼,脑门儿顿时一热。
紧接着一股殷红的液体,就立马从鼻尖淌了出来……
“你……”
捂着鼻子,我当即声音含糊地抢白道:“呀,这天气太干了,我都流鼻血了,你没事吧,毕竟这么干的天气……”
试图缓解的尴尬,在他忽然伸手捏住我鼻头,将我脑袋往后压的时候,蓦然达到了一种空前的地步。
“你是因为天气干才流鼻血的,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喉间的调侃,眼底的笑意,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我的脑子似乎更热了。
尤其感受到耳边那温热的气息之后,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就飘飘然了。
心动了么?
也许吧。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作为一个十足十的严控。
我那年轻妹纸的柔弱心脏,尽管平日里如何的冷静,但面对眼前这块外表如此出众的鲜肉时,到底还是免疫不足的。
不过就算自己心动了,也和并不会和‘行动’二字有太大瓜葛。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心动的瞬间,心动的人。
而他不过是这许多中的一个。
这样的夜晚,遇到他是意外,也是巧合。
我一直觉得,人生的意外和巧合从来不会是唯一,也不会是都是转折。
我的鼻血止住之后,他依然没有离开,只是坐在我的面前。
修长清冷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不知怎的竟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来。
秉承着颜控的宗旨。
我正酝酿着情绪,打算勾搭于他,问出他的名字,身份,以及因何出现在这?
但我还来不及问出口,他就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我是他记忆里的第一个人。
因为在水里有着那样的亲密,还有他心中对我那种难以言说的熟悉。
所以他才会先入为主地觉得我们是认识的,是那种关系。
只不过他忽然没了之前的记忆而已。
我哭笑不得。
他这到底是在搭讪呢,还是搭讪呢?
懒得多想,对于这个脑洞巨大的无厘头救命恩人,我心里确实是无比的感激,平日里因为职业惯性而对男人本能的防备,也早已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