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众人便见他拿着乐亲王殿下脱下的衣服立马就消失没影儿了。
一山见此,面纱下的脸一阵抽搐。挥手对着众暗卫招呼到:“我们走了。”
看连图大人那急急忙忙的反应,绝对是找到乐亲王殿下了。
“是。”众暗卫应到。拎起那个十分幸运还有命在的杀手就走。
如何不幸运?一道而来刺杀乐亲王殿下的杀手兄弟们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唉……
嘴巴里的毒药也被取走了。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再如何问我如何威逼利诱,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消息的!”
“……”一山闻言撇他一眼,空洞的眼眸显而易见的皆是藐视。
一棵大树上,一席绯色衣衫稳稳当当的靠着,拨开一根树枝看向连图远去的方向。
嫣红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角度。
而那方,晋常乐吹完墨笛,负手而立静静等候。
宁九卿不禁疑惑看去,问到:“小表弟,你吹了什么?”
“看不出来吗?小骨哨啊。”晋常乐回答。
这个时候吹骨哨?
“那小表弟,你刚刚那一席话是赞同为兄欣赏为兄的意思吗?”
“嗯?差不多吧……”怎么好意思说出只是不想让他荷尔蒙分泌过多这种话?
闻言,宁九卿终于是放下心来,阳光一笑。
“小表弟,真好。”
“你说什么?”晋常乐听得不大清楚。
“我……”
蓦地,正前方树林一阵响动,一个修长雪白却矫健的身影在树枝中穿梭,势如破竹落地无声。
膝盖一曲往地上一跪。
“王爷。”
速度如风一般跑了这么远,连图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嗯。来的依旧很快。起来吧。”晋常乐抬抬手。
“是。”连图玉树临风的起身,星眸轻移便见自家王爷浑身湿透。瞳孔一缩,焦虑移向王爷身旁。
宁九卿,怎么在这里?
而且,两个人都一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星眸一暗,眸底满是漩涡。敛下心神,他旋身脱下外衫强势给晋常乐披上。
晋常乐理所应当的拢了拢衣领,终于暖和一点点了。
连图一身白色中衣依旧不减丝毫清隽,走上前,为王爷把领子系上。随即自然而然的揽住了晋的肩膀。
而宁九卿却是站在原地,完完全全的被忽视了。
嘴巴微张,他一阵气愤。那个丑侍卫,牛什么?还有,那盯着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跟看牛粪一样。
呸!
竟然还揽着小表弟的肩膀,那是一个下人该有的姿态吗?
想着想着,他一拳打向身旁那棵树。一丝碎裂声幽幽传来,宁九卿眉头一挑,机械着面部朝自己的拳头看去。
然后,整个人都绿了。
“疼疼疼疼疼……”
闹腾完再看前方,小表弟和那该死的护卫早已经没影儿了。
晋常乐此刻被连图带着走的飞快。
“喂,连图,你慢点儿,你和那个谁?谁来着?就是和那个带面具的人的私人恩怨,解决的怎么样了?”
“王爷的衣服湿透了,应该赶快回去换掉。”连图答非所问。
“哎哟,本王知道,你快回答!”
连图脚步未停:“解决的不好,反而又增加了矛盾。”
“什么?”晋常乐挑眉:“本王就说你,你这个笨蛋啊!本王就知道你不会处理事情,你看你看又得罪人了吧。”
话说人家一个月红楼的头牌整天忙的很,哪里有时间跟连图一护卫有什么私人恩怨?
难不成,连图跟他的表面根本不一样?看着正经,其实心里……很龌龊?
或者是去月红楼跟那红枫公子良宵美景之后没有付钱?
想到此,晋常乐猛地看向连图,那眼神,很诧异很奇怪还有一丢丢的惊悚。
卖肉的钱是最亏欠不得的!
连图走着走着就发现晋常乐站在原地不动了。回头一看,就见晋常乐仰着头,用一种难以启齿的眼神看着他,还边看边摇头。
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他忍不住出声问到。
闻言,晋常乐伸出手指戳戳连图的胸膛。
“你竟然……你竟然,”她顿了顿:“你竟然只顾着自己走的快完全不在乎本王的感受!”
说完呼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一时冲动说出来要不得的事。她有预感,若是被连图知道她去过月红楼还认识月红楼的花魁,那简直……简直是世界末日啊……
等等,她为什么要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出柜的丈夫和在家里贤妻良母的妻子。
当然,照目前情况来看,她是丈夫,连图是妻子。
夭寿啊……这么一比喻就更奇怪了。
还没待晋常乐想出个所以然来,连图突然走上前,一把将晋常乐打横抱起。
晋常乐只觉得后背一空,一抬头就看到连图光洁的下巴。
“你干什么?”她不禁问到。
“回王爷的话,我们这就回去。”连图淡漠回答。
“回去?”他们不是正在回去的路上吗?
淡淡的疑惑漫上晋常乐的心头。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一声高昂美妙的吼叫声。
衣袂翻飞,墨发轻扬。
半空中,连图已然轻幽幽的腾空而起,怀中小心翼翼的抱着晋常乐穿梭在树林之间。
晋常乐闭着眼睛搂住连图的脖子。她觉得今天真的是撞了鬼了,先后两次被这样子对待。欺负她轻功不好是不是?信不信等她牛逼以后就把这两个人拉上天又扔下去?
连图一边运行着轻功一边朝怀中之人看去。
“王爷您害怕?”
“……”晋常乐喉咙一堵,吼道:“谁害怕了?”
连图不出声,眼眸却是认真的看向晋常乐。
“你说本王害怕了?怎么可能?”她可是上过天(坐飞机)下过地(坐潜艇)还玩过蹦极的人,虽然最终还是没有跳下去。
“那您,可以往下面看看吗?”连图说到:“下面,风景很好。”
看下面?晋常乐在心里果断的摇头,脑袋中却构思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下面有什么好看的?本王堂堂一代乐亲王,什么美景没见过?”
“王爷不看看怎么知道呢?还是说王爷怕了?”
“本王不怕!你少用激将法来刺激本王,本王不吃这套。”晋常乐撇嘴,眸中鄙视。
“原来比如。”连图叩首:“那么,王爷回答属下一个问题可好?”
“……是很隐私的问题吗?”晋常乐迟疑。等等,为什么她要回答连图的问题?
“不是。”连图说到:“属下想知道,王爷和宁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这……”这怎么好说?把别人的生理需要爆料出来不太好吧?
她眼一闭一睁。
“本王决定,还是往下看好了。”
闻言,连图星眸一沉:“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王爷都说不出口。
晋常乐努力平复呼吸,闭着眼调整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直至五脏六腑皆传来已经准备好的讯号,她才慢悠悠的睁开眼,侧头往下看去。
顿时一惊。
下方,是她曾经跳下去的那片臭烘烘的湖,而那湖的周围躺着数十具黑衣杀手的尸体。仔细一看,那模样竟是刺杀她的那一波。
看着看着,她不禁皱着眉头数了数,侧头问到:“怎么少了一个?”
“王爷的记忆力果真超乎常人。”连图用一张僵尸脸淡定的夸奖着晋常乐,接着又说到:“少的那一个在乐亲王府中,听候王爷发落。”
“杀手……能交代出什么?”晋常乐闻言不报太大的希望。
“王爷放心,属下必定想尽办法让他开口。”连图对此好似很有自信。
晋常乐眉头一挑:“你想做什么?杀手可是不怕死的。”
“可他们却怕生不如死。”说罢,连图已经抱着晋常乐落地,将晋常乐稳稳当当的放在地面上。再看时已经到了乐亲王府的后院。
晋常乐赶忙跑进寝殿,连图亦利索的找出衣服为晋常乐换上,拆掉王爷头上的发冠,拿起毛绒绒的布料捧起那乌黑的发丝开始擦头发。
如此,晋常乐心中才安稳了些。
连图骤然想起什么,有一丝犹豫,收手拿出一个空白令牌递给晋常乐。
“这是属下在那杀手身上找到的。请王爷过目。”
晋常乐接过,左右翻开,一片空白的令牌倒是少见。这有什么用?又想表达个什么?
等等。晋常乐眉头一皱,她好像摸到了什么。
“聂将军府……这是聂大将军府里的令牌?”尾音上扬,几分诧异。
连图叩首:“回王爷的话,是的。”
“聂将军府的令牌怎么会在杀手身上?”晋常乐不禁捏紧那镂空雕刻的符文,长睫掩下眸底一抹深思:“难不成……”
她猛地抬头看向连图,后者微微叩首。
晋常乐见此心中了然。随即勾唇一笑,声线温旑惑人。
“这就有意思了……”
连图瞳孔一索,寂静一瞬。手中的布料就此悄然滑落。他走上前,伸手捧住晋常乐如彼岸花般魅色无边的脸庞。仿佛祈祷一般虔诚的掩盖住她的面容。
“请王爷日后莫要再对别人这样笑了。”这句话他很早就想说了。
晋常乐嘴角微抽,眼前大白天的又是一片黑暗。
听闻连图的话,她心中无语。
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