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晋常乐身旁的大叔苦着一张褶子脸,抓着脑袋一阵恼火:“怎么就输了,妈的。老子的老本钱就这么没了。”
随即眼神直勾勾的飘到了晋常乐面前那翻了好几倍的银票上。
“……小兄弟,你运气真不错,还真让你说中了。”说话间一股酸溜溜的气味。
“这不是运气的问题。”晋常乐竖起一根手指,指指自己的脑袋:“要靠这里。”
大叔呆了一下,嗤笑一声。
“难不成你还能用你的脑袋算出赢不赢?”
晋常乐挑眉:“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大叔摇摇头,太玄乎了吧?不可信,不可信。随即一拍脑门又钻入人群中赌下一局。
裁判却是盯着晋常乐:“这位小哥,你不押吗?趁着现在运气好,别浪费了啊!”
捞完就跑?没门。
“你摇着,我待会儿再押。”晋常乐抱着银子,悠哉悠哉。
裁判眉头略略一皱,使劲哗啦啦摇了几下蛊,摆正说到:“摇好了。”
晋常乐状似认真的看了一眼大小两方,默默的再次押了小。
裁判眼眸一闪,放在色子蛊底部的手指悄无声息又富有规律的敲了敲。
“啊切!”晋常乐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裁判不悦的盯她一眼,才出声说到:“看好了啊!揭蛊了!”
众人翘首以盼。有人欢喜有人泪。
一一二。是小。
裁判神色诧异,怎么回事?他明明……
“耶,又是小,我赢了!”晋常乐欢呼一声,扬着手臂胡乱的扒着面前的银子往自己面前放了一堆,不偏不倚却正好是她该拿走的那个数量。
众人跟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目送着她离开。
嘁,晋常乐心中默叹一口气。那蛊中明显有鬼。听闻摇色子的频率,那点数分明应该是小。而那裁判在即将揭晓结果之时左敲了一下,右敲了三下,使三个色子转了几圈。点数由此神奇的变为大,而她那个喷嚏就厉害了,动静不大不小,刚好止住的它的旋转,滚回了最初的点数。
啧啧啧……
三千两几乎翻了一百倍,上辈子不当演员,浑赌场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嘛……
明明可以凭智商却偏偏要用演技。
晋常乐捻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连图给的本钱,仔细想想,连图的月钱不高,还给他好了。
望了望连图先前站着的位置,人呢?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一袭白色衣角在二楼拐角处一千而过。
晋常乐微微一愣,要确认般仔细一看却已经没了踪影。
什么鬼?
还以为连图是一个清高自律瞧不上这些东西的好男儿,原来竟是这里的常客。瞧瞧,都被请上去叙旧了。
感叹两声,晋常乐左右瞧了一眼,癫癫的朝楼上跑去,来来往往的小厮竟没有一个人去拦她。偶尔有那么一个也是好奇的看她一眼。
赌场嘛,除了砸场子杀人放火那样的大事儿,其他的谁还不是爱谁谁,哪儿那么多要注意的。
“站住,此处不得前进。”门口俩个守门的伸手拦住她。
“不得前进?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晋常乐歪头问到,一副纯良。
“没有不好的东西,但是依旧不得前进。”守门侍卫面色严肃,坚持真理。
“我家公子在里面,没我伺候不行。”
事实上,是连图伺候她吧?
守卫雷打不动:“那也不行。”
晋常乐薄唇微抿:“会赌钱吗?”
“赌场的人,如何不会。”
“那你们仔细看看,我手里有钱吗?猜中了,就是你们的。”
守卫略略思索:“此话当真?”
“自然。”
有点意思。守门闻言上前仔细观察,后脑勺自然露出。晋常乐眸中狡黠一闪而过,劈手拍过去。
两个人噗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晋常乐拍拍手,手中空无一物,勾勾唇,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一股熏香,晋常乐伸手在鼻子旁扇了扇,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一点人类的声音。
怎么,难道不在这里?
突然之间,她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眸中沉静下来,漩涡阵阵。身后,一个人影悄悄靠近,无声无息。
一只手拿着一块布从身后绕到晋常乐身前捂住她的口鼻。
晋常乐脖子微微朝后一扬,屏住呼吸,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扇子一般合起。身体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就好似昏倒一般。
身后那人对自己的迷药很有信心。眸中满是志在必得。
眉眼淡漠,任凭晋常乐倒在自己身上,抬手,二指捏住她的下颚,仔细观察她的样貌。
嗯……很一般嘛,把那样一张瑰丽的脸易容成这个样子也是需要功底的。
指腹在手中那张小脸儿的边沿摸索,微微一挑,找到了开口的地方。
晋常乐心中一紧,这人……知道她是易容?奇怪了,那么多熟人都认不出来,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睫毛不禁又颤了几下,很想偷偷睁眼看看这人是何许人也,又故意引她前来做甚?思绪流转之间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被发现就不好了……
“来人,给她洗洗,换身衣裳。”
耳畔传来那人故意压低的说话声,脸颊在晋常乐有所察觉的情况下骤然一凉。
晋常乐知道,自己的面具被那贱手摘了。嗯……就好像是保护皮被脱了一层似的,她的安全感迅速降低。
啧啧……那人看着手中这张重见天日的倾城容颜,堂堂的乐亲王殿下竟然也有要忌讳的东西?出来玩一圈还麻烦的要易容?怕被人认出来?哈哈……心中笑够之后他眉头一挑,让你之前那么神气,今天就让你知道想把自己埋在土里藏起来的美好滋味!
不和谐的气息悄悄弥漫,晋常乐皱了皱眉头以减轻浑身那股别扭的不适。她情绪波动的幅度极小,小到不仔细感觉根本发现不了,不幸的是还是被那人一眼不眨的注视给监测到了。
他凝眉片刻,眼花?不像吧……中了他那迷药竟然还醒着?那更不可能了……
那么多的迷药据说弄晕一头牛都可以了。
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刀。
呵呵,晋常乐无奈了,这下是真晕了。
在意识不清楚的前一刻,有好几双手将她拉了起来,接下来要干嘛?她一无所知。
……
赌场大厅之中,被晋常乐赢的惨淡的那一桌无奈地找来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管事前来解决问题。被赢走了那么多,他待会儿绝对是要被批斗的!
“就是那边那个黑衣的小兄弟,连赢两盘都是全押,三千两直接翻了一百倍。不捞点儿回来就亏惨了。”那模样,颇像打架输了的小孩子跟家长告状。
那管事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人呢?”黄衣绿衣的杂七杂八,碰巧就是没有黑衣。
“不就在这里吗?”闻声裁判扭头一看,伸手又指了指,顿时一惊:“人呢?刚才不还在这里的吗?”
“……不要为你的破烂技术来找借口,失职就是失职。”管事表示自己很忙,没时间扯淡,撂下这么一句便拂袖而去。
“诶~”裁判不禁伸出尔康手,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啊!
他仔细一瞧,却见那黑衣小哥站过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位白衣翩然,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油纸包,站在原地面目表情。却又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现在心中所想。
好似在找什么人?
裁判看了几眼,感叹了好几句这公子长的真好。感叹完之后便觉得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了,正好有一桌叫他,他便摆起架子过去了。
连图捏着手中的油纸包,里面装着新烤出来的酱油鸡腿,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不得不说,连图很是了解晋常乐的喜好。
不过,外面的小吃味道虽然很好,但却不卫生。这是他趁着晋常乐玩的尽兴之时跑出去包下酱油鸡腿的摊子,跟着老板现学现做的。打算等晋常乐玩累了给她垫垫肚子。他做的,总比别人做的要好一些。
却不想,他出去一趟,她却不见了。找了一圈也没有人影,跑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大厅正中央那一块帘子缓缓移开,待帘子完全移开之后露出一方木台。
连图想起,今天好像是这四海赌场一个月一次举行拍卖会的日子。难不成,要开始了?
算起来,这四海赌场的年份应该很久了。一代一代传下来那真正的老板却从来没有露过面。所以人们从来都不知道四海赌场什么时候换了老板,也不知道换了谁。到底是神秘,还是……这偌大一个势力根本没有老板这个人?人们不得而知。
只是,每一次拍卖会这里都聚集了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让人目不暇接,几乎所有需要的却苦于买不到的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而每一次拍卖会的压轴更是了不得。
众人见这拍卖的会场打开,纷纷围了过来,场面由先前的闲散变为紧张。夹杂其中的还有几道不寻常的气息,好似就等着这一刻。
连图冷寂的瞳孔望向二楼的包厢,犀利的扫过一圈之后便大致知道了里面端居之人的身份。
据说,上一次压轴物品是一粒九幽回旋丹,据说可以让还有一口气在的人立马生龙活虎。当时啊,让一众富豪奸商王公贵族抢的头破血流。
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