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图和晋常乐,会有一个让别人羡慕的家?
晋常乐心中一震,眸中风云四起。
从来,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在这一刻她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
她想问连图,连跟本王从小呆在一起的父母都没有对本王有这样的承诺。你又凭什么?凭什么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为了什么?
因为那一次?
晋常乐表示自己不相信。
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能有一个家吗?就算有……又要等多少年?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只得叩首在连图的胸膛中沉默。
连图紧紧的抱着晋常乐,说完那一席话之后便寂静无声。仿佛在等着晋常乐的回声一般。
晋常乐抿嘴,眼里的风烟慢慢平息。她握住连图的肩膀脱离他的怀抱。
“连图啊,本王对你好并不代表你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这样了。”
连图星眸一沉:“王爷,您知道属下从来不开玩笑。”
“那就是开玩笑!”晋常乐声调陡然拨高:“你说的那些,你以为现在的本王可以吗?本王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还要娶媳妇的!”
闻言,连图沉默一瞬。抬手拉过晋常乐的手臂,低头在她眉间印下一吻,而后规规矩矩的站在晋常乐身后。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晋常乐又是一愣,抬手摸摸额头。
湿湿的润润的凉凉的,仿佛透过额头上的肌肤吻到了她的神经。
沉吟片刻。她转头看向连图。
“本王问你,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撩妹?”
连图本想自己得逞一下之后便莫不做声深沉以对,不想王爷竟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直觉告诉他,如果回答错了他就完了。于是他问到:“……何为撩妹?”
晋常乐指着自己的额头:“就是,你是不是经常这样亲女孩子!”
连图愣了一下,摇头:“属下并没有。”
晋常乐瞪大眼睛:“你这个人,回答这种问题你竟然还要想一下,你,你太要不得了!”
连图傻眼,怎么……为什么他就要不得了?
“本王早觉得你和那郁红枫私生活混乱,没想到竟然乱到了这个程度。你先前还说自己是个处……你你你以后不准再亲本王了!不然本王捏死你知道吗?”
如此,连图就更不理解了。
“王爷。”他声音低沉的叫到:“属下的确是个……处。”
这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艰难无比。虽然连图的表面上依旧是僵尸表情。
“什么?”晋常乐眉头一皱:“你不是说你和本王那啥了吗?你怎么还是个处?你瞎说什么你……”
连图见此立马禁声了。突然间就开始佩服王爷的跳跃性思维。这样,他还不如不说话。
“怎么又不说了你?理亏了?”晋常乐瞧着他,摆摆手:“算了。走了走了。”
什么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她连皇宫里这个‘家’都没搞清楚。
什么时候去找找那个老婆婆好了。多少得到一点消息也好。
权书睿抬头那一瞬间正好看到跟前划过一抹绯色的衣摆。
乐亲王?
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而后仔细一看,果然是乐亲王。
那两人着实显眼。一红一白一前一后,走的有些别扭有些唯美。
他沉吟一瞬也无瑕顾忌其他。继续专心致志的跪着。
“爹,姐姐有希望得救吗?”
那权阁老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听闻儿子的话。他摇摇头。
如今这个情况他亦拿不定主意。
后宫之中这类是件毕竟是少之又少,出现了也只是暗地里偷偷解决,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却是尽人皆知。
权家的门风以坏,帝王的威严已被惊扰。这事情怕是不好办。
如今只能求着赢德帝陛下,绕过他那个女儿一命。
毕竟那是他唯一一个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啊……
权书睿见自家爹爹摇头,神色微微暗淡。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伤感的叹了口气。
他的仕途啊……不知从此之后是不是就完了……
奋斗到了这个程度才功亏一篑的话……多可惜啊。
……
周遭路过的宫女侍卫见到乐亲王殿下纷纷行礼。一个两个三个皆是如同过往云烟,晋常乐甚至连她们的脸都没看清楚。
乐亲王殿下的身份高吗?
高。
影后的名头大吗?
大。
每天争着往上凑的人数不胜数,每个都舔着脸讨好她,笑得虚伪而惊悚。明明触手可及却总觉得隔了一层纱……
突然发现莫说家人了,她连一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唉哟这个人生啊……
失败的人生……
“哎哟,乐亲王殿下您堵在门口干什么呢,快让让让让,奴才要出去采购了。”
“……”晋常乐薄唇微抿,难得自己感性一次怎么还来个人给她搞事?
眼眸略略一寒,她回眸看向那胆大包天的人。
一个太监。还是一个装扮有点慎人的太监。好像是把一整袋面粉涂到脸上了一般,那模样简直是……面目全非。
晋常乐不禁后退一步,怕他脸上一块一块的粉掉到自己身上。
连图一张僵尸脸无动于衷,拿起一把剑柄站立在王爷身旁。如同护花使者一般的姿态,那么铿锵而坚决。
那太监见此便拎着自己的篮子摇摇摆摆的朝前走去。
“等会儿。”晋常乐眉头突然一皱,叫到。
“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也敢胆大包天的让本王让路?”
她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懊恼。
“回乐亲王殿下的话,奴才是个太监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如果乐亲王殿下不让路的话,奴才就买不了上头吩咐的东西,买不了就要受罚。相信乐亲王殿下心善必定不会忍心看着奴才遭罪的是吧?”
“……”
她心善?
晋常乐瞧着这眉飞色舞的小太监,微微一笑:“你跟本王耍嘴皮子?胆子倒是挺大。”
那太监闻言摇摇头:“奴才哪配跟乐亲王殿下耍嘴皮子,有十条命也不敢啊……只是乐亲王殿下如今拉着奴才讲话还迟迟不肯放奴才走,是不是看上奴才了?”
晋常乐闻言眼眸一睁。
这太监说啥?她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她身边还有个长的相当不错的护卫呢……
瞎扯……
那太监说着却是渡步当晋常乐跟前,仿佛想让晋常乐看清楚自己的脸一般。那连图眉头一皱,护着自家王爷后退一步。
晋常乐想说,你再凑,再凑本王也看不清你这张大饼白面脸。
“停停停,你走吧走吧,赶快。别再本王面前晃荡了,小心本王一个不舒坦就叫人把你拉出去砍头。”
那太监闻言微微失落也不往前凑了,对着晋常乐一个行礼便朝门外走去。
晋常乐瞧着他的背影惊悚无比。
“这皇宫里的太监怎么都跟神经病似的。”
低咒一声,她再抬头之时那太监已然消失在拐角处。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拉扯几下连图的袖子。
“连图你觉不觉得那个太监有点像……”
连图淡漠一瞥:“像什么?”
晋常乐瞄他一眼。也对,这个僵尸脸没看到那侍卫的长相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像不像的。
于是她回答:“像坨翔。”
“……翔为何物?”
晋常乐沉默一瞬:“……翔就是你上茅房拉出来的那个东西。一坨一坨的。”
“……”连图寂静一瞬:“王爷形容的极是贴切。”
“是吧?本王也觉得。”晋常乐展颜一笑。
那太监很翔一样恶心。
不过那个半裸的侍卫后来怎么样了?
好似心有灵犀,后方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还有丝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一行人看到晋常乐便放下担架行礼。
“参见乐亲王殿下。”
晋常乐凝眸看了一眼,抬手:“免礼。”而后指着那担架问到问到:“你们这……抬着什么?怎么还有血迹?”
“这个……”那侍卫有几分迟疑,少顷之后还是回答到:“那是赢德帝下令处死的犯人,如今已经行刑完毕,正准备抬去乱葬岗。”
乱葬岗?
什么罪啊这是……
晋常乐抬步走上前,伸手想去拉开那尸体上蒙着的白布。连图见此立马走上前拦住。
“王爷,此等污祟之事当由属下代劳。”
话说完他便抬手拉开那白色的布料。
入眼的是一具无头尸,血还未干涸,一看就知道是才刚砍头不久的,还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血水。
晋常乐见此沉默一瞬,问到:“这尸体可是那与兰贵妃犯下共事之罪胆大包天的侍卫?”
那侍卫闻言点头:“是的乐亲王殿下。”
“……”晋常乐轻咳一声让连图把白布盖上,她看够了。
“那你们赶快把他弄去乱葬岗吧,在皇宫里呆久了免得给本王的皇兄带来晦气。”
“是。”那群下人相视一眼,走上前再次将担架抬起往前走去。
“等会儿。”晋常乐叫到:“记得给他裹一张草席,好歹也当了侍卫那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那侍卫闻言叩首:“遵命乐亲王殿下。”
而后一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晋常乐忍不住摇头。
“真是太巧了,怎么就被本王遇到了。”
“是,王爷。”连图应了一声。他的手又该洗了。
三个字说完,便听闻身后的王爷没了声响,回头一看便见晋常乐正扶着墙根吐的天昏地暗。
然后,连图轻不可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