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王公子私审管家 姜小姐逃出生天
荣醉石2018-07-29 02:153,120

  胡管家以为遇见山贼,实际是遇见了王摄。王摄居高临下地站着,道:“你这奴才倒不好抓。可知道你为什么在这?”胡管家被五花大绑着,勉强跪着,插烛也似给王摄磕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司徒若过去踹了他一脚:“我们爷问你话,怎么不答?在这磨蹭什么!”司徒若把胡家人恨得入骨,这一脚着实用了力,多亏胡管家肥胖,不然就得被踹的吐血。

  王摄看胡管家侧翻在一边,不成样子,要添寿给他扶正跪稳了,又问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在这?”胡管家这回不敢磕头了,听出王摄他们有京城口音,以为是与京城里的仇家有关,道:“京城里的事,都是小的主人定的,小的一概不知,冤有头债有主,大王可不该算到小的头上。”

  添寿道:“好的黑心奴才,这就把主人卖了,枉费你主子把你养得这般肥,还不如养条狗。”王摄撇了一眼添寿,又对胡管家道:“你还知道些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问问你,你家太太可在安平城?”

  胡管家把眼睛转了一圈,道:“正在这安平城。”

  王摄道:“你把我们领去见她。”

  鹤娘哪里在安平,那胡管家就是有心想带王摄他们去,也没办法,只得装出忠心为主的样子,道:“万万不能啊,我们太太重病,连房门都出不去,求大王开恩,宁可叫大王杀了小的,也不能劳动太太。”说到最后,已经是涕泪横流。

  王摄叫添寿把胡管家头抬起来,添寿拽着他头发,就把头抬起来了。王摄看见他一脸又是泪又是鼻涕的,道:“看不出来,你对你家老爷说卖就卖,对这太太竟这么忠心。莫不是,你们有奸情?才叫你这么舍不得。我最恨奸夫淫妇,来呀,把他给我砍了。”

  上来四个拿刀的从人,好像当真要杀了胡管家似的。胡管家可吓坏了,道:“慢慢慢,刀下留人,小的跟太太可没有奸情,大王明鉴,大王明鉴!”

  王摄挥手,让那从人把刀先放了,道:“没奸情?没奸情你太太能容胡家下人管你叫爷?还敢狡辩,罪加一等。把这奴才给我乱棍打死了。”

  又上来八九个从人,拿着大棍,把胡管家吓得魂都飞了,哭求道:“小的,小的跟太太都没见过,哪来的奸情,大王饶命啊!”

  王摄等的就是这一句,道:“胡太太在安平城养病,你这管家却没见过,把我们当三岁孩子骗吗?你这奴才,满嘴里谎话,还是打死干净。”

  胡管家四下里看,想抽空喊人救命,却见三面群山,一面临着江水,哪有人烟。王摄也环视一圈,只见半透明的绿水,层层青山,时不时有江鸥起落,道:“如此好景致,把他打死后就深埋了,省得招来乌鸦扫兴。”

  然后就坐下了,像是等着看怎么打死胡管家的好戏。胡管家跪着往前挪,哀求道:“小的真没跟我们太太见过,太太根本没来安平。太太在京城就不见了……就不见了。”

  何崇让被外面喧哗声吸引过去,佟钟领着那起死回生的侍女来了。侍女脑门还是青的,那是秦明艳摁符纸时候伤的,如果忽略这青肿,侍女被人扶着,还是袅袅婷婷,我见犹怜的模样。

  佟钟禀报道:“督主,那原被毒死的婢女活过来了。”侍女也上前,给何崇让磕了个头:“若非督主派人搭救,婢子命休矣。”

  佟钟并非是何崇让派去的,那侍女心里也有数,只是如果不借此奉承,岂不是浪费。

  何崇让略看了这侍女一遍,对佟钟道使了个眼色,佟钟道:“回督主,这侍女连着那条狗,浇了烧酒之后都醒过来了。金先生已经给他们验过了,还是……还是不曾验出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佟姑娘说话。”其他的人陆陆续续退下了,只剩下佟钟。

  何崇让道:“金先生回去了?”

  佟钟看着那拖泥带水的一群人,不忍多看,索性把眼睛垂了,道:“回督主,先生一刻钟前就离开了,奴婢把省下的酸梅汤留下了,金先生拿走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在奴婢这。”说着,就拿出个封了口的瓷瓶,呈给何崇让。

  何崇让结果瓷瓶,见那瓶子是刻意烧的,样子跟东厂寻常用的不同,做得很轻巧。又像打量瓷瓶似的,把佟钟打量了一遍,突然道:“你小姐有你这么个帮手,还真是有福气。”

  佟钟道:“督主谬赞,奴婢有幸,得小姐栽培教导,这才勉强知道个高低上下。”其实心里想着:这大少爷,不会这时候又要帮宋温保媒吧。在南京时候也不见他家里这样稀松,如今当了督主,反而越发仁义了

  何崇让道:“你大小姐是会调理人,哪里有她,哪里就跟铁桶似的。你回家吧,也累了一天了。”佟钟应声退下了。

  吕延管家管人,沿袭了吕老督主的旧法子,赏罚都极重,倒是上下肃清。何崇让御下则有些宽厚过度,从得了鹤娘之后,家里也乱了,这般刺杀的事情也出了好几回。

  东厂老人儿多有因此看不上何崇让的。何崇让在南京时并非这样,只是在京城里,皇上太后看着,他可不敢太出挑,只是守拙不出大事便好。

  佟钟走后,下人押上来个红衣侍女,十三四岁模样,另有两个婆子也被绑了,押在后面。何崇让道:“咱家还真是面子大,得胡三姑娘伺候。你说是不是,三姑娘?”那侍女道:“奴婢白兔儿,在家里行七。”

  何崇让道:“三姑娘这是贵人多忘事了,来人,让三姑娘见见熟人。”只见一个紫衣侍女也被押了上来,“这是三姑娘一起长大的丫头,三姑娘这时候该想起来了。”

  结果那紫衣侍女与红衣侍女,俱是一脸莫名其妙。何崇让本觉得她们是故意装傻,但有小厮过来佐证,这两个确实只是普通侍女,那白兔儿,还是曲占送的,哪是什么胡三姑娘。

  这投毒案开始了不久,就被何崇让查出蛛丝马迹。胡三姑娘把他家里送菜婆子买通了,潜进来当起侍女来。

  何崇让倒是没把事情弄错,只是临到最后,抓错人了。胡三姑娘,也就是姜允知,从听说了鹤娘不见与东厂有关,姜允之便不曾死心,一心要亲眼见见何崇让在官道上接来家的那女子才罢休。索性把别的事情放下,花了大钱买通了婆子,混进何家当个粗使侍女。

  姜允之活了两辈子,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进了何家之后,机灵变通,又懂孝敬,挺快就被安排到了鹤娘那院里当个粗使丫头。虽然仍旧是个粗使,但也当了上差。她在院子外面打杂了几个月,终于远远见着鹤娘半张脸。虽然只是半张脸,姜允之也认出来那是她嫂子。姜允之趁着送冰块试着接近鹤娘几次,发觉她犹如个孩童,就知道带她逃走恐怕没办法了。姜允之辗转找了生药铺老掌柜的,要了假死药来,本想着投到鹤娘的酸梅汤里,再想办法运走。谁知道功亏一篑,那端酸梅汤的侍女提前偷喝了,到了鹤娘跟前,正好发作,反倒把事情耽误了。

  京章也跟着姜允之混进来了,凭着银子,混进何家当个打杂的厨娘。因从宋妈妈那学的家传上好酸梅汤,任谁喝了之后都眉开眼笑。京章从来到厨房之后,别的汤水做得倒是平平,酸梅汤却做得出彩,整个何家的酸梅汤都归她做了。正经的厨娘要抢功劳,对外都说这些好酸梅汤是自己的手笔,把吕延赏的银子都自己吞了。也因着她这些抢功之举,上面人只不知道有京章这么个人。

  鹤娘喜欢些酸甜的东西,夏天便喜欢这酸梅汤。要在鹤娘饮食里动些手脚,正当容易,本是要趁何崇让不在家时候下手的,只是老掌柜的儿子把药耽误了两天,却正好赶上何崇让回来。

  姜允之与京章,离了何家,就要直奔港口回北地,奔了没多远,就遇见佟钟的马车。佟钟在马车里隐约看见个像姜允之的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另一辆马车挡住,就再也不见了。佟钟捂头自言自语道:“我最近可能跟太太接触过了,一晃眼好似看见姜家姑娘。”车里还有一个小厮和侍女,都十二三岁,跟着佟钟,也道:“佟姐姐最近可真是辛苦了,我们看着都觉得累。太太全靠佟姐姐哄着,督主家的那些人,一个个偷懒。”佟钟道:“快别提他们了,你们给我捶捶是真格。”

  何家追赶姜允之的人马这时候才出来,把姜家和码头都找遍了,一无所获,悻悻地回去了。何崇让听说了,道:“瞧瞧人家胡三姑娘,倒还有几分真本事,你们当真该跟她学学。个小娘子也能无师自通地,任你天罗地网,人家自己逃出升天了。”

继续阅读:第九十五章 姜允之主仆遭绑票 冯怜怜后院哭鹤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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