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阳光正好。
“小主,奴婢瞧着这阳光甚好,不如我们出去院儿里晒晒太阳吧?”由于这日傅柔宫中有些琐事,没有来风华殿,而青汝正好无事可做,无聊的很。见今日太阳不错,且近日里她们也许久没有出过门好好晒晒太阳,便提议道。
在房内端着看医书的古月灵见窗外阳光着实不错,也想着这些日在屋里头也是将自己关的发了霉,便允了青汝的提议。
两人将软榻搬了出风华殿的院子里,再放上一张小桌,端上几碟糕点吃食,俨然让人忍不住叹息这生活的美好。
风华殿的洛花开的正好,偶有风吹拂来几片花瓣,清香沁人。
“来,青汝。这糕点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古月灵躺在软榻上,闭上眼小憩着。阳光打在她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莫不静好。
偶尔拈起一块糕点入口,御膳房的厨子们在搞点上下的功夫可是十足。糕点带着桂花的清香,却不浓烈,十分好闻。入口即化,还没有好好享受美味便已经顺着食道流入胃里,只留满口余香。
吃着完全可以称作是艺术品的糕点,古月灵忍不住叫上青汝一起吃。
“是,奴婢谢谢小主了。”青汝也不推辞,她跟了古月灵如此久,也当是习惯了古月灵这样的做法,毫不扭捏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静静品味这糕点的甜香。
实际上她见自家主子吃的如此享受,也是馋了。
“奴婢小的时候,家里逢年过节便会做这桂花糕。母亲每年桂花开的时节,都会带着我们几姐妹去采集了桂花存放好,等着拿来做桂花糕呢。如今已是好几年未尝过了,现在尝着,竟又想起了家的味道……”青汝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她小时因为家里穷困,不得已才将她卖入宫内做了宫女,那时她才十岁。想想已经过了六年有了,家中父母也在几日前过世。想着自己没能赶回去见父母最后一面,心中不由酸涩,竟也开始想家了。
“小丫头别伤心,现在不是有本宫嘛?本宫陪着你,等你看中了谁家男儿,本宫就给你许了这门亲事,看着你嫁出去。”古月灵见一直以来都坚强从不落泪的青汝竟潸然泪下,不禁心中也跟着难受。她重生以来,现已经许久没见过家中二老了,想来竟是无比想念。
出口安慰着青汝,而古月灵也忍不住想要垂泪。
仰着头,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青汝在此谢过娘娘。”听见古月灵这么说,青汝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小主对她这么好,她居然前几日还中了许氏的计出卖了小主,实在是不该!这样想着,青汝更加坚定可要一辈子效忠古月灵的念头。
“走罢,本宫带你去采些芙蓉花瓣做芙蓉糕。在这躺了一会竟有些困乏了,走吧。”古月灵起身说道。她也想要找些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两人在这干呆着也不好。
青汝道了声是,回屋拿了一件薄衣给古月灵披上。“外边风大,小主还是批件衣服再去的好。”
古月灵笑着应了。
两人一同到了御花园采集芙蓉花瓣。
这片芙蓉花瓣开的正好,阳光打在还未消的露水上,反射着光,着实好看。
“娘娘你看这花,开的可真好。”青汝见此美景,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笑着对古月灵说道。
她很少前来这御花园游玩,自然青汝也不会来,即使是有事路过御花园,也是匆匆忙忙,哪有时间静下来好好赏花呢?
主仆二人嬉笑着采摘着芙蓉花瓣。
远处皇贵妃许氏路过这御花园,远远地听见这边有嬉闹声,正疑惑这边怎会有人常来。待走近一看方才知道,是古月灵和她的小婢女在采花。
皇贵妃许氏看了看古月灵身旁的那片开的正艳的芙蓉,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好好惩戒一下这女人,这不,上天眷顾她,机会就来了。
“何人竟敢来这采集花瓣,还嬉闹着如此大声?成何体统!快给本宫跪下!”
远远的,古月灵就听到了皇贵妃许氏朝她这边喊道。
虽说不知为何,但见皇贵妃许氏来势汹汹的样子,古月灵便知这回又要有事情发生了。
“还不快给本宫跪下!”皇贵妃许氏见古月灵不知好歹,仍旧站在那,不由得怒火中烧,叫身旁跟着的两名侍卫按住古月灵和青汝,迫使两人跪下。
古月灵试着挣扎了一下,见无用,索性也就不妄图脱离两名侍卫的掌控了,而是抬头看向皇贵妃许氏说道:“嫔妾不知哪里有错,为何皇贵妃您要让我跪下?”
许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古月灵,心下快感无数。这个一直自傲的女人,终于栽在了自己手中。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要让古月灵跪在她身下求饶,求她饶过她一命!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天!
“你还不知错!?那么,本宫就让你好好反省一下,再告诉本宫!”许氏一心想着让古月灵跪着向她求饶,也不告诉古月灵她错在哪,只是让她跪着。御花园的路的铺上了鹅卵石的,脚踩在上面固然舒服,只是当膝盖跪在上头,这滋味可就不是能够让舒适二字形容得了的了。
这个许氏,分明就是故意接着不知名的罪名,想要折磨古月灵!
只是,古月灵并不敢轻举妄动,且不说她身份不比许氏高之外,许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有一定的把握,否则她不敢这么对自己。古月灵思量着,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先帝亲手种植的芙蓉,陛下从不让人接近此处,你倒是胆大,竟敢前来采摘芙蓉花瓣!还不快快求饶,兴许本宫还能帮你求求情让陛下饶你一命。”许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实际上她内心已经狂喜。天知道她等待着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了,她做梦都想让古月灵跪在她身下向她求饶!
听了许氏的话,古月灵这才想起,先帝的确是深爱芙蓉,在这御花园亲手种了一片芙蓉。难怪这一路没有人,原来这就是先帝所种的芙蓉花!
看来,这次是真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古月灵闭上眼,思索着怎样才能够保全自己一命。拓跋鸿对先帝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她犯下此等大罪,定然不会被饶恕。
见古月灵不说话,许氏也没有耐心了,扬起手就往古月灵脸上打去。
这张脸,许氏早就恨的不得了了,如今有机会让她痛快一把,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古月灵闭着眼,她知道,这巴掌她一定是要受着的。不仅要受着,还不能喊疼!
耳边呼呼的风声在告诉着古月灵许氏用的力气是有多大,怕是这一巴掌下来她就得破了相了。
“慢着!”一道声音传来。
而许氏竟因为那道声音过于耳熟,硬生生将快要落在古月灵脸上的巴掌收了回来。
原来是路过的萼殷太皇贵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懿嫔娘娘也是不知,才会犯下此罪,皇贵妃又何必刁难人?左右这罪还是得皇上定夺,皇贵妃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萼殷太皇贵妃开口道,目的很是明确:放了古月灵。
虽说许氏十分不愿,但萼殷说得有理,她只得将手放下,不再做声。
皇上现金对她印象极差,虽说前几日挽回了一些,但陛下也还是没有来过她宫里。这会子若是再冲撞了皇上,她在这公里头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
而古月灵却是十分惊讶,萼殷太皇贵妃与她无恩无仇,也无一丝交情,顶多是同为冤魂,但也构不成她帮助自己的理由啊?古月灵自问帮助她得不到一丝好处,她倒是真的想不到为何萼殷要救了她,且将自己卷入这趟浑水。
一旁的青汝见自家小主无事,整个人都放下心来。天知道方才她有多担心,但是自己嘴被捂着,双手双脚也被那侍卫禁锢着,一丝的不得动弹。即使是再担心自家主子,也毫无办法。
古月灵向青汝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笑这小妮子是真的担心她,眼角的泪花清晰可见。
“那便带过去给陛下处置罢!”许氏见不能折磨古月灵了,心下恼怒不以,却不能发作,只得想着尽快将古月灵送到皇上那边。至多她多说几句,让陛下对古月灵罚的重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