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国师大人从来不会带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所以这只灰猫，不，这只白猫应该就是它了。
那一瞬间他竟有些激动。蹲下来看着小白团子。自言自语的问。
“小白猫你这些天去哪儿了？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怎么搞的那么脏？还一身灰……”
闻言苏然挠挠自己的耳朵。
吃的……还行吧，至少有肉。过的……跟野外求生似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一身灰脏兮兮……她能怎么办？她也很苦逼啊！
反正承兑也没指望小白猫能回答，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但也十分和谐。
苏然见鬼似的瞧着他。
这侍卫小哥……忒中二了吧？
话说这位小哥，你该把这盆脏水端出去了。丑丑的黑黑的如果被那魂淡国师看到就尴尬了。
承兑对着一只猫儿絮絮叨叨了半天终于是瞧见了小白猫鄙视的眼神。喉咙噎了一下他摇摇头。
“小白猫了……你不知道你消失的时候国师大人急成什么样儿了……”
闻言苏然吹胡子。那魂淡国师会着急？开玩笑的吧……明明是自己比较着急好不好？拼死拼活的跑回来那国师却在泡妞？真真是气煞她也！
不对，她不应该生气，对，制怒。
瞧着猫儿的表情承兑叹了一口气。不过一只猫儿怎么会知道他说的这些呢？
罢了罢了……小白猫回来就好了……
念及此他终于干起了自己的正事。抬手将黑乎乎的一盆水端起来，瞧着苏然说了声。
“小白猫，待会儿见。”
“……”苏然嗤一声。见你个大鬼头。
目送着侍卫小哥远去。小白猫蹦哒了一步竖起耳朵听着大殿内的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
……
那国师又在洗澡了？真是勤快……
许多天没有偷懒这国师洗澡了。要不然今天讨回点……利息？
苏然粉嫩的舌头一舔。爪子痒痒的搓了搓。
哼……谁叫你整天招蜂引蝶来着？姐今天偏要给你一点儿颜色悄悄，不然你就不会知道姐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绿。
就此她悄悄咪咪的趴到屏风上，隔着屏风听了听里头的声音。除了水声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声响。安静的出奇。
略略沉思一瞬她摸摸圆圆的下巴。
那国师该不会是死在里头了吧？
当即她猛地一窜窜到屏风前。
然后便尴尬了。那国师此刻正看着她，好似预料到她会到这里来一般幽幽的看着她。眸底深沉如同漩涡，一动不动都不带眨眼的。
“……”
苏然咽了咽唾沫瞧着这个场景也不敢看了。一翘尾巴她转了个身。
“喵呜……”
那什么，姐只是洗完澡随便逛逛。谁知不知不觉就逛到这里来了。这可不能怪姐啊。
戚九重瞧着小白猫的背影。抬手撑起自己的下巴。
嗯……洗干净了。
可想到它来这里的目的却又想笑。奈何自己笑得次数太少，脸上的肌肉早已习惯了紧绷。任凭心底如何愉悦嘴角却仅仅是轻轻一勾。
垂眸看了一眼温泉水。以往清澈见底今日却是铺上了一层馥梨花。蒸着热气散发着幽香却难以窥探池中美妙景色的一分一毫。
在戚九重身上苏然深深的领会到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是你想看美男洗澡，他不仅穿里衣还铺上了一层不要脸的白花。
苏然不认识花，所以白色的花就是白花。
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戚九重幽幽出声。
“不知猫儿可听过一个传说？”
传说？
苏然闻言眼珠子一转。这是要讲故事？
好吧……终归是看不见那国师水里的部位。
于是她转过身去屁颠屁颠的跑到戚九重跟前。瞧着他的侧脸。
话说这样子也挺不错的。听着故事看着美男……
“喵呜～”你说吧，姐听着。
戚九重见此颔首。
“从前有一只狐狸。它受了伤被一个书生救了。”
这开头……怎么这么耳熟？
“喵呜！”苏然跳起来，这个姐听过！太老套的故事啦！
戚九重一个眼神过去：“安静。”
“……”苏然哼哧一声趴在温泉池岸边。
“狐狸知恩图报，修炼千年之后成了人形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到那个书生。照顾他，让他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老土的故事用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出竟然也有几分醉人。苏然懒懒的听着。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声优这个职业了。
声音好听也是一个看点。
吐了一口浊气，戚九重接着说到：“自此狐狸和书生每日朝夕相处。然后啊……书生就理所应当的喜欢上了狐狸。”
闻言苏然瞧了这国师一眼。
“喵呜～”
然后呢？书生和狐狸在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或者像宁采臣和聂小倩那样悲剧收场？
戚九重垂眸，手臂哗啦一声从水池里抬起揉揉小白猫的小脑袋。
湿嗒嗒的。苏然甩甩脑袋十分嫌弃。
“再然后啊……那狐狸便乘着夜色挖了书生的心。”
“……”闻言苏然一愣。
“喵呜？”为什么？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那狐狸精不是报恩书生的吗？
“因为。有人告诉那只狐狸，取了喜欢自己之人的心脏吃下去可以获得长生得道成仙。”
啥？
苏然张打了嘴巴。这个故事是谁编的？
她眨眨眼碧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被自己心爱的人所伤……
“喵呜？”那个书生应该很伤心吧？
“不。”戚九重摇摇头：“他并不伤心。因为他爱那只狐狸，尽管她是一只妖。尽管她要取自己的心。”
闻言苏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横了一下。有点不开心。
“可是那书生不知道。那狐狸取他的心得到成仙却不是为了自己。狐狸是为了书生。书生与妖呆在一起久了身上沾染了妖气已经命不久矣，狐狸慌不择路便听到了这么一个传闻。得道成仙便可以复活凡人医治书生的病。”
“……”小白猫张着的嘴有些干涩。半响才闭上。沉默一瞬才开口：“喵呜……”
然后呢？狐狸成仙了吗？
“没有。”戚九重摇头：“那只狐狸因为吃了人心再也不可能成为狐仙，在绝望之下蜕化成魔。妖魔嗜血杀人，她犯下滔天罪孽，最后在书生破旧的屋子里被天兵找到，打散了她的修为，驱散了她的魂魄。自此灰飞烟灭。”
苏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国师大人的深深的恶意。
她趴在戚九重的手臂旁边安静的出奇。心里有些难受。
戚九重抬手抚着她的脑袋启唇。
“本尊给你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诫你。狐狸精都是很漂亮的，可越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你不应当注重外貌形体。”
闻言苏然碧色的眼眸一睁。
啥？
当即嚯的一声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戚九重。
讲这么一个悲戚的故事竟然是为了告诉他这个？
猫嘴微微抽动她的爪子有儿点痒痒想挠人怎么办？
瞧着小白猫抽搐的面部表情。戚九重又说到：“所以，你这只小猫儿看人莫要再看表面了。很容易美人蒙骗。”
“……”闻言苏然的爪子一收。翻了个碧眼脑袋一歪。就朝温热的水池里栽去。
小小的白团子融入了雪白雪白的馥梨花中，柔软的白色绒毛轻轻漂浮些许最后尽数淹没其中。
见此戚九重眉头一皱。这小东西怎的这么不小心？他伸手在水中摸索小白猫的踪迹。
苏然在池中一阵狗刨，刨顺溜了便摇着尾巴浮到水面上。
戚九重猫儿没找到却被突然跃出水面的小东西溅了一脸热水。
剑眉轻皱。
苏然喵呜一声一张猫脸笑得十分夸张。
戚九重阴沉着一双眼眸看着小白猫。
苏然仰起下巴：“喵呜～”
怎么了，你洗你的澡姐游姐的泳，没差啊！
突然想到……这算不算是鸳鸯浴啊？不过下一秒她就呵呵哒了。一人一猫怎么鸳鸯浴？搞笑吧……
叫唤了一声她一个猛扎子又跳入水中。
戚九重向后一滑后背靠在岸边，闭着眼睛养神。而他的这幅模样在苏然的眼里便成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鲜美多汁。
她在戚九重周围绕了几圈。碧色的眼珠子一转。小白团子身影又消失在水面上。
蓦地。戚九重淹没在水中的某个部位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黑瞳猛地一睁。他薄唇微抿却是一动不动。
水下，苏然憋着气看着自己前方。
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啊！
它又凑近了些。春光在哪儿呢？只看到一团黑哟哟……
眯着眼睛她仔细瞧去……这是人鱼线？反应过来她内心哎哟一声眼睛一闭。
人鱼线下面就是那什么……
哎哟人家怎么好意思看啦……
摸了摸在水中浸泡的湿润的鼻子。应该没有流鼻血吧？
嘿嘿一笑她朝上看去。哎哟卧槽，这腹肌这腰身，能摸吗？
她迟疑的抬起爪子过去，梅花肉垫印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纹理清晰优美无比。
这手感……
苏然有点激动。
水面上的某个人表情变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绷得紧紧，剑眉上挑眸底阴沉闪烁。
在温热的泉水中，那小猫儿微凉的爪子印在他身上仿若一块小小却不容忽视的冰块。轻浅的熨烫在他从不曾被人碰过的部位……
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双手紧握骨节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