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
郁轻幽眉头轻挑:“左相此话怎讲?”
“……”
左相闻言颔首,转悠着自己的一双眼眸:“臣自知,小女任性娇纵给国君陛下惹下诸多麻烦。还请国君陛下能看在小皇子的份上饶恕她。”
身为一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老臣,一个狐狸般的人精有怎会不知道国君陛下心中所想。5即便不能完全知晓,但也能摸个大概……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国君陛下终究是不喜欢小女的。他唯有将小皇子拿来提点一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小皇子……”
呵……
郁轻幽讽刺一笑。
“左相大人的消息怕是听得不全吧?”
闻言,左相心中咯噔一声:“国君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郁轻幽嘴角轻勾:“竟然左相大人是来求情的就应该拿出求情的架势,连消息都未打探好就跑来了?”
说着,他弯曲着自己的腰肢,撑着下巴。
“左相大人可知,你的女儿犯了什么罪?”
闻言,左相有一瞬间的慌乱。
犯了什么罪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口,如若不然,就算是为自己的女儿脱了罪,那私通的名声也依旧牢牢的挂上去了。
见他不说话,郁轻幽轻笑一声缓步走下皇位。
“竟然左相不知道,那本君就来提点左相一二。令千金在本君的后宫中自视甚高害了不少妃嫔的性命,想必这个……左相大人是知道的,并且也暗暗的支持自己的女儿。”
说着话,郁轻幽眉眼一动:“当然,这件事还不值得本君去追究。毕竟她也算是本君的一个宠妃。想必,左相大人也是本君这般想的吧?区区几个妃嫔的性命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女儿……对吗?”
轻幽幽的两个字尾音上扬。左相不禁浑身一震。
“但,这并不是全部。虽然以前本君对她既往不咎,但这一次她着实过分了,竟然对本君最爱的皇后下毒。”
“这……”左丞相憋出了一个字符。但却无力反驮。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的确干的出这样的事。
“当然~”郁轻幽继续微笑:“下毒这件事本君自是会看在左相的份上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错就错在,竟然背着本君私通?”
闻言,左相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插嘴的地方,蹭蹭膝盖就要开始说话。却冷不丁被国君陛下瞪了一眼。
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被自己看着长大的无庸国国君陛下,竟然也有这样的气势了。
“左相大人。”郁轻幽幽幽撇过去一眼:“您说,如今本君应该怎么办呢?”
左相反应过来之后,猛地一个磕头:“还请国君陛下明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臣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虽然娇纵,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是吗?”
紫金色的袖子一甩:“可证据确凿,这又该怎么说呢?现在,整个无庸国都知道,左相是想让本君的面子往哪儿搁?”
闻言,左相一怔。明白了国君陛下的意图。
“国君陛下想要什么,直说吧。”
郁轻幽摇头:“瞧左相这话说的。本君身为无庸国国君,天下都是本君的,本君还缺什么呢?”
“……”左相沉吟。
“哦,对了,还有小皇子。”就在他思考之时,国君陛下突然出声。
“多可爱的孩子啊,粉粉嫩嫩的,那可是本君的第一个孩子呢……”
闻言,左相心中燃气了一抹希望。也就是说,国君陛下是喜欢小皇子,女儿还有机会。
郁轻幽将他眼中的光芒收进眼底,而后嘴角一后话锋一转神色阴沉:“可是,左相大人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吗?”
低沉而阴森的发问,让左相有几分莫名。
“是一个侍卫的,是那个跟娴妃一起私通的侍卫的。”郁轻幽不禁说了两遍,看着那左相的眼眸,目睹里头的光华褪去,回归平静。
轻笑一声。他转身踏步走上皇位:“贵千金这绿帽子给本君戴的真是全面呢。左相大人,你说本君应该怎么处置娴妃,怎么处置左相府呢?冒名顶替皇室血统,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闻言,左相垂了眼眸。露出了在这宫殿里的第一个布满褶子的笑容。索性也不贵了,直接踏步站起来。
“国君陛下这盘棋下的真是好啊。”
好吗?
郁轻幽谦虚颔首。
“不过一般而已。”
见此左相呼了一口气,鞠了一躬:“国君陛下估计已经部署了很久了吧,这些年从臣的女儿手里一点点的拿走了沉不少的底蕴。想来也有……五六年了,国君陛下可真是有耐心啊。”
“左相此言差矣。”郁轻幽摇头:“不过是喝杯茶下盘棋的功夫而已,何来五六年?”
是啊,下盘棋,喝杯茶五六年的功夫就过去了。
瞧着这国君陛下风轻云淡的模样。左相先是一惊,而后无奈一笑。
不过二十多岁的国君陛下竟然也部署到这般田地,竟然把他这老狐狸都绕了进去。利用的不过是女儿爱他的真心,和自己对女儿的宠溺。
真是……好哇。
“怎样?左相做好决定了吗?一边是全府上下九族人加上娴妃的性命,一边是左相自己的权势,想好,怎么选择了吗?”
“……”
闻言,左相眼眸中浮浮沉沉,衡量半响之后,抬手拿下头顶上的乌纱帽:“臣愿意从此以后归隐山林不再接触朝政。所有的东西,全部交由国君陛下处理,臣不会带有一分一毫。”
“好。”
郁轻幽微微一笑:“如此,本君便会给令千金留一个全尸,让她平安入土。至于左相府里的人,左相带着他们逍遥去吧。”
逍遥……
放下乌纱帽之后,左相抬眼盯了一眼郁轻幽:“多谢陛下开恩。只是希望,国君陛下的棋,能永远下的这么稳。”
闻言,郁轻幽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凤眸中蓦地一深,他笑得越发的妖孽。
“自然。”
见此,左相只得冷哼一声,踏步离去。
头一次体会到了两袖清风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待他走后。郁轻幽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扔出去,碎了一地的瓷片。
什么东西,竟然搞这般对自己说话。他郁轻幽的棋自然是下的最好的。
一直都是,最好的。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自己那一双凤眸。紧紧握着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就此,无庸国消失了一个开国元老般的人物。而无庸国至高无上的国君大人,却是越发的叫人惧怕了。
……
马车中。四周喧哗的声音丝毫影响不了里头熟睡着的小家伙。
有这小家伙在身旁。国师大人睡得沉亦醒的早。微微松了松自己僵硬的四肢,却是动作极其轻微生怕扰了这小家伙的清梦。
啧吧啧吧嘴,那小家伙在他腿上翻了个身。一头银白色的发丝散乱在软榻之上,洒下一路清香。
戚九重没忍住,低头抬手轻轻勾起小家伙耳边的发丝,绕在手指上勾勾馋馋。
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苏然皱了皱眉,揉了揉脖子唉呀一声滚了一圈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戚九重的小腹中。
那一瞬间,国师大人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熟了。面无表情的俊脸竟是漫起了一层层数不尽的粉红。
这小家伙,竟然……对着他那个地方出气!
热热的,湿湿的,泛着清香的气息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缭绕在小腹周围,还有那……令人羞于启齿的地方。
戚九重薄唇紧抿,浑身紧绷。瞧了一眼这小家伙,想提醒她却又担心将她吵醒。
“然……然然?”
一声低沉的叫唤刚从她嘴里发出,那小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竟是将自己的脸埋的更深了,同时还十分腻歪的耸耸肩膀蹭蹭小脸……
一时间,戚九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几分艰难。这简直是……
目光下移,黑瞳中满是深深的无奈。这小家伙穿着他的衣服也着实太大了,就这么蹭蹭竟是将肩膀蹭了出来。
那般的莹润如玉,光滑细腻。
这,着凉了可怎么好?
喉咙一噎。他刚忙移开视线,伸手把自己当瞎子一般摸到了小家伙的腰肢。薄唇紧抿,手指勾住了腰带。她打算给这小丫头再整理一下衣服。
蓦地动作一顿,她好像在腰带里摸到了什么东西。
心头疑惑,他将宣纸拿出来。
一副画?
当看到画的内容之时,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猛地一黑。眼眸中竟是带上了一层满天遍地的黑潮。仿佛浑身布满冰霜的怪物,吃人的同时将周遭的猎物冻住。让他们陷入等死的绝望星,任由自己宰割。
苏然眉头一皱。忽而背脊一凉。
怎么睡得好好的,空气突然冷了好几度?是到冰域了还是变天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这么冷……
国师大人也不给自己概张棉被什么的。
刚要哼唧一声,却是发现自己的鼻子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而那东西还在不断的长大。
当即,碧色的眼眸一睁。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懵了。
而后猛地跳起来哇呀一声。
“这这这……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人国师大人却是没有搭理她。
心头疑惑,苏然朝他看去。
这人再看那张纸?摸摸腰间……
就是自己腰带里的那张啊……
话说自己还没看呢……
小家伙凑上前:“这里头写了什么?”
话音刚落,还没待她看清楚,那魂淡国师却是猛地一个回头。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俊脸压下,唇齿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