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小主子！”
承兑一路飞奔跑向国师寝殿。
彼时，苏然正揉着脑袋神神叨叨。
搞什么？
怎么莫名其妙睡了一个午觉自己还不知情？
戚九重见她醒来，坐在床榻边带着她梳理了一下胫骨。
“怎么样，好些了吗？”
“什么好些？爹爹，我怎么突然就睡着了？真是的……哎哟……”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抬手抓住戚九重的袖子。
“爹爹，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有些印象的……
“爹爹，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还……”
戚九重摇摇头，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莫要胡思乱想。”
“小主子！小主子！”
承兑在门口叫了两声。一磕头：“国师大人，属下承兑求见小主子。”
他要好好确定一下，了解了解小主子的情况。不然他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苏然呆了呆。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
“爹爹，那个承兑。让他进来吗？”
戚九重不点头也不摇头。
“随意。”
“……那好吧，那还是别让他进来了。”
承兑很会闹腾。本来心里就烦，还是不要给自己添堵了。不然一个两个的……都哭丧着脸。
“好。”戚九重点点头。
承兑站在门外，踌躇着脚步欲言又止。半响之后，为他通报的婢女走了出来。鞠了一躬。
“承兑内侍，请回吧。小主子和国师大人有事要办，不能见你。”
什么？
承兑皱了眉看了眼国师寝殿。
果然是出事了么……
心底一沉，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婢女。
“那你帮本内侍转告一下小主子。如果小主子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叫承兑便是。承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是。”奴婢点点头。
那……
承兑提了提自己的剑，再次看了眼国师寝殿。
“那我就告辞了。”
“是。”
当婢女把话带到的时候，苏然哈哈笑了一声。
“这承兑，还真忠心。”
戚九重颔首：“本尊的内侍，自然是忠心的。”
苏然点点头：“话说，爹爹，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些古古怪怪的内侍？也真是奇了……”
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
国师大人闻言，眸色有几分幽远：“他们……能活下来都是不容易的。”
闻言，苏然深以为然。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就连自己活着都不容易。
她撑着脑袋，情绪莫名低落。
……
不过半天之后，这短暂的平静便消失了。
那缺德药的来势越来越猛。仿佛卯足了劲儿似的想要占据苏然所有的心绪。
小家伙听着国师大人的话，一遍又一颤的念叨着清心咒。却总是无济于事。
戚九重忍住心头的无奈，面上却是无比温柔。
终于能体会到这经过淬炼而药效升级的东西，到底是多么的令人恐惧了。
“爹爹……”苏然扶着自己的额头：“爹爹，你对我最好了……那爹爹你是不是能送我去无庸国呢？”
骤然听闻这么一句话，让戚九重面色一黑心头一紧。好半响之后，他微微颔首。努力让自己面色平静。
素来以僵尸脸著称的国师大人，竟然也会维持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好啊。”他违心的点点头。
“只要，然然好好休息一会儿，爹爹就能把马车准备好。”
“真的吗……”
苏然闻言半垂着眼眸：“那好，我休息了……”
“嗯。”戚九重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休息吧……
“……”
——
无庸国皇宫之中。郁轻幽端坐在自己的寝殿里，十分没出息的算着日子。
什么时候药力大增，什么时候动心起念他都了如指掌。
快了吧……
应该快了。
那小家伙应该很想自己了吧？
但戚九重是不会让她来找自己的。
不过，那才更好。
毕竟，相见不如怀念。那小家伙心里想着自己却迟迟看不到他的人，便会有了心病，使得那感情越发的强烈。
自己，坐等便可。
小家伙总归是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
很快。很快。
左护法在一旁瞧着主子。半垂着眼眸，心中不知为何有了几分悲凉。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准备好的茶水放在了国君陛下前方。
承兑听闻国师大人的吩咐。将那跟小主子身形相像的小姑娘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便让梅雨开始调教。
调教成一个有风度的尊贵小主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土里土气。
梅雨还是头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拿着手里的女戒册子看的眉头直皱。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
于是，她抬眸盯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
“你会识字吗？”
那小丫头点点头：“会。会一点。”
“一点？”梅雨沉吟一瞬：“女戒看得懂吗？”
“看的懂。”小丫头再次点头。
“那好，你自己去看吧。”说罢，梅雨将手中的书本拿给了她。
“好。谢谢姐姐。”小丫头的好像很开心。
“……”沉默半响，梅雨有几分疑惑。叫来了承兑悄悄发问：“你没事找来这么一个小丫头做什么？不会是学齐龚的……要养一个小徒弟？”
闻言，承兑眉头一皱：“你别瞎说。我是不会养徒弟的。这小丫头是国师大人派我去找的。”
“派你去找？”梅雨上下瞄了承兑一眼：“为什么？这小丫头有什么用吗？竟然还让她学习女戒。”
“我也不知道。估摸着应该是有用的。”
“……”闻言，梅雨沉默着双手环胸。
“但也……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用。”
长的一般身材矮小……就算是干活也效率不高。
……
苏然这几日都在混沌与清醒之中徘徊。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清醒。
因为脑子里总是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她。她不应该再想了，另一个又告诉她，叫她不要在压抑自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怎样就怎样……
心头一紧，苏然缓缓睁开眼眸，碧色的瞳孔仿佛清泉一般射出一道清冽的光。
她看到了国师大人。
估计她在这里睡了多久，国师大人就陪了他多久吧。
“爹爹……”她叫了声。
戚九重为她掖了掖被子，抬眸问了句：“怎么了？”
苏然沉吟一瞬，抬手勾住了戚九重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里头富有节奏的心跳声才能让她的思绪稍微平静平静。
“爹爹，我可能要死了……”
“……不会的。然然你还好好的。”
苏然摇摇头：“爹爹，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的新新人类。她真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此时此刻，像是前十几年所有的无奈和无助全部凝结到了现在的她身上。
使得她泪眼汪汪，心底抽痛。
看着小家伙眼里泛着的晶莹。戚九重瞳孔一缩。抬手，他轻抚苏然的脸颊，将她的泪水纳入眼底。
突然之间，那颗沉静了二十多年的心有了名叫恐惧的情绪。
“然然，怕自己喜欢上郁轻幽？”
“……”即便不想让承认。但苏然还是点点头。那个人的身影整天在自己面前晃。就算不会喜欢也会……
垂眸，一滴泪珠从那碧绿色的眼眸中滚落，啪嗒一声停滞在了戚九重的手背上。几分微凉，几分滚烫。
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国师大人握紧了那晶亮的色彩。
“那然然觉的，爹爹和郁轻幽谁更能让然然喜欢？”
“……”
什么？
苏然愣了愣，抬眸盯着国师大人。有些没懂国师大人的意思。或者是懂了却不敢相信。
戚九重瞧着她，神色坚定。浓稠的墨色瞳孔之中是苏然从来没见过的凝重，还有一丝隐匿在其中难以发现的期待。
“竟然然然非要喜欢一个人。那便喜欢本尊好了。本尊有钱有势，有样貌有才华，有让然然垂涎欲滴的身躯。然然，喜欢本尊可好？”
听完国师大人仿若推销般的一席话，小姑娘已经呆傻了。看着面前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郁轻幽什么缺德药，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国师大人也会说这样的话……这是明晃晃的色。诱，钱诱，利诱啊……
不由自主的，苏然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还好……还好没有流鼻血……
哎哟我的吗呀，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有些心花怒放啊……
O……no
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苏然捂住自己的胸口。
“爹爹，爹爹，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看看？说不定再说一遍姐姐我就能一下子……把那个什么鬼药给喷出了！”
闻言，戚九重眉头一皱。这种话怎么能让他再说一次？就算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苏然见他不动，立马撒娇般的扯扯他的袖子。
“爹爹爹爹，你说嘛。你说嘛，然然还想听。”
戚九重侧眸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那小家伙拉扯袖子的弧度摸到了她娇嫩柔滑的手掌。
苏然疑惑，眨眨眼抬眸看他。
戚九重嘴角微勾，将她往前一带。
健硕的身躯好似一个天然的金丝笼，将其包裹在其中。
“唔……”
小家伙没忍住，好似猫儿一般轻哼了一声。碧绿色的瞳孔印着那逐渐放大的俊美容颜。
唇上的触感，仿若棉花一般轻而柔，缠绵而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