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小丫头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走的倒是快。
微微一笑他将手中的纸条撕碎放入罐子里烧掉。
“左护法。”
“奴在。”
“派人不动声色的给那小丫头引路。”
“是。”左护法应了一声,退下了。
刚走到寝殿拐角处却是被一红衣女子拦了下来。
左护法抬头一看:“做什么?”
红沁阴沉着面色:“国君陛下这几天这么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般的神秘,竟是让她探不到一丁点的风声。
闻言,左护法轻笑一声:“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红沁气急:“我也是无庸国的一员,我为国君陛下付出的不比你少,凭什么就与我无关?”
呵。
左护法眸中不屑:“你付出了什么?你在国君陛下这里除了给国君陛下添堵你还能做什么?你以为你以前在后宫里做的那些事情国君陛下不知道?娴妃,还有那些不入流的贵人,嫔妾,你以为国君陛下不知道?”
红沁闻言一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红沁一辈子坦坦荡荡怎么可能做那些阴险的事情?”
左护法眸中鄙夷更盛:“奉劝红沁姑娘一句。有些事情做一件两件也就罢了,不要以为国君陛下不处罚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国君陛下只是不屑,你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国君陛下怎会在乎?可若是有一天,你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忽的,红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咙一噎。几个月前被自己努力遗忘的惨象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国君陛下因为她弄坏了一幅画,竟然想杀了自己……
那般的窒息,让人难受的痛不欲生。
不行……
红沁捂着自己的脑袋:“不行,绝对不行……”
左护法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女人怕是要疯了。
“竟然知道不行,那还不知道收敛?你要知道国君陛下的底线……只要知道就不要去触碰。”
说罢,他瞥了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独留红沁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空洞着眼眸仿若一个疯子。
国君寝殿中。郁轻幽在殿内兜兜转转。
虽然左护法的办事效率让自己很放心。但是那小丫头……
一颗骚动的心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换了一身衣袍便从皇宫里踏出。
左护法仿佛有预兆一般,看着突然站到绯衣人前的国君陛下。心中是一阵一阵的叹息。
不知道自己先前对红沁说的话有没有用……
虽然他跟红沁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对红沁的性子有了几分了解。
那个已经被嫉妒和疯狂蒙逼了双眼的女人。无论她做出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自己甚至都不会觉对奇怪。
想必,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是有自己的计较。
比如,除了她为什么别人就能成为国君陛下的底线?除了她,谁都不可以让国君陛下喜欢。谁都不能。
而后能便理所应当的对自己的情敌下手。
唉……这就是那药的功效啊。
啧啧……
国君陛下也不知道是跟那红沁有仇还是怎么的。无论她干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给她解药,从而让她越陷越深且又得不到国师大人。
那国师府小主子也中了这种药,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红沁这般。莫名的……他有几分期待?
只是国师府小主子小主子比红沁幸运的不止千倍万倍,就算是国师府小主子中了药,国君陛下也是不会舍得让她难受的。
宠着。捧着。
按照信纸上写的地方。郁轻幽和左护法带着一行人朝苏然寻找而去。
此时此刻,苏然正忍者心口里的疼痛找着马车,顺便雇了一个马夫。
“去……去无庸国皇宫……”
“无庸国皇宫?”那马夫闻言呆了呆:“姑娘你怕是说错了吧,我这个马夫怎么能去无庸国皇宫?不要命了吧?”
闻言苏然皱眉,吃力的从口里憋出一句话:“那你就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反正方向是无庸国皇宫就行了……”
马夫沉吟一瞬:“好吧。”
如果不是这姑娘给自己的钱不是一般的多。不然他才不干呢。
一扬马鞭。
“姑娘你坐好了!驾!”
这一启程便是行走了三个时辰。苏然的屁股都快颠簸成四瓣了,酸疼的她龇牙咧嘴。
“吁……”
马夫停下马车。
“姑娘,我只能行驶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还是姑娘自己走吧。”
闻言,苏然勉强的睁了睁眼。
“好。多谢。”
微微颔首她便下了马车。
马夫叹了一口气:“姑娘你好自为之。”
说罢摇摇头便自行离去了。
苏然盯了他一眼。看了一眼马车:“等一下。”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你把这个马车还有马,都带走吧。”
“都带走?”马夫闻言呆了呆:“姑娘你不是还要赶路吗?再说了,我也没有钱买下这马车还有这么俊俏的马儿啊……”
苏然摇摇头:“你知道这里离无庸国皇宫的门口还有多远吗?”
“不远了。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那便对了。”苏然颔首:“这马儿和马车想必也是带不进去皇宫的。所以,劳烦您照料一下。”
“劳烦?”马夫听闻这话愣了愣。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骏马。
作为一个养马的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一匹什么马。那可是汗血宝马啊!
有价无市万里挑一啊!
让他照料,不是,让他看看摸摸都是荣幸啊……怎么会是劳烦?
苏然闻言以为他嫌弃麻烦了,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些值钱的东西。
“我身上……没有太多的有钱的东西了,这些就先给你吧。或者,我把马车送给你。只要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马儿。”
“不不不。”马夫骤然回神:“姑娘你客气了。这钱我不要,你给的雇佣费已经够多了。当然,这马我也会帮姑娘照顾的。只等姑娘来找我。”
闻言,苏然笑了:“多谢。”
说着便将钱重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那便告辞了。”
“好嘞。”马夫点点头踏步走上马车,高喝一声带着马儿离开了。
苏然挥了挥手,转身霍然捂住胸口阴沉着一张脸。
抬眸,她朝前方看了一眼。抿着嘴巴扶着墙根慢慢的前行。
应该……应该快到了吧……
快到了……快到了……
照应着渐渐阴沉下来的月光。胸腔中是一阵一阵翻越着的疼痛。她忍不住皱了眉,身躯猛地一个前倾。趴在了地面上,模样十分无力。
呼了一口气。她撑起自己的身躯,歇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站起来。
这也真是奇怪了。
自己这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竟然也有一天能靠药物尝尝这蚀骨颤心的滋味。
挪动着脚步,她又慢慢的前行了几步。
眼前是不受她控制的不断晃荡着的黑影,她停住脚步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搞什么……
心口不舒服眼睛也不舒服了么……
“噗……”
喉咙中突然冒上一股腥甜,她抬手擦了擦嘴角。
血,又是血……
呸了一口,她毫不在意的在墙上摸了摸那一片血红。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路,继续前行。
然而当她抬起脚步的那一瞬间眼前却是一黑。
刚站起来的小姑娘扑腾一声躺在了地上。这一次却是没有能力再爬起来了。
无庸国皇宫外,某个国君陛下却是等的焦急。
都这个时辰了,按照路程来算应该快到了啊……
不是说坐了一辆马车么?
“左护法。”
“奴在。”
“你确定她是从这条路来的么?”
闻言左护法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那个她是谁。当即便坚定的点点头。
“是的。国师府小主子的确是从这条路来的。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怎的天都黑了还没看到人?”
郁轻幽眉头一皱。
“许是……”左护法转悠着眼眸:“许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耽搁了?
左护法瞧着国君陛下的神色。
“不如,奴带人从这条路去看看?”
闻言郁轻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用。本君自己去便可。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郁轻幽微微拂袖便朝前走去。
一身紫金色衣衫在夜色中闪着光晕。瞧着竟是如同星辰一般耀眼无比。
看着面前这黑黝黝的小巷子,他微微皱眉搜索着这里头的每一个角落。
“小家伙你在这里头吗?在的话,出个声……”
半响之后连个鬼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沉吟一瞬,他疾步朝里头走去。
忽的,整个人好似被钉子钉住一般僵硬了。不动了。
即便是在黑暗之中。而她也穿着同样暗沉的颜色,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么弱小纤细的一团蜷缩墙根,看起来就像是某一只小动物啊……
他怎的忘了。她是只狡猾的猫。
不知为何,国君陛下的鼻子有一些酸。
他踏步走上前将她抱起,刚要说一句什么却是被她嘴角鲜红色的血液给惊的哽住了喉咙。
“郁轻幽……”
苏然闭着眼眸虚弱的叫了一声。软软的语调瞬间撞击了一下郁轻幽的心口,轰的一声融进了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
他微微勾起嫣红色的唇,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呢喃。
“是呢。我是郁轻幽。小家伙,你终于找到我了。我就是郁轻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