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既然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就不在这里碍事了。”芳娘看着一旁的陆时书,轻挑眉道。
“就依芳娘。”言霖搂着芳娘的腰。
李淮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道:“时书,我也先告辞了。”
陆时书点头,等到李淮远走远,才看向沐叶道:“是谁?”
沐叶虚扶了头上的发簪,睨了陆时书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你如此,难道不是知道些什么?”沐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她看都不去看陆时书一眼,转身离开。
“沐叶,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陆时书朝着背影,说道。
沐叶脚步一顿,“你已经违背了。”
陆时书握起了拳头,嗤了一声,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之人从一处窜出,单膝跪在了陆时书一米开外的地方,陆时书背着手,沉声道:“去查。”
“是。”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眼前。
陆时书看了地上的血迹,让他人收拾干净,就转身去了前馆,他可不能在这里当误太多,有很多客人在等着呢。
—
一片漆黑。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瞎了的日子。
宋子洲紧了紧抓着楼羽衣服的手。
楼羽轻笑,“子洲在怕吗?”
宋子洲靠着楼羽的胸膛不语,有冷风吹过,像是穿堂风,因为快到地方了吧,宋子洲抬手摸了摸眼前的黑布,楼羽以为宋子洲要将布拿掉,一把抓住了宋子洲的手腕。
“松手。”宋子洲哑着嗓子道。
楼羽见宋子洲没有掀的意思,才把手松开。
等又过了一会儿,宋子洲才感觉温度渐渐回来了,楼羽将人眼前的黑布拿开,宋子洲入眼便是极尽豪华的装饰,主体是大红颜色,期间夹杂着金色的鎏金,好不晃眼。
楼羽将宋子洲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床边为了脱了靴,宋子洲就这么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羽,任由这人的服侍,“这可不像你。”
楼羽笑着帮宋子洲挪了合适的姿势,道:“雇主太过大方。”
宋子洲靠着床梆,也不去问楼羽雇主究竟是谁,这人嘴严的程度,宋子洲可是见识过的,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凝固了的血迹,“真想让我废了?”
“这我可不干。”
“可没有你不敢的。”宋子洲不以为然,不过却是在心里,暗骂楼羽下手狠,肩膀真是疼得厉害。
“馆主这可高看了。”
楼羽说话间,一个背着药箱的人已经走了过来,楼羽自动给大夫挪出了位置,让其方便给宋子洲察看伤势。
大夫看着宋子洲的肩膀,直接拿出剪刀将宋子洲的衣服,大夫也不吱声,直接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宋子洲因为血迹贴在伤口上的衣服。
宋子洲因为着突如其来地疼痛,直接见了出声,整个脸越发的苍白了,他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一旁的楼羽,要不是这人至于吗?而且他敢肯定就算不伤他,楼羽也有办法抓到自己,那里用得着费那么多只箭。
楼羽收到宋子洲的眼神,摸了摸鼻子,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报复性质的,有些人非要疼疼才能长记性,不是吗?他挑衅的回以一笑。
宋子洲咬着牙,无能为之,这人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用陆时书的话就是贱性十足。不过提起陆时书,宋子洲眼神不由一暗。
他应该得到教训了吧。
如此张狂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子洲见陆时书的时候,陆时书不过十五岁,宋子洲就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养成那样的性格的,哦不,应该是那样的是非价值观。陆吉士是怎么交的?他可不认为陆吉士会交这些东西。
就在宋子洲的晃神间,大夫已经把宋子洲的伤口上好药了。
楼羽上前拿过大夫手里的纱布,道:“你下去吧。”
大夫向楼羽行了一礼,收拾了东西便转身退下。
楼羽重新坐到宋子洲的身边,单手将人扶起坐正,拿起纱布给人包扎,道:“你在想姓陆的那小子。”
这话是绝对的肯定。
宋子洲歪了歪头,却不小心扯住了伤口,疼得眉头一蹙,使得回人话的语气都不耐烦了起来,“既然知道,何必不问。”
楼羽轻笑出声,恶作剧般的加重了手道,宋子洲咬着牙,将闷哼声咽了回去。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谁知道。”宋子洲看着楼羽给自己包扎,幽幽道。
“你不是最清楚?”楼羽将绷带绑好,抬头看人。
宋子洲避开了楼羽的视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楼羽看着宋子洲模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宋子洲用另一只手拉了拉杯子,道:“我要休息了。”
“你还真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如此说着,楼羽还是帮着宋子洲躺下,为人盖好了被子之后,自己则是替人掩上了门,悄悄离开。
宋子洲躺在床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之后,才睁开了眼,观察这四周,有如此财力之人,会是谁?宋子洲在心中盘算这,将心中的人一个个根据条件剔除。等到心里有了些计较,宋子洲才开始考虑左丘仪的事情了,不过宋子洲觉得,左丘仪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左丘仪可以说是局外之人也不为过,而且更是左丘世家之人,有得家中宠爱,若是左丘仪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江南可是又要热闹上几分。
不过宋子洲现在放不下的只有陆时书,陆时书现在真是年少轻狂,十八岁的年龄也应该如此,宋子洲想起自己在那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如此。
成长只有磕磕跘跘才能正真成长。
宋子洲重新闭上了眼,吃点亏才会成长,宋子洲可不会一直纵容他的,毕竟他如今已经淌进了一浑水里,若是在纵容下去,下一个死的可不一定就是谁了。
而楼羽离开了房间,直接来到了大堂。
大堂主座上坐了一人,一身紫衣,鎏金镶边,楼羽看到那人,抱拳向人行了一礼,却是松松散散,没什么礼节可言。
“人我可是带来了。”
“你可真是手下不留情。”那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托腮看人。
“不伤及性命。”楼羽摊手看人,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楼羽自觉地坐在了下来,一旁的侍人则是很自然的为人斟上了茶水,显然是对楼羽的行为习以为常了。
“现在听话也不迟。”楼羽抿了口茶,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人拿过侍人递上来的令牌,夹杂着内劲直接向楼羽飞射而去。
楼羽抬手接住了令牌,刚看到令牌的纹路,不由得嘴角一抽。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大魔头。”楼羽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四个字,却也是乖乖离开了,开始行动。
那人轻笑一声,直接消失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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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界如何,可外界的一切都与宋子洲无关,本来毫无睡意的,不知道是不是药里加了助眠的药物,才使得宋子洲挨着枕头就忍不住睡意来袭,这一觉醒来就已经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射了进来,清晨的光虽然柔,可是直接刺向眼睛还是让人有些难过,宋子洲不自觉伸手挡住了眼,却是牵动了伤口,由于动作太大,红色的血迹直接透过纱布渗了出来,宋子洲也是疼得一阵闷哼。
半晌,等到宋子洲缓了过来,他才用另一只手支着起身,可身体刚刚半抬起,宋子洲便觉得腰腹一重,一不小心又重新躺了回去,头一个不慎砸在枕头上,宋子洲一阵头蒙,而且伤口的血迹更是不断扩大,宋子洲伸手捏了捏眉心,才回想起昨天的事,自己现在可是个囚犯啊,宋子洲侧头看着在自己这么大动作下还没有醒的楼羽,揉了揉额角,真是不愉快的一个晚上,糟糕啊。
不过他更好奇,楼羽怎么会在这里?他可不记得自己和楼羽有这么好的关系。
而宋子洲也注意到自己身上被换了一件衣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绝不可能睡得那么死,那么就是药物了。他在空气中轻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猜想着是什么别的东西,又看了还趴着的楼羽,感慨这雇主还真是财大气粗。
宋子洲推了推楼羽,将人提醒,一直被人压着可不怎么感受。
楼羽这次终于被人唤醒,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朦胧着眼看着宋子洲。
宋子洲有那么一瞬间被人萌到了,
,这样迷迷糊糊的楼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习箭的人大多数是比较精明的,而且有足够的耐心,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且深邃。那个样子的楼羽,宋子洲是经常见到的,虽然这人平常表现的处事不恭的样子,不过关键时刻还是很管用的,所以这个样子的楼羽还真是比较可爱。
可爱?这个词刚冒出来,宋子洲自己都笑了,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人可爱?
楼羽已经晃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趴了回去,“你在笑什么?”
“笑你。”宋子洲不自觉间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楼羽以为宋子洲是笑自己现在的形象,便也不去反驳,干了一夜的事情,又害怕有人会过来,来一个突然袭击,自己就顶着一身狼狈,直接过来就趴在宋子洲身上睡了过去,没想到这人还笑自己,不过楼羽却懒得说什么,继续迷迷糊糊趴在宋子洲身上,真是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