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洲。”陆时书捏着杯壁,“你不该打他的注意。”
果然如此。苏老了然,一怒为蓝颜,倒是和陆吉士一个货色,想到此,苏老本来难看的脸色突然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陆时书问向苏老。
苏老不语,陆时书知道他不会说也识趣的移开了视线,他针对苏老策划的这个局并非是一时起兴的,在被郑悔抓到之后他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哦不,更准确来说是从遇到苏老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在脑海里慢慢成型了,而如今苏老此次对宋子洲的必杀计划,则让这个计划提前启用了。
至于鬼手,陆时书敛眉,神色暗沉,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两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坐下的众人在酒杯交错之后,便起身告退。
房内一时间就剩陆时书和苏老二人。
苏老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道∶“你还真是有恃无恐?”要知道虽然有陆时书的毒药在先,若是他拼死一博,只要在几息之间就可取其性命。
“你可以试试。”
苏老暗中运气内力,却是“噗”地一口血喷了出来,他颤巍巍的看着陆时书,剧烈咳嗽的起来,太过剧烈的咳嗽让他佝偻的身体更是像虾米一样蜷了起来。
陆时书看着地上的鲜血,他的靴子上也沾染了几滴,他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身体向一旁挪了挪,那个样子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苏老虽然身已重伤,却依旧将陆时书的表情看在眼里,他想知道陆吉士究竟生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你会杀了陆吉士。”苏老如此说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会杀了他的父亲。
陆时书蹙眉,他虽然不与陆吉士亲近,可也算是受了陆吉士不少好处,更何况他可不想背上杀父之名。
陆时书没有说话,他打了一个响指,有死侍从暗处跳出将苏老带了下去,陆时书起身来到窗前,一手推开了窗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时书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还是对血腥味不太敏感。
“少主。”左护法止步在门口。
“如何?”
“不辱使命。”
陆时书这才舒展了眉头,这喧闹下的隐藏的杀戮终于结束了。
“少主。”
“少主。”左护法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时书揉了揉眉头,从这漫长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少主如此缺乏警惕可不太好。”还未见人,就听到了郑悔的声音,而在话落音之后,人在堪堪到了门口,一脸跨了进来。
陆时书看着郑悔想起了郑悔带来的杀令,“你会杀了陆吉士”,苏老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陆时书的脑海里,他闭眼将其驱散,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当下的作为才是这一切的王道。
“在暗影舫还有贼人?”
“暗影舫当然是戒律森严,但不乏有一些居心不良之徒。”郑悔说着直径来到陆时书左手边坐下,陆时书虽然是少主,可郑悔身为陆吉士的养子、陆时书明面上的哥哥,在加上长老的地位也足够郑悔在陆时书面前如此了。
陆时书抬手让侍女倒茶,看着杯盏中袅袅升起的白雾,道∶“郑长老近日行事如何?”陆时书问的自然是关于必杀之事,而必杀之人正是宋子洲。
“宋子洲八年潜逃自然是有些本事的,需要花一些功夫。”
“可有什么线索?”
“在清平小筑之后在附近搜查过一翻,未曾有什么结果。而前不久到有流言说是宋子洲与江东宁家兄妹有过接触。”
“江南的事还能瞒过郑长老?”陆时书皮笑面不笑。
“少主哪里话,郑某还不是一切遵从少主之命。”
两人打着太极,皆是一副让对方做呕的模样。
陆时书轻笑,伸手成爪朝着书桌运气了内力,一股吸力于掌间,桌面最上层的信纸收力向陆时书飞来,陆时书拿过纸,指尖弹了弹褶皱的地方。
郑悔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自心惊陆时书的功力增长之快,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练得什么内功,不过他感肯定的是绝对是魔功,而魔攻借由自伤之力,郑悔眼角不着痕迹的轻微上挑,他有些感兴趣了。他伸手抽过陆时书手中的信纸,陆时书也不在意,直接放手让人拿去,郑悔扫了一眼就明白这是自己最近几日的作为。他看向陆时书,如此光明正大,是有底牌了?
“宁小姐可是妙人。”郑悔不见陆时书开口,直径说道,眼中还带着一丝赞赏。
“郑长老确实大胆。”
“一切为了暗影舫。”
陆时书一哽,暗道郑悔好不要脸。
“如今可不是得罪皇家的时候。”不过好像已经得罪上了,虽然还未展现出来,慕容府不安好心,注定是皇室的心病,而自己却与慕容安暗自做了交易,皇室有一直想找理由除去江湖势力,如今倒是免费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理由。
“相比与曲曲一个女子,太子殿下还是分的清的。”郑悔将纸扣在桌面上,随着手指的挪开,那纸便化成了碎末撒了一地,还有少许飘进了杯子里,“将杯子换了。”
一旁侍候的侍女福身,乖乖换了杯子茶水。
陆时书垂眸,“妄图挑衅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不是什么好的做法。”
这话一语双关,是宁管彤之于李淮远,亦是宋子洲之于陆时书。至于郑悔本人能够体会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尊严只不过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郑悔一打扇,笑道∶“太子殿下的威严,郑某自然要避其锋芒。”
“到底如何,我自然是相信郑长老的。”
郑悔点头起身告辞,陆时书笑着相送,等回来看到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时,狠狠吸了一口气,妄图平复下心情,可最后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下马威。”陆时书抬头看向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这里本应有侍女候着的。
“来人,让舞堂主全力彻查内人!”一向对于属下采取温和态度的陆时书,此时额角颇有青筋暴起之意,不过任谁这么嚣张都不会不生气,线人都安插在自己身侧了,不过陆时书冷静下来之后,也暗自心惊郑悔的势力,这是郑悔第一次正真伸出自己的爪牙,而其不过一角。
暗影舫弟子听到命令也是心中一惊,要知道内部的管理体制可是相当严格,不过转瞬间还是回归正题,在得令后,便闪身而去。
而此时远去的郑悔心中亦是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陆时书的作为亦是第一次向郑悔露出他的爪牙。不过郑悔知道陆时书让人监察自己,对于宁管彤一事,他自然是采取的当人态度,这么做的目的也无非是想试探陆时书和李淮远的反应,因为对于传言都是有所根据的,而具他调查也确实如此,于是就更想知道一些有趣之事了,人的八卦性质大抵就是如此。其中陆时书的反应都是颇有在意料之中的感觉,而李淮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就如陆时书所说的“男人的尊严”,而他们那些皇权贵族更是在乎这些面子功夫。
不过不管如何,陆时书的态度倒是像郑悔透露了一个信息,在锦绣园的宁管彤十之八九就是宋子洲。毕竟有些地方两人太过想象,若是琴意有相同之处,那么小动作又该怎么解释?更何况当初让双面假扮宋子洲之时,那家伙可是在自己面前说过不少细节问题。
想起双面,郑悔手指不由点了点扇柄,这个家伙自从昆明山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可他的情报才知,他之后跟了宋予,不过最近又不见了消息。对于这样一个随时随地改头换面的人,追踪起来可不简单。在昆明山被陆时书抓到,恐怕是令有所图。
思此,郑悔不由开始深思,什么样的代价可以发动双面,毕竟这人的性格可是恶劣的很。
最美的皮囊?
郑悔又开始把问题引向了宋子洲,毕竟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离不开宋子洲这个人。而对于陆吉士下达的对如意馆绝杀这个命令,郑悔倒是大长老那里得到过一点消息,无非是当年杀人妄图夺宝的俗套故事了。正真让人在意的是,陆吉士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而这一切因果都逃离不开宋子洲。
因果?
郑悔突然一怔,好像明白过来什么,略有趣味的挑起了眉眼,他的指尖抚过他的唇瓣,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整个人都显得邪肆了几分。
这分邪肆也引得一旁路过的姑娘们红了脸颊,更有不少男人都呆愣住了。若是平常有这样的目光,郑悔才不管这是不是大街,怕是直接大开杀戒。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却被脑海所想象的东西所吸引。
如果这是真的话,如果确有其事的话。
郑悔狭长的眼睛咪了又咪,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郑悔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错误的看错一个人,索性现在明白过来还不太晚。
他有点想念他可爱的弟弟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见见宁姑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