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尘随意动弹了身子,只觉得一阵疼痛, 啊,这是怎样的痛楚啊,全身被愤怒的臣子们一次一次看似不经意实则狠狠用力的踹上几脚,从王宫去往蓬莱大牢在转移的过程中,莫说几十脚几百处的重伤也是有的,如果不是现在的自己尚且拥有所谓公主的称呼,而这个地方伤害皇族是重罪所以这些伪君子啊,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方式众目睽睽又在新人女皇默许的情况下泄愤。
狐尘明白的,自己身上是除了暴露的肌肤其他的地方全是淤青了。可是,此时这样的地方完全不是牢狱啊。“果然是做梦吗?”狐尘茫然四顾完全忽略了面前微笑的这个男人——虽然微笑着,那双眼睛却没有一丝笑意,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或者只是出于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现在虚弱的狐尘本能的逃避这个男人。
男人终于在无视中收起了君子的外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说到,“你现在的命可是我的,现在,你的主人,再问你问题。”狐尘不由的一惊,身体开始发颤,她想躲避这迫人的压力,却无处可逃,仿佛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哪里都将成为自己的牢笼一般。自己的生命在这个人眼中比起蝼蚁更加不如。那人眯起眼,也稍微掩藏住了一些锋芒:“啊哈,公主殿下,不,是前公主殿下,现在的待罪之人,被吓到了吗?”他伸出右手挑起狐尘额前一缕秀发:“这么容易就被吓住了,难怪那女人会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啊。”说完便用食指点在狐尘的眼角,拇指拂过女子发颤的睫毛,发出低沉的轻笑:“姑娘是哪里人,为何要刺杀我们的女王大人?”
狐尘一连被吓到几次,已经是说不出来话了,身体在这时候也已经撑到了极限:“我……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宇文撅这才发现狐尘的状态有些不对,叫了军医把了脉,又开了药给灌了下去,这才有所好转。军医是个年纪稍大点的父亲,家里也有女儿,看着这个躺在床上身体虚弱的女孩子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装着胆子对宇文撅说:“大人,这位姑娘身体似是一直虚亏,加上之前有过中毒的迹象,如不静养恐怕性命不保。”
宇文撅皱起眉毛,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在宫中一定会收到黑手,却没有料到竟糟糕到如此地步。他回头看向那个蜷缩在床榻上的女人,莫名地心中产生了奇怪的情感。
“大人在心疼这位姑娘吗?”不识相的药童端着药渣向外走去,小声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男人身体一僵,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药童。然而这个孩子似乎天生缺少了情感感知能力,连服侍的大人生气了都不知道,只是如同往常一样走了出去。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对这种女人……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男人面部线条极为冷硬,薄唇抿紧,一副薄情之像,心里想道:“一旦得到了答案,就将这个女人送回大牢。”而床榻之上的女人却在昏迷中小声喃喃,走过去倾下身子听到:“溟渊、溟渊。”
此时,正在公主府的溟渊突然心中一阵绞痛,仿佛珍视的什么差点失去了一样。难道是赛雅?他暗想。
可是赛雅明明好好的在自己的面前试穿着准备登基大典的王服,登基大典对赛雅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她准备了一系列的服饰,想要最完美的登上那个座位。
溟渊看着眉宇间都透着对权势的渴望的人,打从心里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过去的自己又怎会爱上这样的人,他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见到赛雅的时候,他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当时的自己满心没有一丝对她所说的所谓未婚妻的怜惜,只要这个女人接近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会有一种生理性厌恶。
“你被人追杀,我救了你,而追杀你的人因为杀了女王已经被我关进了大牢,就不要在想那些事了。”这个女人曾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回复,而且像害怕什么的一样一直没有让自己去见见那个杀死女王的人。
她还说她叫狐尘,“狐尘”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唇齿间有说不出的温柔,可是……
“为什么……”溟渊一时不察竟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好在赛雅没有听清楚,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狐尘,我想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和你认识的,我们有是怎样在一起的呢?”赛雅一听这个问题显得有点慌张眼神游移不定,但很快镇定下来。
“……你从远方来我蓬莱,恰逢那是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们……一见钟情,当下就交换了信物。只可惜那迫害你的贼人竟将我俩的信物——那枚玉佩也抢走了。”
“什么玉佩?”赛雅简单的将狐尘的玉佩描述一番,溟渊在这描述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虽然觉得违和却还是半信半疑的随意应了一声。
“溟渊,你觉得这件好看吗?”女子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她的衣袂随着动作飘动,刹时竟让面前的男人一阵恍惚。
“好看。”
“溟渊,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登基吗?”
“不是这个,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与你一起站在神树下与你宣誓永永远远在一起。”赛雅挽住溟渊的臂膀,“为此我愿意将王位给你,甘心为你打理家事。”女人的眼角流露出风情,那是多年荣华富贵和杀伐所练就的美丽,虽然有情,却始终沾满了令人作呕的铜臭味,而此时的溟渊却只能相信这样的人,只能怀疑以前的自己。
“所以,我们一起登基好吗?虽然不像我想象中的浪漫,但可以向全天下宣誓你我二人永远在一起。”赛雅看着溟渊不受动摇的眼神咬了咬牙接着说“溟渊和狐尘永远在一起。”
溟渊的眼神一闪终于答应“好。”接着仿佛不堪重负一般转身离开回到东院。赛雅看着离去的溟渊的身影,露出娇媚的笑容,才画的妆容衬的她格外魅惑,只见朱唇亲启:“总有一天,时间会让你连这个名字也给忘记,那时你就完全属于我了。血统,呵。”赛雅转身面向铜镜里的那个霸道的女人,将自己的青丝挽起簪上了一只无比尊贵的金玉花镂空簪:“还不是输的一败涂地。”
此时匆匆走向东院的溟渊却用手抚着心口:“溟渊和狐尘永远在一起。”这一句话让他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这太过于反常了。“狐尘。”溟渊又开始将这二字在嘴里在心里细细摩挲。
次日,登基大典,百官朝拜新帝,文武百官都以为公主将会按照古法当上女王,却没料到赛雅竟带上了外男,一个礼官当即下跪,向公主解释登基大典除了百官和皇室成员闲杂人等只能待在平民区。
“他,怎么是闲杂人员呢?”公主一勾唇角“他可是你们的新王上啊。”
“什么?”百官中喧嚣四起,“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礼官上前劝阻这位看上去已经坠入爱河的公主殿下:“礼法不可废,蓬莱的王上怎么能让与皇室半点血脉也没有的平民担任?”
“有何不可?今日我就要嫁给他,本公主对王朝事无半点兴趣,让我夫君处理又如何?再者说,日后继承王位的还不是我的孩子吗?皇室血脉既不会断绝,蓬莱朝堂也不会混乱。”公主理了理袖口看上去是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
“殿下!三思啊!”老臣衷心一再跪拜。
“此事没有回转余地。”公主冷下脸,不再多说一字,她转向溟渊“实在对不起你,本来打算给你一个好好的婚礼仪式的,现在居然乱成这样,这群人是何等的不长眼。”
溟渊却不愿处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了,更何况现在百官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狐狸精一样使这位公主殿下做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天知道自己的看到这个女人时内心有多么厌恶,倒不如顺水推舟。
他对赛雅说:“女王殿下,我还是下去吧,此事从此以后莫要再提,我与你从此一别两宽,如何。”
大庭广众之下,赛雅不好当中使用狐尘的名字,只好强硬的牵制住这个男人:“不行,你知道我待你的心,如今这些人,是绝对阻挡不了我们的。”
再这样下去,登基大典就要变成一场闹剧,一国公主要嫁的人,甚至以王位相许都被拒绝,这是何等的丑